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单子第三页,写了徐氏名下的铺子,特别的是,有一家在长安街上的酒楼,名为宏味酒楼。
陆翎对这家酒楼有印象,前段时间出门,天天去赌坊,不时也会经过长安街。
这家酒楼在长安街上以前还算有点名气和口碑,但是由于后厨出了什么问题,每每出了新菜,对面的福来酒楼总能提前推出,接连换了几拨后厨的人都没有找出内奸,因此生意越来越一蹶不振。
陆翎轻点额头,微微思索着。
这件事她之前便听过,只稍稍过耳,却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却没想到这家酒楼竟然是她的。
这件事很明显是酒楼里的内奸做的,得想个办法才是。
陆翎想了想,决定明天先去酒楼看一看再做决定。
第二日,清染居。
陆翎起了个大早,唤来玉竹服侍她穿衣,没办法,这古代的衣服太复杂了,她真的不会穿。
玉竹端着净脸盆进来,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后给小姐更衣,“小姐,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呀,是有事要出门吗?”
陆翎点点头,抬起手方便玉竹套上外裳,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净面洗漱。
玉竹心灵手巧,手指在陆翎的发间灵活地穿梭,帮陆翎梳了一个飞云髻,插上了一只清雅的白玉梨花簪,使陆翎整个人变得高贵又平易近人,且不失三分仪态。
陆翎满意的点点头,玉竹的手确实巧。随后站起身,将放在一旁的面纱戴上,整理了一番之后,便准备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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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街,宏味酒楼。
陆翎踏步入内,发现里面座位几乎都是空的,只有寥寥几人在吃饭,店里的小二也无精打采的,态度算不上和善,甚至柜台后面的掌柜都在打瞌睡。
一旁的小二看见陆翎两人进来,慢吞吞地站起身,走到陆翎面前,一边打哈欠一边问道:“您二位吃啥?”
陆翎皱眉,就这态度,有客人来才怪,问道:“请问有雅间吗?”
小二看着面前两位客人,不耐烦道:“雅间锁着没开,二位要是想讲究,就去对面呗,对面雅间舒坦。”
陆翎被气笑了,“你们这里就是这么对客人的吗?还是说你们这样把客人推到对面去掌柜的都不管?”
小二上下打量了一下陆翎,轻蔑地说:“你谁啊,管那么多,你以为你是老板吗,爱吃不吃,不吃就滚蛋!”
说完还上手,准备推搡陆翎出去。
柜台后面的掌柜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好像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陆翎气极,玉竹也是怒火中烧,上前一把推开小二:“放肆!对着我家小姐也敢如此!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家小姐是丞相府长女!”
小二听了,仔细打量了一下,哈哈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丞相府长女是陆芙陆小姐,你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野鸡还敢自称陆小姐,放你娘的狗屁。”
那掌柜一听是丞相府长女,还没来得及从后面上前来,小二的一番话已经说了出口,他看着陆翎和前丞相夫人相似的面容暗道一声不好,想要开口来着,但是陆翎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陆翎冷眼看着他,上前寒声道:“是吗,看来你的眼里只有陆芙这个小姐,却忘了这里是我的酒楼,忘了丞相府还有个陆翎了吧!”
说着,目光如刀刻一般划过掌柜的脸,让人只一眼便心生恐惧,不由得想要跪下。
掌柜闻言,脸色立刻变得惨白,腿一软,连滚带爬地到陆翎身边:“大小姐恕罪,大小姐恕罪,是小的有眼无珠,没认出来您,小的管教无方才让这胆大包天的狗奴才冲撞了您,小姐饶命啊!”边说边磕头,内心充满了悔意。
这大小姐哪里是传言中什么软弱无能之人,分明是个不好惹的!
小二瞪大了眼睛,居然是真的陆大小姐!想到他刚刚说的话,恐惧万分,连忙跪下磕头:“小姐饶命!小姐饶命!”除了重复这两句话,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陆翎一来到这里便被处处苛待,还被污言辱骂,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
上次书房谈话,爹爹告诉她,一般她出门身后就会有四个暗卫跟着,以保证她的安全。
陆翎后退一步,脸上没有表情,好似覆盖上了一层寒冰,手抬起到肩膀上方一些,稍稍向前一动示意,便有一个暗卫出现,稍一行礼,便将小二架起来使他不能动弹。
“按照对主子不敬的罪名带到京兆府尹那去打一百大板,让他以后都不能出现在我面前。”
这样的话多半就成了奴隶,官府的奴隶不能被发卖,是要被送到矿山里去的。
“是,主子。”暗卫答道,然后带着面如死灰的小二三两下起跃便不见了踪影。
“至于你,”陆翎转头,看着跪在那里的掌柜,他一动都不敢动,只有身子微微颤抖,
“你是我母亲出嫁时的陪嫁掌柜,我不好罚你,但是,”陆翎话锋一转,语气犀利,“你纵容小二口出恶言无事生非,对客人不敬,对恶行视而不见,这样,我以后还敢用你吗?”
毕竟是母亲的陪嫁,有错也不是不可饶恕的问题,她自然是想笼络人心的。
掌柜也是个人精,一听到这里就知道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连忙大声道:“请小姐放心,老奴必定将功折罪,忠心耿耿,将酒楼管理妥当。”
陆翎点点头,“行吧,先把二楼窗边的桌子再整理一下,再给我们送一些早点,沏一壶龙井。”
早上出门她还没吃饭呢。
说完便带着玉竹上楼了,留下松了一大口气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