整个小岛里仿佛都充满了她的笑声,很吵很聒噪,却格外的让人安心与……快乐?怎么可能?这两个字生生世世的都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里,眸光瞬间暗沉下来,奕墨缓缓吐着气,她……实在有点刺眼,他想要转身,听到她叫着小墨,又忍不住回头,愣愣的盯着雪地里那个笑脸符号,和她很像,而旁边那凶巴巴的和他其实很像……
清冷阴寒的目光穿越繁复的时光岁月,中心轮廓是雪地里的两张脸蛋,奕墨的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悸动,他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天地那么大,为何遇到你,夏果果?没有耐心细想,奕墨不由自主的纵身跃下,激起一地洁白雪花,玄墨一身的他立于纯白一色中,纯粹的白与黑中透着他卓绝的孤独与矜贵,飘然青丝宛若泼墨山水般的清逸绝伦,穿堂的灌风吹起他的大麾翻刻在碧色苍穹下。刹那间,夏果果想了想,他不生气的时候其实也挺让人销魂的。
咔嚓咔嚓,一深一浅的踩在雪里,男子的眼神始终是不屑,嘴角的线条稍稍缓和了一丁点,阴测测的问,“本尊允许你这么乱画?”
切,拽什么拽,夏果果飞速的抓起一个雪球朝他脸上扔过去,吐吐舌头,做完鬼脸赶紧逃命。
“该死的!你敢打本尊!”冷不防的遭了个雪球,奕墨的手立即发痒,格外开恩的只用他三成内力,华丽丽的击出一掌,满地的雪花像海浪般朝夏果果扑去,不到三秒,某人就地掩埋了。
夏果果没好气的拍着身上的雪花,撅嘴冲他叫喊,“小墨!你作弊!打雪仗不可以用武功,这样不好玩!”
蠢女人,丢了个白痴的眼神,奕墨俯下身子,耐烦的抓起他最讨厌的雪,唇角阴森森的勾了一下,趁某人不留神朝她扔了一个雪球,轻飘飘的落在她的小脸上,意外的轻柔。
夏果果愣了一秒,立即进入一级备战状态,抓起雪球砸过去,狠狠的砸,哼,谁让你让我挨冻,现在不报仇,什么时候报!
“该死的,你敢这么用力!”
“哎,打雪仗当然要认真打啊!”
“好,本尊认真……”
“哎,小墨,你又用掌风内力,你砸雪球还是铁球啊!”
夏果果摸着被砸疼的脑袋,苦着脸蹲在地上,奕墨不耐烦的撇过头,哼完一气,慢吞吞的踱到她身边,“哎,你自己说要……”
话还未说完,他被突如其来的雪球砸了个正招,该死的女人!奕墨恨不得一掌劈下去,望着她没心没肺的笑眯眯,手却僵在半空中,怪舍不得的,心没由来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辈子,或许下辈子都不会出现的感觉,也许……是叫做快乐吧。
“小墨,这个叫做兵不厌诈,嘿嘿,你输了!”
“本尊从来不会输,看招!”
少女在雪地里哇哇大叫,身后的男子压制了所有内功,回归最初原本的他,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路追逐她的背影,追着追着,两人累得气喘吁吁的倒在雪地上,呼哈呼哈的大口呼吸,白色雾气浮在空中化成水汽,一点点消融在这个冬日里。
白雪飘飘,顽皮的风撩着碎发,夏果果歪头看了眼身旁的他,眼睛湛亮,睫羽浓密修长,像蝴蝶的翅膀扇动,一点飞雪落在上面,瞬间就化了,晶莹细小的水珠,在她的眼里跳跃扇动,她又傻乎乎的赞叹,“好美啊。”
蠢女人,男子哼完一气,眯着眼睛看着干干净净的白云蓝天,映满她的笑脸。她……像一场灾难,在他的生命里泛滥成灾,阳光太过耀眼的吞噬掉他这一生的黑暗,他不会就这么栽了吧?栽在这个蠢女人手里?他豁然侧过脑袋,望着她傻呵呵的对着蓝天微笑,奕墨顿时失神了,这一瞬,曾是那么的靠近光明,靠近温暖,他用以后的余生想起来,都是那么满足。
冬日温绵的阳光一度一度的落下来,在18°的阳光里,奕墨遇到了夏果果,再冷漠的人,一生活在暗夜里的人,暗如渊嵛的一生,总会有一次,是那么的靠近阳光,靠近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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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如果你快乐不是为我……
“小墨,我同学说,初雪时应该许愿。”
“蠢女人。”
“算了,你反正不懂,我希望我在这个世界里幸福的生活。”
“幸福是什么意思?”
“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陪自己最爱的人吧。”
最爱的人?奕墨想要问她,她是否有,却语塞了,非常不想知道答案,他只知道:希望我可以给你,你要的幸福。
“蠢女人!”
装作若无其事的骂她,奕墨偷偷的瞄了一眼她的发梢,心脏忽然狂热的跳动,他还不知道给什么,这一生他学会盖世武功,把天下人打得落花流水,稀里哗啦,可他不懂爱不懂温柔不懂幸福,所以他能给的只是她想要的。蠢女人,你想要的幸福是什么?
阁内灯火熹微,夏果果盯着狐裘毛毯望穿秋水,又看了眼地上那比‘护舒宝超薄’还薄的一层毯子,憋屈半天说出口,“小墨……你看,今天下雪了,我睡地铺好冷,能不能睡那个……”
“哪个?”奕墨横眉一挑,瞪了她一眼,嘶牙咧嘴道,“谁给你的胆子睡到本尊床上?”
“啊欠!”夏果果抽了抽两根鼻涕,耷拉着头,小气鬼,早知道打雪仗时死命的狠狠砸!
长发未束,撑着下巴,男子慵懒的侧卧在狐裘毯上,微微灯光下一袭青色锦衣衬得他有些鬼魅神秘,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屑的哼了句,“上来!”
夏果果立即一个激灵窜到狐裘毯里,摸着毛茸茸的毯子,笑眯眯的,“谢谢你,小墨。”
“蠢女人。”丢了一记冷眼,奕墨一副‘大爷我可怜你’的神情,申明态度,“你敢碰本尊一下,断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