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十月和李苇杰悠悠醒转,发现自己正在一处树林的外缘,慕容堇说进了树林,往前走七十二步,再向左走二十七步,再往右走八十一步,有一棵千年古树,树上有一朵白牡丹,摘下白牡丹,即可到达离城。
十月在晨光下面对着李苇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分手在即,有些话说出口总是伤人的,有些话不说亦伤人。沉默往往也是一种述说。
李苇杰率先打破沉默:“小月,我想和你一起去。”
十月诧异的看着李苇杰。
李苇杰微微笑了笑说:“虽然我没有什么能力保护你,但让你一个人去,我肯定不放心。”
十月想反对,但李苇杰却率先走进树林说:”快走吧,反正我也知道了进离城的方法了。“又用手指了指天上说:”他们没有避开我,说明他们也不反对我进离城。“
十月只好无奈的快走几步,追上李苇杰。
按慕容堇所说的方法,十月和李苇杰走进树林往前走七十二步,再向左走二十七步,再往右走八十一步,茂密的树林突然豁然开朗,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在空地的正中有一树巨大繁茂的牡丹花树。牡丹树葳蕤的枝叶,在阳光下,透着翠绿的光。
十月和李苇杰绕着牡丹花树走了一圈,满树果然只开了一朵白牡丹,在微风中颤巍巍的绽放,说不出的柔和美丽。欧阳修《洛阳牡丹记》中说”天下真花独牡丹。“说的是洛阳牡丹,十月不懂品花,只觉这朵白牡丹如明月一般大,如明珠一般耀眼,也许在慕容堇心里天下牡丹独一枝,这一枝便是月娘了。
如此美丽的牡丹花摘下来,真是可惜了。
十月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摘下牡丹花,刹那间,光芒四射,刺得十月睁不开眼,待光芒褪去,十月放下遮挡在眼前的右手,发现此时她和李苇杰已经身在离城的城门外了。
十月和李苇杰一起走向城门,看守城门的士兵都很眼生,只见守卫增加了一成的兵力,进城的盘查也很严格,不像以前很少盘查,不知道现在为什么这么森严。十月正在诧异,想着今天是否不进城,先到城外的农户借几件衣裳,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正在她准备拉着李苇杰退出人群的时候,突然一个身上佩剑的官兵拦住了他们,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个官兵见十月和李苇杰穿着奇异,尤其是李苇杰居然是个平头短发,更是起疑,一挥手,不由分说的指挥两个手下将十月和李苇杰抓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十月和李苇杰慌了手脚,十月更是大叫:“民女所犯何罪?为何抓我们?”
那个官兵也不理会十月的叱问,直接让士兵抓了他们投入大牢。十月被投入牢房之前,发现这是大理狱,想不到自己和这大理狱有这解不开的孽缘,怎么每次到离城,都会被抓到这大理狱里来,可是上次是因为小乞丐死在众目睽睽之下,还算是有原因,但这次真是莫名其妙,莫不是这离城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十月想到自己还没见到慕容尘就被投入大牢,这下连个救自己的人都没有,还连累了李苇杰,心中懊恼不已,自己毕竟还是经历过离城一些奇异之事,李苇杰可是初来乍到,也不知道他被关在何处,情形如何。
十月焦急万分,偏偏这牢房里的狱头和看守她一个都不认识,仿佛所有人都换了,也没一个传递消息的人。
十月只希望李苇杰没有受刑,直后悔没有阻止他和自己一起来离城。又想到慕容尘,心里一阵难过,不知自己会不会壮志未酬身先死,还未见到他,就莫名的成了刀下鬼。
正在十月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一阵脚步声,两个狱卒和一个狱头走到她的牢房前,狱头打开了锁着牢房的铁链,两人个狱卒走进牢房,架起十月就往外走。
十月有些慌张的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这两个狱卒就像行走的雕像一般,只架着十月朝前走,也不回答。
狱卒将十月架到公堂之上,李苇杰也已经跪在堂上,看得出来,他不愿意下跪,被打伤了腿,形容狼狈。
十月大声嚷嚷:“为什么打人?”
堂上也不知是什么官,一拍惊木堂:“大胆,堂下何人,竟敢如此喧哗!”
一个狱卒推了十月一把,十月被推得扑倒在地,跪在旁边的李苇杰不顾自己的腿伤,一把将十月扶住。
十月就势悄悄的对李苇杰说:“一会你不多说话,由我来应付他们。”
李苇杰会意,点点头。
那个推十月的狱卒走向前将十月他们拉开,十月挺起胸膛正气凛然的说:“我叫叶子,这位是我的表兄,名叫李苇杰,我们是城外的农户。今日我和表兄进城采买一些日常用品,不知何故被抓来这里,还请明察。”十月不知道坐在这公堂之上的人是什么官职,只好隐去称呼。
“既是农户,为何这般奇装异服?”
十月眼睛都不睁一下,睁眼说瞎话:”因父母相继去世,家中贫寒,衣服家什先后都拿到当铺里典当了,近日我在家中翻找,看是否还有可典当之物,就在父亲收藏的衣柜中翻出这胡服,因一时好奇,就拿出来穿了,我表兄身上的这胡服也是从家中衣柜里翻出来的。“
公堂上的官员又问:”那他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十月说:”表兄之前生有头疾,就理了光头,现在头疾好了,就开始蓄发了,现在刚长出头发不久。“
李苇杰听到这里,忍不住看了十月一眼,想不到十月这么能编。十月却若无其事的盯着堂上的官员。
那官员审完十月就宣布退堂,十月原以为他们会放了她和李苇杰,没想到他们又被关进牢房里。十月心想,这慕容尘是怎么管理离城的,离城的官员现在怎么这么不讲理,无缘无故的就将人关在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