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冷的。
陆清悠的身体，也是冰冷。
但那几个黑衣人的心，很热。
他们很早就在觊觎这贵族女子，只是最终被樊曾得手了。
同样，樊曾也将陆清悠带进了血衣殿。
“情恋中的女子，都是榆木脑子。”
樊曾说起陆清悠时，肆无忌惮的笑道。
“完事后，我们会送你去见师兄的。”
一个黑衣人说完弯下了身子，其他人俱是心切的看着，丝毫没注意到一只手从泥土中伸了出来。
同样，这只手掌中还握着一个金属管子。
点点寒光，悄无声息的射入黑衣人的后心。
最终，这些人七孔流血而死。
陆清悠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
可惜，天空一片黑暗。
忽然间，一道火光亮了起来。
接着，陆清悠看到了蒙涉虚弱的脸。
……
战斗，需要勇气，但也需要平衡。
拓脉境的苏卫，根本就不是血衣殿主的对手。
但他还是坚持了一会。
直到身体被那些红色锁链击飞，砸落在一片碎石中。
浑身的剧痛，让他感知到身上的骨头不知断了多少。
血衣殿主出现在苏卫身前时，没有继续攻击。
因为这个少年会的那些玄技，实在令人诧异。
朱青松与杨霜的战斗，也坚持了一会。
但境界的差距，实在太大。
最终，杨霜手中的金轮绞断了青釭剑，并将朱青松打下半空。
“有些让人意外。”
杨霜看着满身是血的朱青松，淡淡说道。
原本，他以为击败朱青松也就顷刻间，但对方的表现让杨霜刮目相看。
“你到底是什么人？”
血衣殿主问道。
他问的是自然是苏卫。
“不管他是谁，杀了他，就没事了。”杨霜刚刚也看到了苏卫的那些招数，的确令人惊讶。
要不是对方修为低劣，血衣殿主还真拿不住这少年。
朱青松闻言没有多说，现如今这种状况，就算苏卫是明宗皇帝的私生子，杨霜与血衣殿主都会下杀手。
不然，他们就会死。
“那他呢？”血衣殿主瞧着朱青松道：“真杀了？”
“搜他的魂。”杨霜回道。
血衣殿淡淡回道：“搜魂大法需要进入空明境。”
杨霜明白对方的意思，当即回道：“你出事了，对我没好处。”
血衣殿主思索半晌：“好吧。”
接着，他看向了苏卫。这便是要杀他了。
只是，下一刻，血衣殿主看到了一片绿叶。
绿叶被苏卫夹在手指间。
少年缓缓抬手，将右手正对着血衣殿主。
同时，他的左手也对准了杨霜。
那里，也有一片绿叶。
……
夏侯景一起给了苏卫两片绿叶。
“希望最终让你泡茶喝了。”景姑娘将两片绿叶缝在锦囊之中塞到苏卫怀里。
“那这个茶怎么称呼？”
苏卫的胸膛能感受到夏侯景柔荑的柔软。
“绿茶咯。”
夏侯姑娘微笑道。
她的笑容很美。
苏卫想再看一次。
于是，他把身家性命全赌上了。
同样，他也只有一次机会。
因为无论是血衣殿主还是杨霜，都在互相戒备，全然忘记了朱青松，更是将苏卫当做了空气。
此等机会，自然适合偷袭。
……
血衣殿主看着苏卫夹在手指间的绿叶，并不是很在意。
一般暗器，如何能伤他。
杨霜也是这般想法，但素来机警的他还是将金轮挡在了身前。
这只金轮，是他的成名法器。
因轮中刻有金鸾火凤，谓之风火轮。
“此轮当为南域前十。”
朱雀盟盟主元逐一曾如此评价。
“这绿叶，你强它便强，你若它便弱。”
“你若藏神，它便是红花。”
“绿叶配红花，那是极好极好的。”
邋遢老头说的话颠三倒四，夏侯景不明白。但第一句话，她懂了。
这也是当初苏卫昏迷后，夏侯景本可以用乾坤镯吸去他体内的那些剑意，但还是让对方慢慢吸收。
因为剑意与剑意，是想通的。
第一式剑意，在苏卫身上。
第二式剑意，在绿叶之中。
于是，这一次，苏卫不需要用斧尖斩去叶尖，才能将绿叶中的剑意释放。他唯一做的，便是决心。
……
决心来源于勇气。
苏卫从始至终都不曾畏惧。
他一直都是个性格坚韧的少年。
那么，便让这一切终结吧。
……
鄱州城外。
陆清悠僵硬的身体已经恢复行动。
蒙涉则倒在一旁。
那支火炬的光芒正在慢慢收缩，过不了多久，四处便会陷入一片黑暗。
陆清悠慢慢将剑尖刺向蒙涉心脏。
只是手臂在抖。
最终，她放下了剑。然后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接着，又是一下。
她打得很用力，嘴角处都流血了。
“你还算是个人吗？”荒野中，陆清悠自言自语道：“你就是个傻子，活脱脱的傻子。”
说罢，她抓起地上的剑割在了手臂上。
这一剑，是在了去那些过往。
也象征着重生。
不顾伤口在流血，陆清悠往蒙涉嘴里喂了几颗药丸。只是蒙涉已经昏迷，而那些药丸又甚是坚硬，无法融化。陆清悠没有犹豫，将药丸塞到自己最终咬碎，然后低下头去……
喂完药后，陆清悠吐了好几口血。
解药，其实，也是毒药。
她将两人的伤口包扎好，然后背起蒙涉朝远处走去。
那里，有点点灯光。
那里，是鄱州。
……
夜间的青木山显得极为安静。
后山也是。
在青木宗弟子眼中，后山一直都很安静，全然不知那里发生了一场从所未有的战斗。
这自是杨霜事先用结界隔开了后山与外界的联系。
只是，结界也会破。
当两道无与伦比的剑意从绿叶中窜出时，附近的一切都在消失。
血衣殿主一个不慎，胸口被剑意穿过，要不是他肉身特殊，当初便要道损身消。而杨霜，他侥幸躲过了一劫。
但挡在胸前的风火轮裂开了。
犀利的剑意让杨霜无法睁眼，只知道快速的朝后面掠去。
可惜，他再快也没有剑快。
无尽的剑意，刹那间便将青木山后山斩得七零八落。
至于杨霜设下的那道强大结界，也顷刻间化为虚无。
接着，青木山起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