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你一言我一语，股东之间议论纷纷。
“公司里有内鬼，我自会清理。目前应该讨论的，是怎么把损失降到最小。”顾云琛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原本热闹的会议桌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了，自然还是自身利益为上，顾云琛这话的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
角落里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带着无限的狠厉：“顾总，这到底是不是巧合还是有人蓄谋，您比我们清楚，只希望您别让我们失望。”
顾云琛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唇角一勾，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杀气，薄唇轻掀：“看来你们这是有决定了？”
会议桌上沉默一片，已经表明他们无声的态度。
“将姚欣悦开除，同时走司法程序，商业犯罪这一条，板上钉钉！”那道阴冷的声音再度出声，一字一句，响彻整个会议室。
“顾氏还是我说了算！”顾云琛幽深如古潭的眼眸眸光凛冽，威严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股东，说话掷地有声。
冷冷地将话抛下，顾云琛率先起身，大步离开了会议室，留下身后面面相觑的股东。
一打开会议室的门，姚欣悦抱着文件夹站在门口，带着淡淡神色的面容映入眼帘。
顾云琛心中沉吟，目光仿若实质般在女人身上扫过，却一言不发，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没有说自己刚刚面对的压力，也没有说自己在尽力保她。
“顾云琛。”出乎意外地，姚欣悦突然开口，叫住了顾云琛。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顾云琛顿了一下，脚步不曾停留，只是冷冷丢下这么一句话。
姚欣悦看着男人的背影，愣在了原地。
这个男人……也觉得是她做的。
男人方才看那双阴鸷冰冷的眸子，深不见底的神秘莫测，看她的时候，没有一丝情绪，只有无尽冰冷。
也对，那天晚上，他亲眼看到了自己在翻看电脑，虽然之后他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绝对有了一根刺。
就算她现在将邮件的事情说出来，看上去也不过是为自己辩解编出的新借口。
姚欣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办公室的，一踏进去，原先热闹的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像是背后有一根看不见的手指节按下了一个开关，大家瞬间都开始忙碌起来，对这门口出现的大活人熟视无睹。
仿佛跟不久前的谄媚逢迎，不是同一批人。
消息传播得很快，资料泄露的事情一出，可能是姚欣悦干的这件事就像插上翅膀似的，瞬间传遍了整个集团。
毕竟，没有人愿意跟一个背信弃义的叛徒沾上哪怕一丁点儿的关系。
姚欣悦心头涌出一阵复杂的情绪，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同时心中一沉。
资料泄露已经是事实，可绝对不是她做的，那也就是说，公司里真的出了内鬼。姚欣悦清冷如月的眼眸，飞快闪过一丝流光。
接下来的几天，办公室的氛围一天比一天压抑。
“据报道，顾氏集团疑似遭受机密文件泄露，导致招标失败遭受损失，目前顾氏总裁正在极力挽救残局，争取力挽狂澜。”
电视被一把关掉，遥控器被随意甩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姚欣悦整理文件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抬头。
“要我说，人家这长得好，还真就是有优势。这都已经是犯罪了，顾总还这么护着。”
“我就问你酸不酸吧，你又没人家这技术活儿，就别想着像人家这样命好了。”
特意加重了“技术”两个字，羞辱之意扑面而来。
姚欣悦寒澈的双眸冷光一闪，对这些冷言冷语不做理会。
“瞧瞧人家这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你就是使劲说上那么几个小时，人家也懒得搭理你。人家大小姐，可不屑于跟你这种没背景没后台的人说话呢。”
“什么大小姐，小姐还差不多。”
姚欣悦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亮光：“够了没有？”
“怎么？敢做还不让人说了？因为你，我们整个星期都在加班加点，你倒好，双腿一张，不慌不忙。”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做的了？”姚欣悦冷笑连连，看着眼前的人们，仿佛在看着一群跳梁小丑。
仿佛只是一夜之间，她姚欣悦就沦为了顾氏集团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先前的阿谀奉承有多殷勤，如今的恶言恶语就有多刻薄。
个个正义凛然的模样，仿佛都亲眼瞧见了她姚欣悦真的做出了那背信弃义的事情。
“上次开会都已经闹翻天了，对面鼎鹏公司那边的人说的清清楚楚，就是你。”
姚欣悦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不愿意再去理会这些人。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上面显示一条新消息。
看到信息的发信人，姚欣悦眉头一挑，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流光，思忖了一下，还是点开了。
“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种人。”
发信人，谢明宇。
姚欣悦微微的凝眉，她不露声色，就当没看到这条信息。
曾几何时，她是真的将谢明宇当成真心相交的朋友。可那天晚上在酒吧，他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寒心。
紧接着，又是一条新消息进来。
“欣悦姐，上次的事情，我一直欠你一句道歉。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对于我做的那些混账事，我真的非常对不起，你不原谅我也是正常的。可是，我是真的相信，这件事绝对不是你做的！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姚欣悦回头，谢明宇正站在她的办公桌旁，手里递过来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奶茶。
姚欣悦愣住了，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
这句话，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和上一世的熟悉声音重合起来，最后化作一股温暖的热流，注入了她的心间。
上一世，她的伙伴们，哪怕是面对多么不可攻克的苦难时，也是这么对她说的。
再抬头，看到眼前阳光面容，她心中的寒冰似乎已经悄悄化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