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连辞抿紧唇,盯着她好半响,才单手负于背后,转身背对她:“在程旭没回来之前,你继续扮好程苏就行,本王若有需要,你必须帮忙!”
听他这话,她心下大石落下。
夏连辞终是忍让了,也不枉她在死亡边际走一遭。
轻应了声,她掀开被子下床,避着夏连辞走到桌前,拿起杯子,倒了杯水饮下。
夏连辞瞥了眼她,回到桌前坐下,拿起书籍,冷漠的声音吐出:“从今晚开始,本王会在这里歇息!”
“你!”程玉苏瞪大眼睛,伸手指着床,闷气道:“只有一张床,怎么分?你一个王爷,府里这么大…”
夏连辞冷着脸看她:“这是本王的王府,你是王妃!”
言外之意,便是他住在自己的府里,想住哪儿便住哪儿,她又是他名义上的女人,不可能再分房睡。
纵使心里再不乐意,她也只能同意。
见夏连辞还要看书,她也不多说什么,回到床上整理了一下,分出两半。
*
紫清苑,梨花树下。
红芷捧着一个小陶瓷瓦罐,走到她面前:“王妃,这是您要的。”
程玉苏面上带着笑容,将桌前的一些千纸鹤、百合花…等装进去。
等装完了,对红芷道:“红芷,你再去收集一些折纸,顺便再买些话本子给我。”
红芷轻应,弯身一礼,转身离开。
看着红芷离去,一旁侍候的珠翠忍不住开口:“小姐,您让红芷去收集折纸,折这些是…”
“…没什么用意,就是打发时间。”
她手中拿着桂花糕,往嘴里咬了两口,口齿不清道。
珠翠闪了闪眸子,还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下人行礼的声音。
“爱妃小日子过得不错。”一袭紫色锦袍身影走到她面前,身后还有一袭黑色锦袍男子,“午膳三王兄在府里用膳,爱妃可有什么想说的?”
珠翠退到一旁,弯腰行礼。
程玉苏扫了眼三王爷夏文瑞,悠悠起身,微微俯身行礼:“王爷和三王爷兄弟情深,臣妾一个妇人,能有什么话可说?你们男人谈事,臣妾一个后院的女人,什么都不懂…唔”
身体猛然被夏连辞勾住,两人身体亲密相贴,夏连辞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脸:“爱妃,三王兄有一道对联无法解出来,爱妃学识渊博,因此才随本王回府的。”
三言两语,就把夏文瑞怎么会来府里的事解释出。
她推了推男人胸膛,咬牙切齿:“还有外人在呢,王爷还是放开臣妾吧!”
“本王对爱妃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是自家人,你还害羞什么?”
夏连辞用余光瞥了眼夏文瑞有些隐忍的面孔,大手更是搂紧她腰,轻笑。
她鼓起两腮,瞪着他。
夏文瑞看到这儿,眸色闪了下,手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故作调侃道:“六弟和弟妹情比金坚,本王看的都有些羡慕了。”
看来,这夏连辞真被程苏迷住了!
不过他还是要找程苏确认一下,那位可是说程苏有些不太对劲。
夏连辞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放开了她腰肢,对夏文瑞道:“三王兄就和爱妃聊聊吧,本王去书房处理点事。”
“…王爷,这不好吧?”
听到夏连辞要把自己和夏文瑞留下单独相处,程玉苏顾不得其他,抓住夏连辞手臂。
夏连辞目光落在手臂上的手,不怒自威,让她缓缓松开了手,垂下眸。
夏文瑞看了眼夏连辞,对她说:“弟妹这是不放心本王吗?”
她没有说话,夏连辞却是伸手扣住她后脑,在她额头一吻。
程玉苏瞪大眼睛,生气的抬手就要打夏连辞一巴掌,这个疯子居然亲她!
夏连辞握住她那只手,温声道:“就算三王兄曾爱慕过还是程小姐的你,可如今你是本王的女人,他断不会做出失礼之事,只是向爱妃讨教文采罢了。”
话落,拍了拍她手,朝夏文瑞微微点头,带着宁烙离去。
看着夏连辞离开,夏文瑞对一旁的珠翠使了使眼色。
珠翠俯身一礼,走到院外守着。
一片安静,院中顿时只剩下两人。
夏文瑞走近她面前,拉过她手,脸上露出深情和喜悦:“苏儿,你是不是怪我这段时间没来看你?对不起,我…我很想你的,我也想来看你!可你知道,我的身份不允许,如今你名义上是夏连辞的女人…”
说着,还把她抱入怀中。
这就是程苏喜欢的三王爷?
长得还不如宁烙呢,真不知道程苏喜欢这个三王爷什么。
程玉苏皱起眉头,发自内心的反感,用力推开夏文瑞身子,顺便甩了一巴掌过去:“三王爷还请自重!”
“苏儿,你怎么了?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你送到夏连辞身边,不该让你嫁给别人…”夏文瑞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悦,面上却一副“受伤”的模样:“只是,我让珠翠给你传过消息来老地方见面,但你一直不来,我就只好打着来讨教文采的事来见你!”
顿了下,他又上前拉住她手,对着自己脸打去:“如果苏儿还生气,要打要骂,我都毫无怨言,只求你…求你不要这副冷漠的样子对我…”
……
书房。
“王爷。”宁烙看着案桌前负手而立,一手执起毛笔写字,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王爷,忍不住担忧:“让王妃和三王爷单独呆在一起,会不会出事?”
此程苏非彼程苏,那三王爷可是以前程苏的心上人,能招架住三王爷,不露馅吗?
夏连辞手中毛笔不停,冷淡说:“此时的程苏,可不是那个爱三王兄的程苏。”
“属下明白王爷的意思。可王妃若和三王爷独处,被三王爷哄骗,会不会喜欢上?”
宁烙当然知道,可他担心的是这个程苏会坏事!
王爷说现在的程苏是假的,具体是谁冒充没说。
这些日子来,程苏也算安分。
他盯着程苏一举一动,除了说话奇怪点儿,就是爱弄些他们看不懂的折纸,几乎和其他女子是没什么不同的。
可若被三王爷哄骗,又会是一场阴谋诡计!
“程苏的事,暂时别管。”夏连辞放下毛笔,抬头看向宁烙:“你去城东查一下,今日在街上听到的,是否属实!”
宣纸上的字,赫然是程玉苏说的一句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轻于鸿毛”。
“属下这就去。”宁烙点头,抱拳应下。
比起程苏的事,那件事更为重要。
宁烙离开不久,一团黑雾出现。
黑雾慢慢幻化出一道身影,夏连辞忙走到一个书架前,转动了一本书,一个暗室打开,走进去:“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