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贪婪的生物,贪生,贪财,想要把所有拥入怀中。
作为人类,王轩活的像个游魂,失去感情,淡然;失去味觉,麻木,直到失去对生的渴望。
为什么他一直还活着,为什么不去死?
他一直在期待,世界给他一个能够活下去的理由。
没有,没有,那么只有自己创造,梦也好,虚假也好,只是单纯的,能让他存在下去。
当他获得风格的那一刻起,他对死的渴望加深了,而他的面具也因此活性化。
既然本我痛苦,我们就分开承担,我们渴望活着,我们希望活着......
那些都是他妄想出来的朋友,既然没有朋友,就自己创造。
只不过,这让他的脑子变得非常混乱,直到现在。
也许是世界跃迁的异变,也有可能是自称是神的光体埋下的保险装置。
现在每个面具被赋予了人格,最初的王轩已经在最深处睡着了。
Limbo,他是最近的面具,代表失去大部分感情,失去目标,只剩下一份“你对我好,我就加倍回报你”感觉,徘徊在现实地狱的游魂。
而Dreamers(梦回者)则是王轩的妄想,那个在迦勒底,在圣城,在地狱,在不同游戏世界里面冒险的梦境,她来解决王轩解决不了的事情,因为梦是“自由”的,不过这只是思想的逃避和精神殿堂的净土。
现在,梦醒了,但梦还在继续。
睁开双眼,末世,废墟,以及熟悉的梦中人。
用手指挨个指向这些梦中人,脸上熟练度摆出笑容。
“小茄子!”
“唉,我是小茄子?”
“奸商!”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井字出现在蒙娜丽莎的额头上。
“姐控。”
美杜莎没有说话,她的直觉告诉她,面前的人是个“假货”,可她不能描述出那种感觉。
“汪......嗯......”Dreamers捏着下巴,思索一番,“大哥,要不要和我结缔誓约,姑且我算师匠的弟子。”
“你?呵,你是谁?霸占这个身体,刚刚那个小哥要说他是师匠的弟子我相信,你这种假货,师匠没把长枪捅进你的胸口就算好了。”
这是一次语言的试探,这样嘲讽的语气对方也没有丝毫的敌意让库丘林不免有些烦躁。
Dreamers抱起黑喵喵,把脸埋进黑色松软的皮毛里深深的气一口气,“斯哈,接下来很危险,该回来了。”黑色的猫咪在他手上消散,融入他的身体。
“假的,梦,无可奈何,最后的人,罗曼医生。”在下一个字说出后,他的泪水就像拧开阀门,浸湿他的脸颊,他此刻变得无比的真,但偏偏脸上还是那副止不住的假笑。
“在我的面前做过那种事情后就消失,还想着永远都见不到你了。”用左手指尖擦拭泪水,轻轻搓了两下,“啊啊,这个感情是真的!”
Dreamers抬起头,她也想过最开始的他叫她梦,可越发觉得“梦”体现不出她的感觉。
“好久不见,罗马尼.阿其曼,我最后把你藏在办公桌下的草莓蛋糕都吃完了,你都没有回来,不,不如说那个时候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真是太过分了!”
玛修现在丝毫没有怀疑梦回者,她在多年与医生的交流和学习中,再加上观察Limbo这个个体,她判断出她的御主具有人格分裂症。
这个梦回者是保护伞,假是抵挡伤害的手段,就像芥雏子前辈的冷漠一样,是一种保护色。
现在能让这个梦回者的人格真情流露,再加上知道医生习惯把草莓蛋糕藏在办公桌下的习惯。
草莓蛋糕这件事是在医生偷懒时,作为封口费玛修成为了共犯者。
明明这件事在迦勒底只有自己和达芬奇知道。
显然梦回者这个存在和医生有非常密切的联系,不是在迦勒底,可能是在医生来到迦勒底之前。
现在玛修眼睛发亮,紧紧的盯着医生的蓝色投影,第一次心中燃起一种火焰,一种名为“八卦之魂”的火焰。
这是第一次如此的好奇,但玛修无法很好的表达这种感情,只能盯着。
医生作为一个普通人,能在迦勒底工作必定有不凡的一面。
玛修每次问道医生的过去时,他总是打着哈哈:“我以前一直作为一个普通人在学习。”
A组的队长也对此正面提过疑问:“身为一个没有任何魔术才能,一个普通人的你为什么存在于这里?”
医生难得的严肃起来:“我有存在于此的理由!”
但他并没有说出那个理由,在那句话结束后,队长貌似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会被一个普通人的气势惊到,哼了一声便走开了。
现在无疑是一个探寻医生,过去的时机。
“哦呀,罗马尼,是不是以前辜负了小哥的感情,所以来迦勒底避难的吗?”
达芬奇眯眼微笑,现在她所想的东西大概能写成一整本关于梦回者和罗曼医生的审美著作。
“我什么都不知道!”罗曼医生惊的站起来,“我们明明才见过两次见面,说到底,为什么你知道我草莓蛋糕的事!”
随即医生瞟了一眼自己办公桌下的“隐秘地点”,这才放心的轻轻舒了口气。
而此刻梦正在改变这个躯壳,在她出现的时候,这个身体已经改变。
如果说王轩是活尸,那么Limbo就是接近游魂的不死人,而她Dreamers则是完美的不死人---灰烬。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梦,梦是无限,无限的改变,这让她非常容易的改变自己,就像游戏一样,只需要点一个按键,黑发的御主就会变成橙色的混沌恶。
这些事情和她,和Limbo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就像她是灰烬和她说御主一样没有任何联系。
而她要做的,就是揉面团,把复数的差异存在变成一个如彩虹般规整的个体。
让她是灰烬,是御主这些事,变成她不仅是灰烬,还是御主这件事。
她现在按下了按钮,一如她最初的设定一样,一位略有身材的初中生,带着一头淡橙色头发的女孩子出现了。
同时这也引发了更大的骚动,不变的是她脸上那副假笑,只不过在外貌改变后失去了违和感。
“恋人?妹妹?莫非是女儿?,罗马尼,请务必告诉我你们的故事?”
“医生我也想知道!我对医生的过去非常感兴趣。”
短暂的安全时间里,大家的精神得到些许放松,达芬奇的愉悦和玛修的好奇心让她们几乎忘掉多数的烦恼。
“可是我真的不认识她!”
“完全是人渣的发言呢。罗马尼,你可要想清楚你接下来说的话。”达芬奇严肃的搭起胳膊。
“没错,明明是您教我做人,明明我快把你当父亲看待的,没想到医生这么差劲,前辈都哭的那么伤心了,你还否认你们的关系!”
现在,玛修眼里的医生正在经历名为社会性死亡的过程。
梦捧起落在肩膀上的淡橙色长发,她的调整让颜色更加接近罗曼医生的发色。
“比起朋友,我也许和玛修一样算医生的孩子吧!”梦停下一直玩弄自己头发的举动,“不过这是一周目的事,就像我现在的外观和性别一样,对现在来说基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东西。”
就像性别外表一样,这些只不过是梦基于人类审美所构造的伪物,只不过是为了在交涉时获取一点好感。
“一周目?”这个游戏词汇罗曼是知道的,他不明白这个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孩子?
“不不不,我都没有结婚,哪来的孩子。”
世界迎来了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