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发深了,也越发冷了,鲁宾和女孩间的火堆给这寒冷的夜里增添了一丝温暖和生气。两人似不知道寒冷般的做着你问我答的游戏,主要是女孩兴致勃勃的问着人类社会各方面的问题,鲁宾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在很多方面上来说完全是个小白,以自己几个月来对这世界的了解加上道听途说来回答女孩的提问,女孩虽不满意,但还是兴致高涨的不断提问,鲁宾焦头烂额下只好说道:“我从小在这偏僻的地方长大,很多的事我完全不了解,只是道听途说,给不了你正确的答案,下一步我准备去大的城市游历学习,了解了更多的东西再讲给你听。”
女孩低头沉吟了下,很快又抬起头看着鲁宾,一双大眼睛熠熠发光:“鲁宾,我可以信任你吗?”鲁宾看着女孩没有说话,只是肯定的点下头。“这两天来,以我的直觉天赋,我没有感觉到你的恶意。。。。。。”“等等,什么直觉天赋,太不靠谱了吧。。。。。。”“是的,这是我们德鲁伊在森林中生存的天赋之一,这可以让我们提前感知危险,避开或采取措施。”女孩看鲁宾又要张口,语速加快道:“你不要打断我。刚才你讲了你的身世又回答了我的一些问题,我可以感受到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我。。。。。。”
“等等,不好意思,打断你一下。你既然有这天赋,为什么这两天一直对我充满恶意呢?”“嘻嘻,这是我们祭祀和书上说的。”“书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什么意思?”“意思是书本上学来的知识毕竟不够完善,如果要深入理解其中的道理,必须自己亲自去实践了解。”
女孩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鲁宾,一脸佩服:“你好厉害啊!”“呵呵,你继续。”“我叫艾琳娜-安多米尔,住在云雾松林,如果在地上行走,到这里要三个多月。两个多月前,我们祭祀说东南方向有能拯救我族的东西,于是我和达芙妮阿姨拜伦叔叔就朝这里来了,嘻嘻,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还能变身岩鹰,能在天空飞翔,哈哈哈。。。。。。”女孩看着鲁宾吃惊的样子不由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鲁宾看了看树叶遮身,几近全裸的白晰身体,弱弱的问道:“我能问一个问题吗?你是妖怪还是妖精?”“什么妖怪、妖精?”女孩疑惑道:“你是说精灵吗?我不是精灵,但也是精灵,我们都是大自然的孩子。”女孩收起笑容,正色道:“我信任你,所以我要和你同行。”“你不怕我把你卖了吗?”鲁宾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女孩嘻嘻一笑,并没有被鲁宾凶狠的样子吓到:“你不会,你是好人,我相信你。以后你就叫我艾琳娜吧,族里的人都这么喊我。”又见好人卡。
“好的,艾琳娜,但你没完成你们祭祀交代的事。”“还有达芙妮阿姨拜伦叔叔他们,我会给他们留信的,而且我也留了。”女孩看了下鲁宾表情,嫣然一笑,鲁宾看着女孩的笑容,一下感觉夜不是那么黑那么冷了,女孩那清脆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我们是大自然的孩子,天生的就和大自然的一切亲近,能和森林里的花草树木动物沟通,所以留下信息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鲁宾对这个种族越来越感兴趣和好奇:“艾琳娜,你能讲讲你们的事吗?”“你想知道哪方面的?”“比如讲讲精灵,讲讲你们的历史,你们的生活,还有你是怎么变身的?呵呵,我只是好奇,并不是要打听你的秘密,你只讲你能讲的就行。”女孩看着鲁宾不说话,半晌没开口,鲁宾正要说算了不要勉强之类的话,艾琳娜似作出了决定缓缓张开了口,清脆的嗓音在寒冷寂静森林里荡漾。
“我之所以能变身,这是我们德鲁伊的一项天赋神通,只要成年,德鲁伊都会变身,只是获得的变身不一样而已,这是常识,你们人类应该知道的。传说我们德鲁伊最强大的一位祖先觉醒了九个变身,我这不算什么。”“我们和精灵是一母同胞,只是长得不一样,天赋不一样,我们擅长近身搏击、变身,她们擅长远距离弓箭和魔法攻击、侦探,但有一个共同点是我们都擅长和大自然交***灵们更加秀美、苗条,行动敏捷,对事物的感知更加敏锐,也更加善良。从外表上一眼就可以把我们区分开,因为她们有着一双尖耳朵。”“你们和精灵是一母同胞?”“是的,精灵和精灵夫妇,有可能诞下德鲁伊,同样的德鲁伊夫妇也可能诞下精灵,只是机率很小,这很少有人知道。”鲁宾暗暗称奇。艾琳娜狡黠的对鲁宾一笑道:“如果你们认为精灵善良可欺,那就大错特错了,嘻嘻。。。。。。”
“据族里祭祀所说和典籍零星记载,在很久很久以前,也许是几万年也许十几万年前,或许更久远,这片大地发生过神战,大地上所有的生灵都卷入了战争,战争持续了很久,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生战争,战争时间多久,只是传说那场战争英雄倍出,激烈无比,殒落了很多神,各种族都战死了很多英雄,还有很多种族被灭绝,那一场战争把这一片大地打得四分五裂,我们现在所处的大地只是其中很小的一块。还有,还有,据说那时这大地中央有个很大很大的城池,能容纳几亿亿人,那城里众神庙宇林立,万族聚集,繁华无比。”艾琳娜在述说时眼里一直充满了向往,雀跃,不知是向往那大城的繁华还是向往那场战争的悲壮激烈,眼里根本没有因对那场大战而死亡的人口的悲怜,鲁宾看着艾琳娜这副表情在心里想道:这是个不省事的货。
“祭祀说,自大战后,我们种族一直在这片大陆上流浪,因我们种族人口繁洐困难,流浪中又不断遗失生命之树、战争之树、知识之树等,而且没有适宜的居住之地,不能建造大量高质量的太阳井、月亮井,使我们的人民长期处于虚弱、被动状态,”艾琳娜声音低沉下来,脸色、眼神也不复刚才那么雀跃、神彩飞扬,变得暗然:“被各族觊觎,不断被追杀、围猎,犹其是你们人类对我们犯下的罪恶数不胜数,即使我们与世隔绝,你们人类也没放弃,不断搜寻,捕猎我们。”艾琳娜说着说着就狠狠的看着鲁宾。
鲁宾没有躲避艾琳娜的目光,看着艾琳娜沉重地说道:“人的贪婪,各种欲望是没有止境的,因而制造了很多很多的丑恶、罪孽,我不敢说我不犯错,所以我会警醒自己,而且在我能力范围內的罪恶我会去制止。”艾琳娜听着鲁宾的话,看着鲁宾的眼,舒了口气低下头去。一时间寂静无声。
好一会儿艾琳娜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响起,声音没有了起先的清脆,带了一丝沙哑:“我们一直在被不断的被动流浪,战斗,族人不断的战死,被掳掠,人口越来越少,族里的各种物资也在不断被掠夺、遗失,在一次大战后,为了种族的生存、繁洐,种族何去何从,意见统一不下来,终于整个族群分裂了,九大长老各带一部分族人各奔东西,我们这一支历尽各种艰辛,终于进入了这通古斯森林,不断深入到森林深处,才得以生存下来,至今己有七千多年了。。。。。。也不知其他八支族人现今如何。。。。。。”鲁宾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四周的树木草丛像似感受到艾琳娜悲伤的情绪,在寂静的夜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呜咽声,悲寂、酸楚萦绕在这一片空间。
“你们的女王呢?”鲁宾不喜欢这种气氛,率先打破沉默,话一出口,就骂一句自己‘蠢货。’她们的女王肯定是战死了,而且这话题不对,会继续这悲伤的话题。果不其然,艾琳娜语气充满了无尽的哀伤:“我们没有女王很久了,久得让我们怀疑我们是否有过王。。。。。。没有了生命之树、永恒之树,没有了神谕,蕴育不了王。。。。。。”艾琳娜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经过两天的相处和今夜的谈话,鲁宾不想这单纯的女孩沉浸在在悲伤中,想解开她的心结,给她一个希望,至于她所说的什么生命之树、永恒之树之类的,虽然自己很好奇,想进一步了解,可是现在时间不对,只能放在以后了。
“你相信有神灵吗?”鲁宾想到自己的经历,洪钧不就是自己那个世界的神吗,再想到刚才艾琳娜所说的神战。看看艾琳娜没回话,头埋在双膝上,于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相信,我相信有神灵,但我不信仰他们,那怕他们再强大,我也不会信仰他们。”艾琳娜抬起了头,眼里满是震惊的看着鲁宾,他怎么能说出这渎神的话,怎么能这样?要不要打死他?
“你们信仰你们的神,我不反对,我不管你们的神曾经给予了你们什么,你们现在对神信仰,更多的应该说是一种信念,这种信念支持你们在恶劣的环境中坚持了这么久,如果没有了这种信念,你们可能支持不了这么久。”你反对个毛,你有权力反对吗,你到底在说什么?这么绕,艾琳娜觉得自己有点晕。
“你们信仰神,是因为神能帮你们摆脱困境,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所以你们信仰他,在漫步的苦难日子里你们己把这信仰转化为信念,这信念不仅使你们度过了艰难的岁月,还使你们获得了心灵的慰藉,但经过了这么久的岁月,神从来没有回应过你们,这个时候你们是不是很迷茫,是不是神抛弃了你们?还是神已陨落?你们不敢去想,不敢质疑,只有抱着渺茫的希望日复一日的祈祷,但还是避免不了整个种族一日日的衰退,族人一个个的被杀被掳掠,而你们却无能为力。我不反对任何人信仰神,就像我不反对接受别人的帮助一样。别人帮助你,是别人好心肠,我怀着感恩之心接受帮助。别人不帮助你,那是情理之中,我也决不会怨恨,但我更信奉自己,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别人的给予只是一时的,而且别人能随时取走,而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取的才是真正自己的。”
鲁宾停了下来,看着重新把头埋在双膝间的艾琳娜喝道:“抬起头来,这个时候不是你低头的时候,这个时候你应该抬起头充满斗志,把族群的强大当成你的信仰,为了族群的强大去奋斗,而不是让你的生命在向神的祈祷中等待、在焦虑、无助中度过,而应该立即坚定不移的去行动。只要你目标清晰,对未来充满希望,我相信你们族群一定会强大起来。”鲁宾看着抬头看着自己的两眼闪闪、喘着粗气的艾琳娜,心里叹道:真是个单纯的女孩,这么容易就被忽悠瘸了。
鲁宾脸上一板,严肃说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世间这么多生灵,一个个哭着,喊着:神啊!赐我一个美丽的老婆。神啊!赐我一个强壮的丈夫。神啊!赐我财富。神啊!赐我一桶麦酒。神啊!这么多生灵在耳边嗡嗡嗡直叫,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啊!神啊!艾琳娜的笑声是那么大,嘴张得好大,露出一嘴的大黄牙。。。。。。神啊!艾琳娜欺负我,帮我打她。。。。。。”清脆的笑声、打闹声在这寂静的夜里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