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路的互相伤害中,我们到了目的地。
——我们来到了一座攒尖塔楼前面。
从外表上看,它和大雁塔很像。
我走近了看,才发现门上有一个牌匾,上书:藏书阁。
emmmm
好一个朴素又过时的名字。
但是说白了就是图书馆那一类的吧?
虽然不知道大爷带我到图书馆这里来干什么,不过我对于看书这种事情并不排斥。
倒不如说,我很喜欢看书。
各种各样的书我都看(除了教科书),小说也好,名著也好,科普读物也好,我都可以看的进去。
我很喜欢书。
可惜我死掉太早,好多想看的书都来不及看。
“要进去吗?”大爷笑意盈盈地问我。
我白了他一眼:“这不废话?”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喵的,摸头狂魔老子记住你了!)然后带着我走进了藏书阁。
进门的时候,我注意到我腰间的玉佩亮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了一个冰冷的电子女声:“身份认证通过。”
哇哦,高科技!
走到里面我才发现,原来这里的布置和忆昔阁差不多。
这里一圈圈的有很多栈道式的走廊。
环形的墙壁被改造成了书柜,满满当当的都是书。
不过有点反人类设计的就是这里没有楼梯,每一层的栈道都是独立的,没有和其他的相连。
嘛,仔细想想,我他喵的现在也不是人类了呀。
鬼是会飞的。
所以很合理。
但我还是想说一句:草(一种植物)。
第一层有一个老爷爷坐在一个木质的桌子后面,看着像图书管理员。
但就在我注意到这个老人的时候,我手上的印记闪了一下。
咦咦咦?
这个就是我的目标之一?
虽然我之前一直都发现自己在向某个目标靠近,但是我还真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就找到了对方。
可是……现在大爷在诶……不敢动不敢动。
幸好这个目标看起来像是图书管理员,应该……不会乱跑吧?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大爷却突然说了一句:“如果你想要他的记忆。那就去取好了,本王并没有不允许。”
?
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我的脸。
是我的表情太明显了吗?
不对不对。
表情再怎么明显也不会到这种程度吧?
简直跟脸上写了字一样。
“我说,大爷,我这样做不违法吧?”想了想,我还是这么问了。
不问我心里不踏实。
毕竟之前一直像做贼一样……
“平时算。”大爷慢条斯理地说,“但你不是接到了委托吗?那这就是合法的。我们是一切以顾客需求为主的,当然要在不威胁其他灵魂安全的情况下。”
“呃,拿走他们的记忆不算危害他们的灵魂安全吗?”我问。
“不算。”大爷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拿走的本来就是灵魂表层的记忆备份。只要他们不喝孟婆汤,记忆就会一直储存在真正的灵魂里。”
“就是这个灯笼?”我指了指头上的孔明灯,“我的记忆都在这里?”
大爷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没有灯笼?”我问,这个问题真的困惑了我很久,“不仅是你,黑和葵霜也都没有。”
“?因为我们不是死人啊?”大爷摆出一副“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吗”的鄙夷表情(喵的,看得我好气ヽ(#`Д′)ノ),“本王和葵霜——按你们人类的说法来讲——是神。虽然并不全知全能也没办法做到所有的事情。但按分类来讲,我们是神。只是因为本王司掌地府,在人们的想象中有死人的特质,本王才会变成这样。”
“那……葵霜是热的?”我脑子一抽,问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
“嗯?是啊,她是天帝的女儿。有活人的特质。”大爷一脸“你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认真回答了,“是37摄氏度的那种热。”
哦哦,是这样啊,长知识了。
话说,大爷才是那个把表情写在脸上的鬼吧?
一边在心里这么吐槽,我一边靠近了那位老爷爷,准备拿走他的记忆。
过程很顺利,老人一直在看书,压根没发现我的接近。
白光一闪,记忆顺利到手,与此同时,我也进入了回忆。
根据我之前看到的记忆来看,这次的记忆想必也是和向缘月有关。
这一次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是一个包裹在襁褓中的婴儿。
看起来刚出生没多久,小脸皱巴巴的,犹在啼哭不止。
老人(内心OS:也就是记忆的主人,这次还是不用第一人称了,之前那么写总觉得怪怪的,好歹是自己的日记,还是这么写比较好啦~)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抱住了那个孩子。
“爸。”有人轻轻的喊了一句。
老人闻声抬起头,看向了旁边的青年。
青年也很激动。
他搓了搓手,有些急切又有些羞怯的问:“我能抱一抱这个孩子吗?”
“那当然了。”老人笑呵呵的将孩子递给了青年。
青年有些紧张的伸出手接过了孩子。
可能因为从来没有抱过孩子的缘故,青年整个人都僵硬了。
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护在了怀里,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开心地像个孩子,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着:“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
产房外,我通过老人的眼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
我的鼻子却酸了。
多好啊,至少在一开始,她是在所有家人的期盼中诞生的啊。
会有人为她的诞生而感到高兴……只此一点,就比我要幸福很多很多了。
之后的记忆没什么好说的了。
总结一下就是向缘月一点点的长大,她的父亲母亲、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细心呵护着她长大。
但是变故发生在她十三岁的时候。
她的母亲去世了。
死因是车祸。
这是一场不幸的意外。
跟不幸的是,向缘月因为母亲的死,失去了开朗活泼的性格。
她突然变得沉默了。
这让老人很担心。
不过一直到老人在向缘月14岁时因高血压引发的脑出血而死亡的时候,向缘月都没有恢复原状。
虽然老人觉得向缘月变成那样是因为母亲去世的缘故,但我却莫名觉得没那么简单。
一定有其他原因。
但是因为老人平时并不和向缘月的父母住在一起,所以关于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怎么样,仍然是个谜。
那些传闻究竟是怎么来的?
回忆至此结束了。
我缓缓的睁开眼,结果却被大爷那突兀出现在我面前的脸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毕竟就刚刚而言,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有点危险。
“没什么。”大爷摸着他自己的下巴,一脸若有所思,“本王只是好奇你看到了什么,居然会哭。”
“诶?我哭了?!”我摸了摸脸颊,果不其然让我摸到了湿漉漉的眼泪。
哎,这下子丢脸丢大发了。
我叹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诶……”
抬起袖子准备拿它擦干脸上的泪水(别问,问就是没有餐巾纸),大爷却突然拿出了一条手帕,一边十分细心地给我擦眼泪,一边嫌弃道:“嗳,不是本王说你,这套衣服送你又不是给你擦眼泪鼻涕用的。能不能用心对待别人的礼物啦?”
“哎嘿嘿,对不起啦。”因为身高问题,我被迫抬起了脸。
而大爷一手捏着我的下巴,一手拿着手帕给我擦眼泪。
为了配合我的身高,他不得不弯下了腰。
讲道理,我觉得这有点太亲昵了。
我和阎王大爷满打满算也就认识了一天多,这样实在不妥。
啊?
你问我为什么不撇开大爷的手?
你以为我不想吗?
我被阎王的权限限制不能移动了啊!
不然你以为呢?
话说大爷这一套还挺熟练的。
从他掏出手帕的时候我就没法动了,基本上就是一条任人宰割的咸鱼。
所以说啦——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啦!
“好了。”终于擦干净的大爷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帅气的一个响指解开了我的限制。
解开限制的第一件事就是立马远远的逃开,和大爷保持十米开外的距离。
嘛,虽然按他的权限来讲,这个距离也完全防不住的啦。
但是!
可以让我心里安心。
这就够了!
警惕地在原地盯了他一会,见他似乎没有再暗算我的意思后,我才小心翼翼的浏览起了书架。
这里的书真的真的有很多。
某种意义上就是书虫的天堂吧?
我从书架上面抽出了一本《基督山伯爵》。
这本书是我生前一直想看,但碍于学业一直没时间看的书。
这本书讲的是一个复仇者的故事。
“你要这样一直站着看吗?”就在我原地站着翻了几页的时候,我听到了大爷的声音。
于是我抬起头看了看他。
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就惊呆了。
大爷盘腿坐在一个软垫上,背后还有一个球形的枕头给他靠着。
他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意思非常明显。
不过我先前是有注意到在一楼大厅中央的这么一堆软垫。
只是我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现在仔细想想,中国人古代不就是席地而坐的吗?
面对大爷的邀请,我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坐在了他的旁边。
嘛,毕竟如果他真的想做什么的话,隔得再远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