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如水,月下一树繁花。
叶子明亮的眼睛仿佛突然被注入灵魂,顷刻间有了意识,仿佛沉睡的人突然苏醒。她呆立着仰望的身体稍稍动了一下,困惑的看着朗朗夜空下映入眼帘的满树繁花,然后环视四周,眼神渐渐变得迷茫,她低下头,用手抚着额头,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只觉得有些昏头昏脑,她再次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美人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是觉得似曾相识,再次环顾四周,美人树下除了自己,别无它物,远处的树木沉在暗夜里,模糊可辨,笼在一层淡淡的雾气里。正在迷惑间,叶子仿佛听到笛子的声音,笛音悠扬悦耳,飘荡在夜空中,一朵粉色花瓣离了枝头在空中飘荡回旋,仿佛受了这笛音的感知飘然起舞。循着笛声,叶子定眼一看,在不远处,明月下立在一位衣袂翩翩的白衣男子,一支长笛正横在唇瓣,那美妙的笛音正从那笛子里传出,如同有形一般,仿佛眼睛可见,从音符里幻化出一个绝色女子,在半空中翩然起舞,那美人树上的花瓣也纷纷离了枝头,围着叶子绕了一圈,随即飘向空中,围着那女子,竟相舞蹈。
一曲终了,女子倏忽不见,花瓣也静静的停在枝头。
夜空寂寂,余音寥寥。
叶子还没有从眼前的景象里回过神来,只见白衣男子走近叶子,微微颔首:“在下慕容轩。”
白衣男子面容清秀,眼似秋水,眉若春山,乍看之下叶子以为是个女人,细看束髻冠、着长袍、握长笛、身长七尺、神情微凉、气宇不凡,应该是个男人。
叶子迷惑的看着慕容轩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鄙人的寒舍。”
已经适应了夜晚光线的叶子再仔细环顾,自己似乎是在一座不知哪个朝代的大宅子里的院子里,白墙黛瓦,庭院很大,隐约可见花木扶疏,叶子旁边的美人树位于庭院中右侧,枝叶伸展,周围空无一物,显目又寂寥。
“我为什么在这里?”
“这棵树本不在这里,尘带你观赏这棵树上的花,因为遇到了意处,我便将你和这棵树带到我的小院里。”
叶子听得一头雾水。
“尘?”叶子疑惑的看着男子,然后叶子突然想起慕容尘给她看画中的美人树。
“这么说我是在画里?”
“似是而非。”
“什么意思?”
“你想的和你看的都是真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叶子听得更是云里雾里,简直是一团雾。
“你们这里人说话都这样吗?”
慕容轩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叶子。
“你们都喜欢打哑谜吗?”
慕容轩唇角微杨:“其实道理很简单,你看到的是画,现在也是在画里,此画非彼画,大自然本身就是一副巨大的画卷,我们岂非都是在画里?”
经慕容轩这么一说,叶子恍然大悟,还真是这个理,叶子不禁又看了看四周,又疑惑了,这地方和这房子的样式根本不像是现代嘛,眼前这个男人的这身打扮,还有说话的腔调也明显不是现代人。还有在刚刚的笛声下看到的奇异景象,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叶子心里不禁犯嘀咕,之前和慕容尘在一起时,也是觉得他怪怪的,很神秘,眼前的慕容轩更是神秘。
叶子更加迷茫了,我这是死了?还是穿越了?
说起来,今天的遭遇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叶子记起今天是九月初九重阳节,叶子是下午临时起意想到去登山祈福的。
这是座很大的森林公园,叶子悠闲的走在登山道上,登山的人很多,她随意的走着,东瞧西望,看到西北边有一大片草地,此时已是下午五点多,太阳已西斜,阳光穿过树林,斜照在草地上,不知何故,叶子偏离登山大道,走向旁边通向草地的小径。
恰好今天是周未,公园里到处都是人,有全家聚在一起坐在草地上闲话的,有情侣倚在一处喁喁私语的,有在打羽毛球,锻炼身体的,也有些小孩在一起追逐打闹的。
叶子随意的往前走着,有几次想返回重新回到登山大道上,但不知为什么依然脚步不停的往前走着,穿过一排人工种植的树林,绕过修剪整齐的簕杜鹃,一直走到公园北面的山脚下,脚步不知怎地就向右转入另一条小径,抬头被一棵盛开着粉色花朵的树吸引,阳光正好洒在粉嫩的花朵上,叶子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随即叶子发现那棵树的旁边有一个牌坊,只是较为隐蔽,不易被人们发现,叶子远远的看到那里只有两三个游客,便也走了过去,走到近处,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个家族墓地,牌坊的两边各立着两个石碑,叶子走近去看,石碑上刻着墓主的事迹,和家族墓地的介绍,叶子随意的看了一下,并未驻足阅读。
穿过牌坊,是一块空地,空地正前方的边缘立着一块并不显眼的木牌,走近看,木牌上提示水深勿入。钉着木牌的地方生长着一些一人高的灌木丛和杂草,杂草中间有一条也许是被人们踩出来的小径,原来里面是一个圆形的池塘,池塘并不大,只有大约三四百个平方,池塘里布满了水草,不知水有多深,细看水池的边缘每隔几米就有一个方形的洞,洞口离塘沿有半米高,这些洞大概是大雨天,为防池塘里的水满溢出,用于排水的。池塘的对面是一片茂密的林木,看不到树木后面的情形。这地方也许久无人顾,有几分萧瑟荒凉之感。
叶子在池塘边站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池塘周围似乎升起了一层淡淡的雾,仿佛有一股寒气侵入肌肤,立刻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赶紧从小径里出来,空地的左右两边各有一条也许是通往墓地的路。
叶子有些犹豫,要不要去墓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