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贺府门口。
“你怎么这么慢!”刘娇极为不耐烦道。
“阿娇啊,不,尊主啊,对不起,属下长时间没有活动过了,所以慢了些。”
雷砚心中嘀咕,是你喊老子步行的,你大爷的女魔头,明知故问。
刘娇白了他一眼:“等会儿进府后,找个我最不喜欢的话头,把我支开,听懂了?”
雷砚答道:“听懂了,只是尊主你让我带你来这贺府,是.....”
“这不是你该问的,做好自己的事,要弄砸了......一样猪命难保。”
见有来人,刘娇装作王阿娇弱不经风的样子,不住咳嗽。
“唉,这不是揩哥吗?阿娇姑娘今日也出来了,难得啊。
对了,赵颜就在前头呢,走,过去打个招呼,毕竟是差点就成你小舅子的人,大家入一席多热闹啊。”
刘娇重重地咳了一声,朝雷砚使了个眼色。
“去去去,怎么说话的,没看见阿娇在这吗?成谁小舅子了,别胡说八道。我们不跟他一席。”
雷砚心都在滴血,他最想巴结的世子啊,金大腿啊,银大腿啊,还没有抱上就错过了。
“哎揩哥,你怎会如此反常,你往日不是说最欣赏世子吗?想找个机会结识一下,怎的.....”那人不解地摸了摸头。
“哎,你看你把阿娇都给气走了。你真是,阿娇最听不得旁人提赵颜。
阿娇啊,不要生气啦,快回来,要入席啦。”雷砚装模作样地喊了喊。
见女魔头走远了,立刻搂着那人往里走,“吃酒去,憋死我了。”
“揩哥你这是.....”
“别提了,被一个女鬼给缠上了。”雷砚苦不堪言回道。
...
刘娇东躲西藏,摸到了后院一所房门外。
当时她就在这房门口,莫名其妙从9012穿越过来的。
她心生疑虑,想来这房间里找找,会不会有什么机关。
奈何这贺府豪门世家,平时守卫森严,一直没找到机会。
今日利用那头猪当幌子,总算有了。
她取下发簪,沿着窗栓的缝隙往里拨弄。
在9012时她见酒笑,见酒醉。
家里老母烦不胜烦,便警告她再出去鬼喝,就不准进门。
花了九块九,在网上学了一招,没想到在这来还派上了用场。
清脆一响,手艺居然还在,刘娇得意极了。
准备翻窗而入。
“咚”......
才钻进半个脑袋就撞到了东西,痛得她眼冒金星。
撞到她的东西,也低哼一声。
东西一抬头,四目相对。
一群乌鸦黑压压的飞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冤家路窄,缘分不浅。
世上最懊恼的事情,莫过于你在快乐的做着梁上君子,被最讨厌的人撞个正着。
“我艹!怎么又是你。”刘娇捂着脑袋喊道。
赵颜嫌弃地退后几步,冷冷道:“怎么,又要装晕,又想亲了?”
刘娇脸涨得通红,他不说还好,一提起自己就恨得牙痒痒。
虽然后来关系好像缓和了那么点,但并不影响看到这个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叉着腰,刘娇拿出跟宿管阿姨干仗的架势,吼道:“我艹,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要永远拽得个二五八一样。
世子了不起啊,不要真以为姑奶奶对你有意思。
说了几千遍了,那是意外,意外懂不懂?!”
“你果然越发长进了。”赵颜冷哼一声。
“什么?”刘娇乍一听没反应过来,这狗男人明褒暗贬什么意思。
“你不但能不要脸皮,还能做贼。
看来蹲大狱,落水,也并没能让你长记性。”赵颜一把抓住刘娇的手,恶狠狠道。
“有种你放开,跟我痛痛快快干一架!”刘娇挣扎道。
“没种。”赵颜拉着她往前厅拖,”倒让众人瞧瞧你的本事。“
“你放开,你个狗男人,再不放,姑奶奶要叫啦。”刘娇也不知自己触了什么霉头,在贺府次次都能遇到这个瘟神。
赵颜:“你......”
还未等他说完,刘娇扯着嗓子喊:“来人啊!非礼啊!大白天世子就要强占良家妇女啊!”
赵颜只说对了一半,刘娇不单是不要脸皮,她还能当众不要脸皮。
用她的话说,脸皮是啥玩意儿,能当衣穿还是能当饭吃?
而古人饱受四书五经洗礼,极为看重自己的名声。
世家翘楚出身如赵颜,不仅要脸,而且很要。
名声比天高,比海深,绝不容玷污,有损。
这么不在乎自己名节,没羞没臊的女人,赵颜简直闻所未闻。
他额上冒起根根青筋,五指捏得泛了白。
气得不知如何辩解,比谁不要脸,他确实比不过刘娇。
众人一听喊声,纷纷涌到了后院。
见二人正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知晓这二人恩怨的雷砚,不由一愣:“你们这是......”
刘娇见来了不少,喜上眉梢,胆子肥了。
她一屁股坐地,嚎啕大哭:“世子啊,当初是你不要我悔婚的,现在又想同我和好,我不愿意,你还还......”
听刘娇抑扬顿挫哭得真切,除了雷砚,众人皆长大了嘴,齐刷刷地看着赵颜。
“装,你个女魔头,给老子继续装。“雷砚暗自腹诽。
刘娇朝他一瞥,他吓得赶紧佯装看天,背过身去。
雷砚只得在心里,为世子默默点排蜡。
无意间被人在心里祭拜了的赵颜,此刻五脏六腑都在冒烟。
他强忍着怒气,松开了刘娇的手。
低过头,眼神深邃地扫了她一眼。
刘娇捂着脸,从指缝间与他目光不期而遇,起了阵鸡皮疙瘩。
这个有故事的眼神,刘娇觉得不是个好兆头。
果然。
有故事的男人,弯腰低声道:“是我唐突佳人了。原来你还在为从前的事置气,明日我就登门谢罪,
重新下聘娶你,可好?”
“什么!”刘娇吓来一跃而起,惊叫道:“你敢!你个不要脸的狗男人!信不信姑奶奶挖你祖坟!”
刘娇,或者说是王阿娇,给众人的印象是,整日都病恹恹的。
因与雷府只是收养关系,并无血缘,经常不被他人待见。
但也知书达理,性子温柔,从来没传过什么幺蛾子。
现下这......
众人世界观都颠覆了,一个也算大族的闺秀,骂起人比市集泼妇还要粗鄙。
折扇手帕掉了一地。
刘娇回过神来,才知自己一时心急,露了尾巴,真想抱着这狗男人一头撞死了。
想来次次见到这狗男人,都恨不得把他给剁了。
种种恩怨,要从一个多月前,她意外穿到这端朝来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