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大爷，这是什么情况啦？”我小声问旁边的大爷。
“他们很久以前就这样了。”大爷小声回我，“正常正常。”
说着，那边开始吵起来了。
“我说你！”吴刚气势汹汹的问，“在月宫门口鬼鬼祟祟的是想干什么？”
“什么鬼鬼祟祟啦？”天蓬元帅一脸懵逼，“我只是碰巧路过而已啦路过！”
这里提一句：
天蓬元帅是一个黑色短发，看起来20多岁的大帅比，并没有猪头。
也就是说他本人和传说中的样子（猪八戒）并不是非常一致（是完全不一样）。
吴刚则看起来老一点，大概看上去30多岁，黑色的长头发，典型的书生打扮。
“谁信你？”吴刚冷冷的说，“全天庭都知道你对嫦娥有念想，谁知道你是不是伺机在谋算什么？”
“……拜托，你不也是和我差不多的存在么？你会不知道传说和现实的区别吗？”天蓬元帅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我们虽然是在传说中诞生的，但是并不会被传说影响的好不好？”
“那你鬼鬼祟祟的在月宫门口干什么？”吴刚一脸狐疑。
“讲个笑话，去北斗宫不会路过月宫。”（注：北斗宫与月宫挨在一起）
“我不管！”吴刚瞪着天蓬元帅，“你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
“如果你是因为传说中的我对嫦娥有非分之想的缘故才这般处处针对我，那么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你也有因为和嫦娥私会玩忽职守而被罚去砍月桂树的哦？”天蓬元帅皮笑肉不笑的亚子。
“诶诶诶，天蓬元帅和我想象中不是非常一样哦。”我小声bb，“没有猪头……这是没有灵魂哒!”
“不好意思，天蓬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大爷答，“讲道理，他原本就是道教的护法神哦？而且还是北斗星宿之一，曾经被尊崇为星宿神。后来又成了北极紫微大帝所属的部将，是统理北斗及酆都的神将——所以他和我们地府是有工作上的关系的。他最最难受的事情，大概就是因为明清时，因为小说西游记流行，被误认为猪八戒了吧。”
“唔，形象全毁的感觉。”我点评了一句。
“差不多吧。”大爷耸肩，“而且总是被当成登徒子。”
惨。
大写的惨字。
“所以说他是一个正派人物咯？”我总结。
“是啊。”大爷点点头，“他不贪女色的。嗯，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提这件事哦？真的会生气的。”
“明白。毕竟被人用刻板印象形容了嘛。”
那边还在吵，不过这次多了一个人。
“我说。”后羿铁青着脸，“你们吵就吵了，拉我来干什么？我还有事情，没空听你们瞎扯。”
“后羿大哥说的是。”嫦娥姐姐上前一步道，“两位还是不要吵了，各做各的事情去吧。”
“但是我的职责就是看守月宫的大门，兼职砍树。”吴刚面无表情，“我觉得这个人有问题。”
天蓬轻轻地嘀咕（明明是轻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听见了）了一句：“你就是在针对我。”
“没错，我就是在针对你。”吴刚冷笑了一声。
“你！”天蓬大怒。
“这两个人有什么过节吗？”我好奇。
“有哦，过节还不小。”大爷开启天庭八卦模式，“这是我以前听经常来地府串门的太白金星说的，就是那个啦，在某一次的天庭内部会议里，天蓬否决了一个对吴刚而言非常重要的提案，他们的关系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恶化的。后来两个人之间大大小小的摩擦不断——最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哦哦，私人恩怨吗？
但是把私人恩怨带到工作上真的好吗？
我心下疑惑。
里面的人吵得沸反盈天（两个神仙吵出了好几十个人的感觉，真不愧是神仙），我们两个鬼站在门口大半天了都没人看见。
“他们要吵很久的。”大爷牵着我的手往月宫的一处走，“不用理会他们，想参观月宫的话是不需要嫦娥的允许的——其实只要别去她的寝宫和别的一些地方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是、是么？”我被大爷拉着走了，回过头，视线在几个神仙中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嫦娥姐姐的身上。
……我应该是第一次见她吧？
但是她给我一种亲切感。
很奇怪。
我还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产生这样的第一印象……难不成是因为她是漂亮的神仙姐姐，所以有气质分加成？
好像……也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
莫名其妙是事情总是有好多的，想这个也没用。
果然还是好好参观月宫更重要啦。
月宫很漂亮——这是一句听上去有些空洞的话。
实际上是怎样一种漂亮呢？
嗯，我想想……
从我贫瘠的词库中挑一个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洞天福地”吧。
月宫的背景是星光闪烁的星空。
星空之下是一座白色的宫殿，宫殿的院子里有一颗巨大无比的月桂树。
月桂树的树冠层很大，大到遮盖了整个月宫。
一直都有温柔的星光落到月宫的琉璃瓦上，折射出淡淡的光辉。
月宫的地面是白色的沙子，踩上去软软的。
很舒服。
在这里漫步，不知怎么会觉得心中安定。
连不久前被奇怪梦境影响的心境也平和了不少。
——然后后知后觉的发觉，我们这是不是在约会？
这个想法是突然出现的。
明明之前也有和大爷单独相处过，为什么现在才觉得这是约会呢？
不会是因为我反应太迟钝了吧？
还是说是因为……
我将目光放在了我们相握着的手上。
是因为这个吗？
是我们牵手了？
更加有情侣气氛了？
——可是，我……并不喜欢他啊。
我应该甩开他才对的。
比较让我心情复杂的是我莫名容忍了这种行为。
这可不像是我啊。
“怎么了？”现在也是，明明他没有转过头来看我，却总是能准确感知到我的情绪，“你有心事吗？”
“……是啊。”我慢慢的说，“我在想你为什么会那么了解我。我们认识了也没多久吧？”
“……是啊，是没多久。”他回答。
我把手抽了出来：“那我们这样，合适吗？”
拉开和别人的距离。
是我习以为常的事情。
他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我。
我默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两个人之间，像是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隔阂是对对方的定位不一样吧？
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刚刚认识了几天，有些逗比的老板。
仅此而已。
虽说之前一段时间里因为不明的原因，我失去了警戒性，轻易和这个人牵手了。
想必也给他留了一个轻浮的印象吧？
“……可能吧。”他机械地转过头，表情难过的太明显了，“抱歉……”
说完，转身逃跑一样的快步离开了。
我抱着花花，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戒备他人靠近，是我的一个不怎么好的习惯。
曾经有人跟我说：“你怎么总是像一只刺猬一样，扎伤所有想要拥抱你的人？”
——我承认。
我在害怕。
害怕别人的靠近。
因为我觉得，他们会在了解我之后，对真正的我失望的。
这不是在说笑。
是真的有很多人，因为我的坦诚而疏远了我。
毕竟我不会看人脸色，不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不明白什么是爱，也不懂怎么去爱别人。
在混蛋父母的影响下，我也变得只会伤害别人了。
……听起来还真是讽刺。
可是就是这样的……根本没有人教我什么是爱。
如果说爱是父母之间的相处方式的话，那爱就是鲜血、飞舞的啤酒瓶和大大小小的淤青。
这不是爱。
我很清楚。
唯一对爱的探索，应该就是尝试去喜欢一个人吧？
所以紧接着也学会了“并不是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这件事。
明白的那一个瞬间，我心痛如绞。
……那么大爷呢？
这一次，他会教给我什么呢？
我，很好奇。
最好可以让我明白爱的具体形式吧？
我不是很明白那个。
——即，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爱。
我表达爱的形式非常单一。
只是不停的把自己最喜欢最宝贝的东西塞给对方。
也不管对方喜不喜欢。
——我觉得这样应该有哪里不对。
不，是肯定有哪里不对。
我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却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了。
因为这个，苦恼了很久。
以至于我每天都要问自己：
——爱是什么？
——爱要如何表达？
——爱要怎么传达给对方？
苦恼着，苦恼着。
一直到死，都不知道答案。
现在的我……还有机会知道吗？
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却发现原本走在我前面的大爷不见了。
我：“？？？”
咋回事？
那家伙又走丢了？
不会吧？
我不认路诶！
……哦，他好像也不认路来着。
不过这样一来，我不就一个人（加一只猫）吗？
……好慌。
不如说慌得一批。
QAQ
真的是奇了怪了……明明之前有好好的走在我前面的？
突然不见了是什么鬼？
真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