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注定不能长生的，他们的意识和灵魂会在孤独与寂寞中不断磨灭。
多少人在短短的几十年里就会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兴趣，大部分人不放弃是因为一生的奋斗成果，或是各种羁绊让他们活下去。
用十几，二十几，三十几年的时间来让自己变得平凡，这就是人，王轩眼中的人。
他在痛苦中压抑，在痛苦中思考，他要比同龄人知道的多，想的多，自认为井底之蛙的他还有很多未成了解的知识和乐趣。
但他真的，真的在这短短的15，6年间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兴趣。
他嫉妒刚刚幻想里面的自己，为什么？他不应该看到这些，他看到这些，这种已经读过一次的故事，这还能有什么意思！
哈，呼，深呼吸。
把笑气收进灵魂空间，刚刚的妄想只不过是在几秒之间。
“果然，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你一直在引导我们，那个装甲看来就是你的目的。”
你在逗我吗？王轩觉得自己的被迫害妄想症已经够重了，这位所长居然能想成这样，你一脸提防，弄的好像随时会被霍霍的表情是认真的吗？
“我不知道，我承认我以前接触过这些东西，但我也一样，我也是被引导过来的人。”
“哼，不要再装了，你们的目的是迦勒底的设施对吧，遗憾的是，有我在你什么都办不到，以我的家名起誓，你永远都成功不了。”
啊，这是梦吧！从一开始，得到的一切，和玛修的相遇开始，这就是梦吧！既然是梦，那就该好好玩玩。
王轩被所长麻烦的开始逃避现实因为真的很麻烦，就像折磨他几年多的耳鸣一样。
“啊，那个，嗯，很好，虽然你死了，但我会救你的，嗯，就是这样，哈哈，我要去玩了。”（咕哒子音）
咔咔，眼前一黑，护甲穿上，拿上莫名奇妙多刷出来的问号盒子，还有NYX手中的猛虎。
“我要去玩了，晚饭前会回来的，拜拜！记得对我说出门安全！”（咕哒子音）
“突然搞什么？完全搞不清什么意思？”双手抱臂，一脸气愤的所长对医生埋怨着。
当然，刚刚的也是假的，王轩现在只是把物品收进空间，双手捧起头盔，学习DOOM，用右手在上面抹一下，虔诚的戴上。
捧起超级猛虎，走向门口，用他认为有趣的语气告诉奥尔加。
“汝之担忧只是虚妄，吾非贪婪恶徒，现身于此只为此界的繁星不会陨落。现给予警示，向汝宣告，迷途者，曾给予汝等的慈悲者，已经亮出獠牙，在未接触前尽可苟活。”
然后在奥尔加疑惑的目光中冲出房间，大喊一声：“交出首级！”一枪轰碎面前骷髅的头骨。
当然，这一段也是妄想，而王轩正想着怎么把这段话重复下来，毕竟有的东西他就算重复几遍他也很帅。
然后，额，他忘词了。
他挠了挠头，发现自己已经戴上了头盔。
也许刚刚奥尔加说了什么，也许没有，王轩自己也搞不清楚了，他只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成为故事的主角，见到熟悉的角色，毫无疑问，这是多少人的幻想。
多少同人小说里，主角靠对剧情的熟知，闯入女主角的世界，然后把她加入后宫。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王轩他像个傻子一样看着那种小说，再进行自己的幻想。
他迷茫，是该按照所谓的“剧情”进行，还是向未知的方向前进。
安定和未知，犹豫，从他幻想自己去往别的世界开始，他没有一刻不犹豫。
现在没关系了，熟知就是束缚，经历就是厌倦，新的东西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他要做的就是改变。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改变，他的想法就像火车急转弯一样，看似危险其实毫无动静和危机。
命运什么的，王轩现在可以毫不犹豫的发出最过中二话语。
现在王轩的气质可能发生了改变，但绿色的护甲掩盖了一切，尤其是他适应风格后体型的变化。
但有一项没有改变，他一直会压抑和毫无自觉的无视自己的感情。
就像现在溢出的愤怒让他的呼吸急促。
“你们要了解，探索不该接触的未知事物会招惹祸端。”
“吼，不知道不是魔术师的你，会做什么？”奥尔加一脸自信。
“不是我，你的经历，你的命运如此悲哀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
“所长，请冷静，看来Limbo要告诉我们什么？”医生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制止奥尔加，管制室的他能做的也只是支援和精神上的安慰。
“好吧，既然你说现在的状况不是你造成的，真的凶手是谁？”
王轩调整自己的脑子，把自己知道的，甚至是掺杂了一些幻想的记忆搬出来。
临死前沉迷克苏鲁故事让他的讲述方式有些奇怪。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有些事情要按照顺序来，就比如刚刚的录音。”
王轩把猛虎递到左手，右手捡起刚刚被甩在地上的录音机。
“罪恶是拥有理性的智慧生物从伦理中寻找出的词语。”
“人类的罪恶招致了上位者的厌恶。”
“他们丢弃了最后慈悲者的仁慈。”
“他们丢弃了未来。”
“他们濒临死亡。”
“只有你可以拯救他们。”
王轩把这个物品收到空间里，“我们先不管谁留下这个讯息，这个讯息又是留给谁。现在造成这个特异点的不是别人，正是迦勒底。”
“不可能，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所长冷静，Limbo自有他的道理，我也有些难以相信，但我们没有别的途径知道信息。”
“啧！”
“当然，我说的话你们也可以不信，所谓事实是由各种证据来确认这件事确实存在。”王轩用手摆弄脖子，发出只有自己听到的咔咔声。
“我说的只不过是我脑子里面的东西，没有证据，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当事人，就像那么一句话：我什么也不知道，知道的是你。”
“我知道了，我会冷静听的。”所长只能妥协。
“好孩子。”王轩接着刚刚的话题，“人类惹怒了上位者，然后迦勒底像垃圾一样舍弃了最后的存活的机会，而那个人，你们也不陌生。”
他把刚刚不知从何处得到的相片递到奥尔加的手中，相片里的人让她几乎失去了冷静，白发的中年男性平静的躺在地上，嘴角和胸口被血液染红，依稀能够从相片里面看到，一个人的影子笼罩在尸骸上。
相片的背面写了：魔术师。
死去的人是奥尔加玛丽的父亲。
“明明，明明父亲只是失踪......为什么？”
王轩感到烦躁，明明平时只需要两个深呼吸就在压抑和抹平的情绪，现在让人连说话都无法进行下去。
他摘下头盔，连同手中的猛虎一起放到金属台上。
医生和所长也确认了，这确实是那位在会议室最前排的人。
“再次强调，我说的只是我脑中里面的东西，没有证据，你看到的那些照片从何哪里来的我也不知道。”
“告诉我，谁杀死了爸爸！”
“我觉得你没办法相信我的答案。”
“你想阻止我吗？”奥尔加略显疯癫的红眼圈让人感到羡慕，随便使用自己的情绪这种事情......唉。
“雷夫。”
“不可能，不可能......”上一秒坚强的态度，下一秒颤颤巍巍，随时可能倒下。
“告诉我，不是雷夫，身为父亲的挚友，他怎么可能？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人。”
“Limbo，你确定吗？我也有的难以相信，是不是什么搞错了，这么可能是那个雷夫教授。”医生同情所长，他也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嗯......组织组织语言......在你们的认知里面，雷夫出来那一身绿色的奇怪服装以外，基本完美的人。”
“嗯，确实，除了衣服外，确实是一个完美的人，前所长失踪后......”医生确认奥尔加的状态后继续道，“一直微笑的人，给人一种亲切感，经常帮助别人，我和所长大部分没有及时处理的工作都是雷夫解决的。”
“就是，那样的雷夫怎么可能是凶手。”
王轩觉得这姑娘完了，迦勒底前所长失踪的危机中，雷夫已经把这孩子的好感刷满了，感觉就是游戏里告白就约等于结婚的角色。
“那么我从另一个方向开始，上位者要毁灭世界，一部分原因在玛修身上。”
“玛修？！”不知和谁学习了大喊大叫的习惯，医生和所长的声音差点让王轩用物理方法教他们闭嘴。
哐啷！
门口的巨响吸引道三人的注意力。
“居然......居然是我吗？”玛修难以置信，“因为我的存在，迦勒底的那些温柔的人，因为的......”
跪坐在地上的玛修被愧疚填满，身上无数的细小伤口让人揪心，这个孩子太过的温柔。
芙芙用爪爪拍了拍玛修的小腿，玛修伤心的的把芙芙抱起来，泪水打到了芙芙的额头上，让它忍不住去用爪子抹去眼前女孩的泪水。
外面的战斗越发吃紧，之前只是弱小的杂兵，现在每一个骷髅都是装备精良，战斗力接近英灵的精英。
过往大流士的部队，已经在过长的时间里变成了恶的走狗，源于圣杯的魔力让身为宝具的他们无穷无尽，只要有魔力，宝具就可以随意开启。
虚空力量洗刷过的魔法生命体异常坚韧，美杜莎有些疲惫的状态下被击中几次也没有受到过大的伤害。
击退冲上来到骷髅精英，后跳闪避，在掩护玛修进入房间后，她却陷入了包围。
“啧！只是渣滓而已，居然弄到这种难看的地步。”
轰轰轰！
火焰爆炸把美杜莎周围一圈敌人消灭，化为了光点。
“Caster，你要乘火打劫吗？”美杜莎摆出警戒的姿势。
“不，我可不那种恶趣味的人，Berserker的宝具我一个人可解决不了，为了快点结束这次圣杯战争，我需要那个房子里面人的帮助。”
“哼，姑且相信你，看在你要帮忙保护master的份上。”
“那还真是感谢。”Caster用左手在胸前一挥，几道烈焰飞向敌人，爆炸的焰火不断燃起。
这些剩下的骷髅都是抗性极高，攻击力极强，不畏生死，战斗力接近从者的怪物，只能使用魔法的他实在用不出有力的攻击，魔力有限的他又觉得宝具不该浪费在这些杂兵上。
“切！”库丘林轮起法杖击退一个敌人。
王轩此刻扶起玛修，“唉，如果有谁对我温柔一些，我大概也会和你一样。”套上护甲的手臂无法抹去眼前哭泣者的泪水。
“亚从者计划，从最开始从普通人实验，到最后的人造人实验，雷夫作为一个魔术师帮助了前所长。”
“你......还知道多少？”奥尔加已经快要放弃了。
“前所长姑且算个善良的人，如果像其他魔术师一样使用什么都不懂的麻瓜，必定会引起伦理上的问题。但克隆人就可以了，作为道具和消耗品的克隆人只要有资源，完全就消耗的起。”
“然后，玛修作为实验品，完成了亚从者实验的目标，但由于英雄的不屈，完全使用不了英雄的力量。”
“作为失败品，作为生命短小的克隆人，让她平静的生活下去，这是前所长作为魔术师的仁慈。”
“玛修，你幸福吗？”王轩想确认这个问题，只有这个问题得到那个答案，故事才能继续下去。
“我......幸福......吗？”玛修呆滞的目光缓缓抬起，眼中恢复些许清明，此刻她正在从愧疚中苏醒。
“对，你，幸福吗？”王轩再次重复问题。
玛修低下头，回想自己的过去，然后轻轻的说：“嗯，迦勒底的人都很温柔，多亏了他们，现在我很幸福，可是......”
“确认这个答案就够了，故事继续。作为克隆人的她学习了更多知识，她遇到了一群温柔的人，他们教给了这个姑娘什么叫做温柔。”
“按照人类的想法，原本作为道具被制造出来的她，得到了知识和理性后，应该会去怨恨人类，但她没有，她热爱世界，她是个温柔的孩子。”
“雷夫看到这个孩子，觉得世界无比奇妙，同时去阻止即将开启的下一次亚从者计划。”
“然后他被拒绝了。”医生接上了故事，“Limbo，我明白了，雷夫就是上位者吧。”
“嗯。”
“不可能。”有人不接受。
“我的错。”有人在自责。
“旁观者。”有人在妄想。
还有，依旧想不通的人，“如果我没有......迦勒底......他们就不会......”
唉，王轩不断的叹气，这个习惯有多久了。
“玛修，希望你能听一个故事，我不会去说'不是你的错'这些话，我希望你暂时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在听完故事后，再去思考，好吗？”
“嗯。”然后她用手抹去泪水，芙芙也灵活的跳到了王轩玛修的我肩头上。
“你喜欢猫吗？”黑喵喵从王轩的脚步走出来，用头蹭着玛修的小腿，试图让她染上自己的味道。
“嗯。”她把黑喵喵抱起来，黑喵喵也舒服的在玛修怀里呼噜起来。
“在这个故事里，猫咪分为两种，宠物和流浪猫，如果当初我的家人不去帮助她的话，估计她也会是一只流浪猫。”
“作为一般的人类，面对流浪猫是什么反应？”显然在场没有人能回答，“觉得很可爱，也觉得更可怜，想要帮助它们，但也怕麻烦。”
“这个时候出来两个组织，都是以帮助流浪猫为原则，第一个组织会收养流浪猫，然后把它们交给想养他们的人。”
“第二种则是直接让猫咪安乐死。”
“什么？好过分？这是为什么？”玛修已经被故事吸引了。
“他们的目的和第一个组织一样，都是消灭流浪猫，猫流浪它们的本能会让它们繁衍后代，然会就会有下一代流浪猫。只要消灭所有流浪猫，就不会有流浪猫的诞生。”
“你觉得猫咪错了吗？”
“没有。”玛修肯定道。
“你觉得人做错了吗？”
“错了。”
“玛修，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喜欢猫的人更多，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流浪猫？”
尴尬的气氛只能让王轩自问自答。
“人是怕麻烦动物，他们有时候自己的事情都无法做好，就像一组织，他们无法顾及所有猫咪，所以他们会把多次没人要的猫咪送给二组织处理。”
“就算这样......”忧愁替换愧疚，玛修的注意力被一点点转移。
“人类这样处理猫咪，完全是高智慧物种对低级动物给予的仁慈，他们才不会管猫咪愿不愿意。”
“看来已经明确了，人类的未来，然后还有这个特异点的原因。”医生表情平淡，但眉宇间的忧愁已经持续太长时间，“这就是所谓的'上位者的仁慈'吗？为了不再出现特殊的个体，把整体消灭来达到目的。”
“玛修。”王轩的决心脸没有改变，从一开始，他面部的肌肉就没有出现过别的表情。
“前......辈。”发红的眼眶，干涸的泪痕，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就是人性。
“我不会说是你的错，你只是那只在人类面前经过猫咪，我能说的只有这些。”这是上一条命，作为旁观者的王轩，他做出的答案。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能说什么，人类对猫咪摆出傲慢的慈悲，如同雷夫想要毁灭人类一样，这就是上位者的慈悲。
“故事到此，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这一系列事件，谁错了？”看见所有人的注意力到了自己身上，王轩继续道，“是已知自己命不久矣，想要留下什么保护孩子的父亲，还是被创造出来的孩子；是教育孩子的医生，还是被父亲所爱的女儿，你们觉得，谁错了？”
在场的人认为自己的灵魂被王轩的目光穿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