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就是你,坏女人!你想要杀掉陈太医,想要杀掉阿意,不就是不想要皇上好起来,想要杀掉皇上么?怎么?阿意说得不对吗?瞧你这脸色……一看就是个奸人!”
阿意双手插腰,趾高气昂的叫嚣着,若不是看在陈太医的份上,她才不想淌这趟浑水。
这天龙的皇上是坏皇上,她巴不得他死去!
程罗儿气得差点昏厥,恨不得一巴掌将这个贱丫头掐死才是。可眼下屋里这么多人,她要真掐死了阿意,岂不是就真要落实一个谋害皇上的罪名?
眼珠一转,她张口答应,“好!若是你能救活皇上,本宫就请旨,饶你一命!若要治不好……哼,连你的陈爷爷一起,诛九族!”
程罗儿这是恨毒的阿意的,睚眦必报的个性,可见一斑。
阿意白眼一翻,懒得理她。
她若能救活皇上,还用得这个坏女人来饶命?
蹦蹦跳跳来到陈太医跟前,仰着小脸道,“陈爷爷,你要相信我!”
小小的脸上,闪烁着是坚定的神色。
陈太医心下一动,“阿意,你,你说的是真的?皇上的毒,你真的能解?”
与阿意相处这些日子,陈太医多少有些了解她,眼见她这么井井有条的眨眼间就将程罗儿赌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顿时便惊喜的问着,心下已信了半分。
“当然是真的。”
阿意不满的皱眉,“不就是一个百日寒的毒吗?我当然能解!”
这些人,个个的都欺她年纪小而小看她啊。从小跟着爷爷,就算不经意的去学,长期的耳濡目染,也让她懂了许多。
“那就好那就好……”
陈太医长长松一口气,福宝担忧的问,“可是陈太医,你都解不了毒,她行吗?”
阿意嘟嘴,“喂!你少小瞧人了!等我治好皇上,看你还敢不相信我。”
福宝讪笑,“这个这个……那,阿意一定会治好的皇上的喔!”
“会的。”
阿意再次坚定的答应,福宝仍旧半信半疑,可看着陈太医的神情,似乎是真信了,索性,自己也就放下了心。
程罗儿却是冷笑连连,手捂着脸部,盯着阿意的目光,无比的怨毒。
她却不信,这么一个小人儿,怎么去皇上的寒毒?
朔月,已经调整了所有兵马。
沈浪手持虎符,麾下有十万兵马,还是上一次林相出兵天龙的时候,留下的残兵败将。
而另一方面,风沁也在脑中慢慢完善着自己的布署。
他手上兵马,却是有八十万之众,于沈浪相比,要多出的是八倍之数。
而单从这数量上来看,所有人都对沈浪能赢,不报任何希望。
兵力悬殊啊,这根本没有可比性。
“没有可比性,就不能比了吗?”
大军帐中,沈浪一拳砸在桌上,冷道,“我们现在要比的,是谁先擒获龙皇,拿下天龙,他风沁兵将众多,就一定能赢吗?”
两军阵前,兵力数量虽然是取胜关键,但精兵良将也很重要。
“少主说得是,这十万兵马,加上我们日冕的士兵,算下来,也总共有三十万之数了。再加上我们平日训练到位,我们的士兵,一个顶百,这样算下来,不知道要超出风沁人马多少呢!”
云落自信满满的分析着,不是他吹牛,他们日冕的士兵,那一个顶百都是少的。
婉溪挺着肚子,窝在沈浪怀里,闻言顿时就笑了,“云落,你出去外面看看,天上是不是有牛在飞?”
“真的吗?”
云落眼睛一亮,匆匆跑了出去,还没等抬头向上看,便听得大军帐中一阵哄然大笑,间还夹杂着一些喷茶的动静,云落脸皮子一抽,哀嚎着,“少夫人……不带你这样的啊!”
苦着脸转进军帐,婉溪笑得前俯后仰的,自家少主却是唇角勾起,正将一杯温水放到自己女人手边,笑道,“先喝水吧,今天行军,你也累了。”压根都不看云落一眼啊。
云落郁闷的腹诽一句,少夫人最坏了,蹲墙角画圈圈去。偏偏流云这会也回来了,凑上前道,“哈哈!我说云落公子,外面天上,你真的没看到有牛在飞吗?哟哟哟!这牛怎么会飞呢?敢情是被某人吹牛吹的,一下吹鼓了肚子,才飞起了来的吧。哈哈哈哈哈……”
话音落下,顿时又笑得不行,云落憋屈的咬牙道,“你给我闭嘴啦!笑笑笑,还不笑死你!”
他不说还说,这一说,众人又跟着哄堂大笑了一番,这才作罢。
“来来来,都别笑了,这天色眼看黑下了,这一天要过去了,今天吃足喝饱之后,马上就要上战场了,各位,都先回自己帐里吧,明天一早,准备进军!”
素来以沉稳著称的流水适时的站了出来,代替自家主子发号施令,正在画圈的云落撇了撇嘴,流水这个臭小子,敢抢他的饭碗,嗷嗷!找打!
流云抱着膀子笑,“那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少主,少夫人,属下告辞!”
“属下告辞、”
“告辞!”
流云带头,转眼间,大军帐中,各个走了个光,连同云落也一起灰溜溜的跑了,只剩了沈浪与婉溪二人。
又等不过一会,火头兵送了饭食进来,两人吃好之后,便叫帐外士兵将饭菜撤了下去,此时,天色已然完全黑透,军中的篝火,也已然燃起。
远远望去,一堆堆的篝火,像是一个个精灵一般,不停的扭动着自己的腰肢,跳出最为热烈的舞蹈。
“相公,我要去玩。”
婉溪跳下了沈浪的怀,就往外跑,沈浪嘴角一抽,一把将她拽住,反对道,“不行!你现在身体不行,不可以去。”
外面天寒地冻的,再吹病了怎么办?
婉溪眼睛亮晶晶的,“我就是去烤烤火。”成天这样子被人捂得像个密不透风的蚕茧似的,她都快憋死了。
“那也不行!”沈浪坚持不同意,见她嘟了小嘴,顿时又软了心,乖乖哄道,“溪儿,你现在身子弱,我们睡觉好吗?”
手指抚上她的唇瓣,细细描绘着她的唇形,不知不觉间,浑身便有些热了起来。
婉溪没察觉到他的变化,软语求着,“就一会儿,一会儿好不好?我真的快憋死了啦!”
她居然从来不知道,在女人怀了孩子之后,这男人的变化会这么大。
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天哪,这个不许哪个不许的……再这样下去,她真快憋死了。
“说不行就不行!”
沈浪嗓音沙哑着,眸光渐渐变得深沉。
帐外,云落嘀咕着,“少夫人肯定被欺负了,少主这下可要高兴了。”
流云抓把石头扔过去,“滚滚滚滚滚!瞧你那满脑子想什么呢,还敢觊觎少主的事……你找死吧你?”
“哎!我错了。”
想到之前悲惨经历,云落脑袋一扎,认命了。
流水不吭声,只是抿唇笑着,听着大帐里,少主大笑的声音过后,便是一阵说不出的安静。
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决定离远一些,免得被少主发现,引火烧身。
可是,可怜他们几个……全是身家清白黄花大小伙啊,这怎么就没人要了?
嗷嗷嗷!
别提这个夜……多难熬啊!
正想着,药先生一脸兴奋的提着一只花猫跑了回来,云落眼尖的看到,好奇的问:“药老头儿,你提它做什么?又不能吃?”
药先生眼一瞪,吹着胡子道,“我说要吃它了吗?你眼睛长哪儿去了?”
云落:“……”
无语的摸鼻子,灰溜溜蹲一边去,好吧,今天他各种不顺,流年不利。
流云裂着嘴巴笑笑,“笨啊,看我的!”
颠颠的上前,马屁拍得震天响,“老爷子啊,您老人家这么满面春风的,难道是阿意丫头回来了,还是您老学术上的成就又有了重大突破?”
“哟!还是你小子会说话!来来来,你看看,你看看这只猫有什么不同?”
药先生老了,性情变得跟小孩子一样了,都说是老小孩老小孩,流云这顿马屁可真是拍到了点子上。众人只见刚刚还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子,转眼间就变得喜笑颜开的拉了得意的流云,蹲到一边去共同研究了,而且听这意思,果然真的是在他的学术上成就上取得了重大突破?
“嗷!苍天不公啊!”
云落怨念的仰天抗议一番,心下到底是好奇。
远远瞧着两人,又是惊讶又是的兴奋的探讨着,云落这心里就像是十几只吊桶在打水一般的,七上八下,甚是难受。
“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忍不住的,他对着一边的流水建议着,流水其实心中也有些好奇,正愁没人带头呢,顿时一本正经的答应了,那脖子伸得比云落长多了。
云落各种又鄙视怨念一般,其实,他才是最老实,最可爱的那一个吧?
两个人悄悄猫着腰,伸长脖子,借着不远处的篝火看着那一老一少蹲在地下,正侍弄那猫儿。
“呀,药老,您这是……好神奇啊!这猫都开膛破肚了还能活?”
流云拨着那只猫的肚子,真的非常惊讶。
“哈哈哈哈!那是,老头子要是真没点本事,何以在天下间立足?”药先生得意的捋着那下巴上的最后几根胡子,流云一眼扫过去,“噗嗤”一声笑,“药老,您这胡了……是抓猫的时候弄掉的?”
“是啊!……不是,你这个臭小子,就你鬼精!”药先生吹胡子瞪眼的骂了一句,又转尔笑呵呵的道,“不过,为了抓这只母猫,老头子我还真是费了一番功夫呢!”
流云顿时愕然,不会啊,这,真给他说中了?药老头子果真是去亲手抓猫的?还抓的是只母的?
脑中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速度快的他根本来不及抓住,便又跑了个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