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还是离开吧
典雅幽静的焕家族别墅。
北堂澄跟随着焕月狱，走上了楼，来到优娅瑰的卧室前。
“娅瑰……开门，北堂澄来了。”焕月狱轻声说道。
里面没有声音，一片哑然。
卧室内，优娅瑰失笑，呵……不要可怜她，她不需要！
北堂澄有些无奈，用着温柔低沉的声音说：“娅瑰，开门，我是北堂澄。”
“呵呵？北堂澄是么……你给我滚，我最不要看见你了！”优娅瑰在里面咆哮道，绝望声透过了天际。
“娅瑰，你有苦衷出来再说，拜托了。”北堂澄的心彻底地碎裂了，他好心疼，不管优娅瑰是作为妹妹还是……喜欢的人。
安静了许久，时间仿佛停止了脚步，只有漫长的呼吸声。
最终，优娅瑰还是开了门，她伤痕累累地展现在他们的面前，她抬起头，凌乱的秀发披散在腰部，她恍然地笑了：“怎么了……还不滚么？”
“娅瑰，别这样。”北堂澄柔声地说道，他美丽褐色的眸子里尽是心疼。
“我怎么样了？自虐么？我早就习惯了，每次都会疼痛，痛到骨子里，这时候我就想自虐。”
优娅瑰淡然地说道，她满脸的不在乎，可她脆弱得……让人心碎。
她和他们之间只留下了静寂。
“看够了吧？我告诉你们，我绝对不要北堂澄的命，我也不要施舍。”优娅瑰说罢，又狠狠地关上了门，杜绝了外来的一切。
优娅瑰躲在房间里，抽噎了起来，她反正快要死了，她不想看见他们，一看见就难过，她宁可孤独地死去！
“娅瑰……”焕月狱的心一下子凉了，他转头问北堂澄，“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来治疗么？”
“有，我听我爸提起过。”北堂澄若有所失地回想着，“至高奏乐月光谱，我记得曲谱的反面记载着梨花病的资料。”
至高奏乐月光谱……传说中的谱子，演奏起来美妙到了极限，关于这个谱子，有一段很美的传说。
一个音乐家在演奏的时候的时候，不幸感染了绝症，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一切，他躲到了一个幽静的竹林，准备不知不觉地死去。
不料，在竹林里遇到一位天使，天使听说了他的事情，很是感动，并且爱上了他。她用自己的生命当做医药，治好了音乐家的病，自己却死去了。
音乐家悲痛欲绝，他回味着天使的样子，演奏了这一首曲子，名字就是……至高奏乐月光谱。
焕月狱愣了很久，然后说：“那首曲谱，不就早就失传了，据说已经消失了。”
“不，没有呢……是被四大家族的女王藏了起来。”北堂澄莞尔一笑。
“女王？”焕月狱仔细回想了一下，怎么找到女王呢……
优娅瑰，对了，优娅瑰曾经穿过女王服，代表她肯定见过女王！
焕月狱再一次敲了紧缩的门，他轻声地说：“娅瑰，有办法了，并不是要北堂澄的生命。”
门里有了动静，优娅瑰再次开了门，她斜着头，她装作天真纯美地一笑：“哦？那真是谢谢了。”
她随后便想又关上门，可是这次焕月狱学乖了，他紧抓住优娅瑰的手臂，让她不能动弹。
“放开。”她冷艳地说道，别过眸子不去看焕月狱和北堂澄。
“你要固执到什么时候？把伤痛自己一个人承受？太过分了！”焕月狱心疼地咆哮道。
“我的事，与你们无关。”优娅瑰低下头，绿色的发丝垂在腰间，晃荡着，渲染悲伤。
“娅瑰，其实救你的病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奏乐月光谱，只有四大家族的女王知道。”北堂澄语重心长地说道。
优娅瑰美丽的瞳眸忽然闪过了一丝希望，她抬起头说：“哦？”
“是的。”北堂澄真诚地点了点头，帅气的脸庞散发忧伤。
“女王……的确，我曾经看见过，就在秋游的时候，我摔下山，我就看到了她。”优娅瑰细细地回忆道，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似乎都有些不可思议呢。
“好，出发。”焕月狱邪笑着说道，总算，有办法了。
即使，面前的道路如此坎坷……如此艰难，他也要陪她走下去。
“诶呀，少了我们呢。”一个好听妖娆的声音响起，三个人抬头，看见艾泽一脸邪魅风流地走上来，他的身后还有游渊水，筱泫顷，南炎零和段恩。
“大家……”优娅瑰突然想落泪，不过她还是扯出一个微笑，说，“不滚了么？”
“是！我们唯一的女王。”所以人一起说道，声音划破了天边，久久回荡。
众人按照优娅瑰的记忆，来到了山脚下。
的确找到了小木屋。
“谁敲门……”北堂澄略带恭敬地说，毕竟这里面住的人是曾经的女王，四大家族的人都应该规矩一些。
“我来吧。”优娅瑰淡淡地说，她灵巧地敲了一下门。
果然，门开了……是一位和蔼的婆婆，没有错，就是优娅瑰曾经见到的。
“您……是曾经女王吧？”北堂澄有礼貌地说道，然后鞠了一躬。
“不用这么客气啦，都是过去的事了。”婆婆摆摆手，可是她沧桑的脸依然散发着贵族高傲的气息，这是与生俱来的。
老婆婆打开大门，然后笑着说：“你们进来坐吧。”
所有人便进去了，找了个木椅纷纷坐下来。
“找我什么事？”婆婆和蔼可亲地一笑，优雅地拿起杯子，喝起了红茶。
“我们来寻找奏乐月光谱，因为娅瑰得了梨花症。”焕月狱轻巧地一笑，仿佛千万桃花树开放一样，不曾透露悲伤。
“哦？”婆婆稍微有些吃惊，眼睛里划过不解，然后又消失。
“恩，所以我们想问您，谱子在哪里？”段恩很有礼貌地问道。
“就在我身上，我时时刻刻都携带着。”老婆婆毫不掩饰地拿出了曲谱，给众人一看。
大家都信了，的确在女王这里。
“可以给我们么……”游渊水轻声地问，他心里在害怕，如果没有谱子背后的药房，学姐便会死去。
“可以，但是有个要求，”老婆婆的笑容里有一抹猜不透，她沧桑的瞳眸竟然流过一丝狡黠，“一命抵一命，所以，必须有一个人现在来证明，自己是爱优娅瑰的，然后从悬崖上跳下来。”
“什么？”这回是优娅瑰第一个感到吃惊了，这样和让北堂澄的命来换自己，不是差不多么？
“这样的话，你就可以给谱子了是不是？”焕月狱妖娆地笑着，可是笑容为什么她看得这么难过。
老婆婆点了点头。
“我不同意。”优娅瑰银绿色美丽至极的水眸里有着坚定的信念，她不允许，她不要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死！
“学姐，让我去吧。”游渊水不在乎地超优娅瑰笑笑，“我现在很幸福也很满足了，我留恋的，只有学姐你。”
筱泫顷冷漠的声音响起：“我去。”
“诶呀呀，怎么都这么不谦虚，我去才对呢。”艾泽邪笑着，在生死面前，他还是那么不正经。
所有人来到了最顶上的山崖，真的很高，往下看去，就像是跌入一个无底的黑色洞穴。
这些人就这么站着，冷清凄惨的风吹过，打在每个人的心里，微凉。
“到底谁去？”老婆婆一脸笑呵呵，但是笑容里却透露出威胁的气魄。
“够了，我不需要。”优娅瑰不屑地抬起高傲的头，妖精般美丽的瞳眸里绽放妖异的光，她轻吐，“你们都回去，我宁可死。”
所有人都怔了怔。
但是，却迟迟没人开口，也没有人有足够地勇气跳下去，毕竟……那是牺牲生命，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
像是熬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
没有声音，没有呼吸，所有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道下一步到底如何。
终于，北堂澄开口了。
他微笑着，笑容那么的悲哀：“娅瑰……你活着，是所有人的希望，所以，我希望你快乐。”
说罢，他帅气绝伦的脸蛋洋溢淡淡看透红尘的笑，他……
从山崖上跳下去，潇洒无比，也凄惨无比。
他在跳下去的那一刻，还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娅瑰，我欠你的，我还清了。”
她看着北堂澄完美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浓浓迷雾之中。
他……就这么落入了低谷，他的生命也是这样，被永不沦陷的黑暗所吞噬。
优娅瑰淡然平静地笑了，容貌太过妖娆：“呵……北堂澄，你欠我什么了？早就不欠了……你好傻……”
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
然后，焕月狱，筱泫顷，艾泽，游渊水，南炎零和段恩有些心虚和内疚，因为在最后的一刻，还是北堂澄选择了牺牲。
难道，他们对娅瑰的爱还比不上北堂澄……没人能回答。
“娅瑰……”焕月狱妖娆过美的脸蛋勾勒出寂寞。
“不要和我说话。”她转头，低低地看着山谷的下面，呵，北堂澄就这么死了，生命真脆弱呢。
老婆婆默默注视着一切，这个女孩子，果然不同凡响，也难怪北堂澄会为她付出生命。
“好了，我说到做到，谱子给你们。”老婆婆倒是很慷慨地拿出了有些破旧的谱子，给了焕月狱，对他说，“其实药方很简单，音乐能够疗伤，你给她弹一个星期的曲子，病就好了。”
焕月狱接过谱子，脸上却再也没有了邪笑，手中轻薄的曲谱，好沉重，那是用一个人的生命换来了。
“呵呵，我走了，年轻人，你们还有许多磨难……光是生命，还不足以说明一切。”
老婆婆又神秘地一笑，随之走下了山……也许她是回到山脚下的那间小屋里了。
优娅瑰望着被夕阳染红的天，渐蓝渐紫，呈现出一片昏暗的悲痛。
“学姐，别难过了，我们也很难受。”游渊水轻轻地安慰道，他的绿色水眸里也是晃荡着一片悲哀。
“我想，我们应该为他祈祷。”虽然段恩的嘴角带着暖暖的笑容，但是，里面又掺杂了一些苦涩。
“恩。”优娅瑰第一个闭起了双眸，把双手合起来，做成祈祷的样子，放在额头前，认真地说道，“澄，一路走好，我会好好地活下去。”
其余的美少年们也纷纷学着优娅瑰的样子，心里默念了一遍。
“好了，回去吧。”艾泽邪魅地一笑，但当他转头，脸上是别人看不见的悲伤，他面带庄重地对焕月狱说，“好好照顾娅瑰。”
“我知道。”焕月狱眯起血色眸子，轻笑着回答，亲切地搂过优娅瑰，对她说，“娅瑰呀，回家，听话。”
优娅瑰没有反抗，被焕月狱这样搂着，然后乘上他的绿色法拉利……
其余的人看着她和焕月狱走了，也各自乘上轿车，回去了。
过了几个星期，焕月狱每天都在家给优娅瑰弹奏乐谱。
音乐的旋律如同天使般弹奏出来一样，空灵清澈，淡淡地拨动心弦，恍若哀伤透顶却又满含光芒……
“我想差不多应该好了。”优娅瑰听完曲子，看了看锁骨处的梨花，已经暗淡下去很多了，代表快好了。
“恩……”焕月狱浅笑着，可是他看她的目光带着淋漓的悲伤，因为，他明白，她不快乐。
大概是因为北堂澄……
“好了，你先出去吧。”优娅瑰像一个天使一样甜美地笑着，让人感觉，她的心伤已经好了，所以，焕月狱不再说什么，放心地离开了。
只不过，在关上门的瞬间。
焕月狱没有看到优娅瑰的笑容背后，失落绝望的表情。
卧室内，梦幻的公主床，漂亮的吊灯，还是一成不变。
只不过优娅瑰已经在改变……她懂了很多，之前的她只不过是用妖娆张扬来掩盖自己内心的脆弱。
她一直在伤害着所有的人，她根本不配，她从一开始就这带着罪恶出生的。
所以，她要默默地离开，到一个所有人也不知道的地方。
她站在房间里，沉思了一会，然后瞳眸空洞地整理起了行李，她准备半夜偷偷溜出去，去一个平凡之极的小镇。
于是，晚上。
焕月狱叫优娅瑰来吃饭，她很准时很听话地来吃饭，她没有抵抗焕月狱的任何举动，这让焕月狱感到了反常……
饭桌上，焕月狱一边吃着饭，一边邪笑着问道：“怎么，我的公主，脑子被烧坏了？”
往往这种时候，优娅瑰应该狠狠地讽刺他一句，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她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笑，说：“是烧坏了。”
焕月狱放下筷子，妖娆如血的眸子里凝结着不安，他摸了摸优娅瑰的头，装作担忧地说：“不会真的烧坏了吧？”
“扑哧。”优娅瑰总算笑了出来，“你还真傻。”
“你高兴就好。”焕月狱尊贵地浅笑着，他浅金色的长发披在一旁，散发无与伦比的王者气息。
“恩，吃完了，我上楼睡觉了，累死我了……”优娅瑰伸了个懒腰，她转身离开，她很清楚，这是她和焕月狱吃的最后一顿晚餐。
她心里默默念，焕月狱，再见了……
她关上了卧室的门，沿着墙壁蹲了下来。
夜，渐渐地黑了。
而优娅瑰始终没有睡觉，她一直看着闹钟，精美的闹钟边缘因为金属的关系微微发凉，捏在手里，很冷。
她注视着，时针“滴答滴答”不停地走动，很快，时针直到了十二点。
这就是灰姑娘再次变成丑小鸭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