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之举，却是让李天二觉得万分痛苦。
若是说，自己只是作壁上观，躲在这里，像是看场限制级的电影，倒也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现在，罪魁祸首赫然就是李天二。
李天二不是像白起，那种坑杀四十万，眼睛都不眨的狠角色。自己不是变态，也没有那种变态的欲望，对于杀戮更没有任何的想法。
屏障下面，“苍”字帅旗已经成了条缕之物，破烂不堪。“莽”，“荒”两军帅旗随风飘摇，威风凛凛。
“嗡~”
一声清响，之前出现的漩涡，再度产生。
不过这次漩涡没有和上次一样，而是穿过屏障，出现在半空。
接着，这人间炼狱的画面，泛起几圈涟漪。缓缓扭曲，被吸收进漩涡之中。
“众士听令！！！冲！！”
李天二正瘫坐着，没有注意刚才的漩涡。却是听着屏障下面，竟是有人发号施令的声音。
往地面上望了望，李天二愣住了。
下面原本，应该是血流成河的画面，现在如同逆转了时间，竟又恢复成了初次进来时，看到的场景。
熟悉的山谷，熟悉的金甲兵士，还有那边原本应该被自己一道电劈死的大将。
就连细节，都完全一样。两军对阵，位置都没发生过一丝改变。
“？？”
李天二眨了眨眼，头凑到屏障上，瞪着下边的山谷。
眼前，这有些不对劲，自己好像是穿越了？
“这...”
李天二有些发蒙，刚才痛苦了半天，结果现在一看，竟然又回到起点，这怎么个解释法。
自己这悲伤还在逆流成河，是该继续哭还是应该笑。
李天二紧紧贴在屏障上，看着底下的战局，愣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把手点在屏障上，和刚才一样，戳了戳那“苍”字军阵的总帅。
“轰！！”
一道闪电从屏障下冲出，那总帅又一遍化成了黑炭，那匹火焰战马，也成了焦尸。
“杀！！！”
“冲！！！”
“嗖嗖！！！”
“轰！！！！”
“啊！！！！！”
...
重播正在进行，又是熟悉的场景，就看着“苍”字军，又一次沦为惨剧。
这次比上次好些，悲伤，愤恨，出于本能，李天二还是不忍心去看。惨剧上演，又是如刚才一样，屠杀，暴行，残忍，失败者的灭亡，胜利者的欢呼。
残酷持续了好久，李天二咬着牙，身体颤抖，强逼着自己去看。耳边惨叫声，狂笑声，钝器夯砸肉体的声音，火焰灼伤的丝丝声。极其清晰，极其刺耳。
终于，尘埃落定，血雾腾空。战场已经无了“苍”字军的生机。
“嗡！”
战局结束，漩涡再次产生，只是这次李天二看的清楚，心中也满是疑惑。
人间炼狱，被吸收进漩涡。
片刻过后，世界又回到了刚才，眼前又是“苍”军进入山谷的画面。
“原来是这样？？”
李天二猛一抬头，疑惑被破解开。自己虽然影响战局，但是那漩涡会让一切回到起初。
“这次换成你俩？”
李天二伸出手，隔着屏障，点在那两军的总帅身上。
点了好几下，没有闪电产生。李天二又换了几个角度，也再没有闪电出现，劈在两人身上。
倒是手点到那边的“苍”军总帅身上，指尖立刻产生些电光。吓的李天二忙是缩回手，不敢再点下去。
“难道是我只能改变这边？”
这一番试探，李天二只能是得出这个结论。
若是自己不出手，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眼前，局面正僵持，李天二索性也不再动手，就等着看眼前的这战局。没有自己的干涉，会达到什么程度。
谁胜谁负，这场战，自己还是得看完了再说。
“苍”军，在那金甲总帅的指挥下，最前方是金甲兵士向前推进，阻挡住咆哮冲来的猛兽，和那些机械兽。
刚才没有细看，在军阵快要交火时，冲在最前的金甲兵士手里，竟是突然多出了一面面巨大盾牌，随着金甲兵士往前冲击，盾牌一架，赫然成了盾阵模样。
“莽”军那边，没在害怕。猛兽向前猛冲，皮糙肉厚，奔袭而去，弄得尘土飞扬，看起来声势颇大。
那些个野人坐在猛兽身上，手上钢刀钢叉，乱挥，伴着乱叫，着实有些吓人。
虽还尚未正面碰撞，但是远攻已经开始。女野人们，弓箭，投枪，一扔就是数百米远。
“嗖！”
阵阵破空声，那些个投枪，就那么直接了当，一点也不花俏的扔了过来。
有些没反应及的金甲兵士，一个不注意，被那投枪扎了个通透，瞬间就瘫软在地，一命呜呼。
有人倒下，下一个兵士立马补上。至于那死去的兵士，则是无人再去管，更没人挪到一旁，就那么踩踏着走过去。
“这也太狠了...”
虽说比起之前看到的画面，冲击感要薄弱得多。
但是眼睁睁见着那些个，被投枪扎到的兵士，有些并没死，在挣扎着想要起身。
可身后那些兵士却像是没有感情一样，没有一人停下，就直接踩了过去，践踏，化作摊肉泥。
这画面，让李天二觉得不寒而栗。眼前这些兵士，就像是一个个冰冷的战争兵器，没有一点人情味。
坐镇正中的那金甲总帅，手里挥着柄长剑，指挥着兵士们前进，以及部署战略。虽看不清面目，但是语气中的冰冷，相当残酷。
“此战！不可退！违令者斩！”
“杀！！！”
金甲总帅长剑摇指，口中高呼。
“杀！！！杀！！！”
金甲兵士们得令，向前冲的更猛，口中喊杀声震天。
“荒”军，在那白鹤身上的老头，鹅毛扇摆动。身着藤甲的士兵们，催动着喷火的机械兽，也往前走去。
机械兽后边，那一众黑袍人，个个都把法杖举起，嘴里吟着晦涩难懂的咒语。声音极尖厉，听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接着，天色一暗，朝天上望去，竟是凭空出现了黑压压的成群黑鸦。黑气弥漫，黑鸦眼睛都是诡异的血红。
地上，也躁动起来。只见从那些藤甲兵士身后，“窸窸窣窣”，爬出了不少黑蛇，黑蝎子，黑蜈蚣，以及不少小兽。
个个都是血红的眼睛，身上卷挟着黑气，朝“苍”军那里冲去。
“这是巫术？”
李天二喃喃道。要说到巫毒，以前自己看过些纪录片，写的是在云南湘西那里，有些民间流传的些巫术。
比如蛊毒，赶尸，基本都是在那边才有。只是这“荒”军的手段，看起来颇诡异，凭空唤物，能控制这些毒物，以及那让人头皮发麻的黑气。
李天二也没想明白，这所谓的“荒”军是个什么来头。
三军，同时下令。一时间这一处山谷，飞沙走石，阴云密布。再伴着山上，震天动地的叫喊声，这仗终于是打了起来。
第一阵交锋，金甲兵士手里巨盾砸在地上，布成盾阵。这巨盾材料上乘，防御坚固。倒是让凶猛而来的“莽”军猛兽们，受了些挫。
盾阵还露出些缝隙，金甲兵士们将手里的长枪伸出去，乱戳一通。
冲在最前的不少猛兽，被这乱戳，吃了不少亏。长枪枪尖寒光凌冽，扎在那些个猛兽腿上，身上，愣是扎出好多个血洞。
这些猛兽哀嚎着倒在地上。有些野人来不及逃脱的，直接被倒下的猛兽压成肉泥。
有了前车之鉴，后面大片的猛兽，也没再贸然向前冲击。野人们手里举着些巨石，朝着盾阵这扔了过去。
“咚！！”
要说一两块巨石也就罢了，可现在眼前是数百块，数千块巨石。被那些力大的野人这么扔出去，伴着撕破空气的声音，巨石狠狠撞击在盾阵上。
“咚！！”
一道道撞击声，此起彼伏。
这些野人有一身蛮力，巨石飞去，势大力沉。这突然袭击，让不少金甲兵士身形猛震，差点撑不住巨盾。
“好大的力气...”
李天二看呆了，这些个野人，确实符合那阵旗上的“莽”字。不擅用计，就霸道破开，巨石滚滚，强破盾阵。
第一轮巨石的撞击，虽说让不少金甲兵士，震得退了几步，倒是也守下来了。
只是那些巨盾上，大片的坑洼，凹陷，足以看出刚才的巨石攻击，有多大的气力。
远望去，又是大量野人，手里高举巨石，还想要进行下一回合的攻势。
“弓箭手！准备放箭！”
盾阵摇摇欲坠，若是再被巨石砸下去，怕是有不少兵士要被砸成肉泥。阵中的那金甲总帅，长剑挥舞，示意弓箭手，朝野人那里放箭。
“弩箭手，就位！投石手，扔石头！”
金甲总帅接连指挥，大片羽箭如黑云蔽日般，朝着那边的野人飞了过去。弩箭手，咋是推着弩车，走到阵型两侧，准备在侧翼展开攻势。
队伍中，投石机也已经准备好了。大量石头，放在篮中，上面还沾着些油之类的东西。石头抛出前，有兵士将那些石头点燃，投出去，个个火球冲了出去。
“咚！！”
“咻咻咻！！！”
...
数万弓箭手齐射，这场面，着实震撼。箭雨漫天，隔几秒钟，就是一阵箭雨。对于这些身上并无什么保护的野人来说，真是种折磨。
不光是野人，猛兽虽说皮糙肉厚，也扛不住这数万羽扇齐射，个个被扎的像是刺猬。
不消片刻，“莽”军，阵型大乱，大量野人倒下。其余野人们各自寻找掩体，乱成一团。
效果极佳，只是这弓箭手射程有些局限。对于后边的“莽”军大部队来说，却没产生什么太大影响，只是冲在前边的这些野人，有些惨烈。
“嘭！！！”
羽箭落下，燃烧的石头也冲了过来。
这些石头，个个都极大，经那投石机抛出，且不说推力，单单就是从高空落下的重力，都足以令人变成肉泥。
瞬间，石头轰然砸下，又是将不少找寻掩体的野人，都给砸的稀烂。再加上油火的燃烧，“莽”军的野人猛兽先锋队，登时就化作一片火海。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猛兽的嘶鸣，还有那些野人的惨叫声。登时，就让这战场变得残酷了许多。
“转守为攻！盾阵撤！杀！！”
阵中的金甲总帅，长剑又是一摆，再次下令。
“唰！！”
军阵的默契，总帅命令，经前边的传令兵的小旗，金甲兵士们瞬间得令。
架着巨盾的金甲兵士们，速度很快，巨盾往旁边一侧，留出两人宽的路径。
“杀！！！”
巨盾收起，身后一大片，手持长枪的金甲兵士们，从那让出来的路径，朝着“莽”军，冲杀而去。气势滔天，甚是刚猛。
金甲兵士们冲击而去，弓箭手，弩箭手，投石手们也瞬间转换方向，大量羽箭，弩箭，燃烧的巨石冲向了另一旁的“荒”军。
那些腾空的道士们，也么闲着，眼看着“荒”军那边的黑气就要席卷而来，有些道士念念有词，又取出些符纸。
不消片刻，大风吹起，将那些黑气吹散。接着又是雨水落下，浇在了“荒”军的那些机械兽上。不过，这雨水颇奇怪，阴云浮现上空，只落一处。
至于地上那些毒物，还有天上的飞鸟，也有道士们催使着飞剑，飞刀，与之对抗，不叫再往前冲。
看起来，“苍”军，相当有默契，一环一环，不用多做指挥。牵制，进攻，防守，配合的风生水起。
有这本事，刚才总帅被自己弄死，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啊...
李天二欣赏着眼前的战斗，心里没来由的冒出些想法。
“苍”军的防守反击，打的很漂亮。若是按照现在的攻势来看，这种配合程度，还真有可能击溃这对面的“莽”“荒”大军。
大军压境，这种数万人的战争，冷兵器交接，看起来甚是震撼。底下密密麻麻，都是些人头涌动，寒光闪闪，各类兵器冲锋向前。
“杀！！”
喊杀声，惊天动地，震得山谷之内，群鸟作散。
“苍”军，金甲兵士们，长枪握在胸口处，枪尖一致对外，随着冲锋，往前刺去。
“莽”军，那些女性野人，又扔出些投枪，想要阻挡住金甲兵士们的冲锋。
可惜，投枪数目并不算多，虽是击倒了一些金甲兵士，但队伍前行，后续再补充上，阵容依旧不乱。
至于“荒”军，则是还被那大雨大风，折腾的有些头疼。黑气扩散不去，地面泥泞不堪，机械兽走的也颇费劲，口中的火焰也被熄灭。
“妙啊！”
李天二趴在屏障上，暗暗称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