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们的温柔，总是拿捏得如此合适。
北清月的鼻头没由来地一酸。她苦涩一笑，正欲推开小北，猛然瞧见离他们不远处的街面上，怒目而视的杨小布与她扶着的男子。
那人脸上覆着软面，看不清本来模样。一身素衣，素色在夏日的午后仍显暗淡，虽是如此，却总难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眼角的余光瞧见那双略微露在衣袖外头的手，北清月有一瞬空白。
那双手，形如枯槁。
看男子年纪，不过二十一二，何以……
医都的本能，让她的目光不由地眯了眯。
软面上，是一双微合的眸子，此时他逆光，看不清其中情绪。分明是陌路人，仍有无数的东西漫过心头。
佛主虽爱打诳语，有一句话，却是对的，世上谁人不信都不要仅，看不清真相的时候，跟着心走。不能信人，便信自己的心。
心——
北清月咀嚼着这个字，微微合了合眼，那份不可遏制的莫名喜欢，几乎压制不住。
那是……
一片死灰的世界，一瞬间鲜活过来的狂喜。
她笑了，嘴角扬起极高的弧度，“小北，陪我去逛逛吧！”
眼前的少年一愣，眉眼间一恍而过的落寞让她刻意地忽略了，听他应声，那些笑意便如花一般团团绽放开来，“走！”
说罢，牵起小北。
十指相扣，温馨却略有暧昧的姿势。
杨小布目光如刀，“你去哪里？”
北清月笑得灼人，“逛逛么，小布，要不要一起！”
身侧的面具人恍了恍那只被她扶着的手，杨小布一愣，不情不愿地瞪了她一眼，应了个好字。
于是，本来的两个人变成了四个。
娃娃脸的杨布与素衣软面的男子，笑容满面的北清月与俊美不凡的少年小北。
呃，怎么看怎么养眼的四人组。
北清月以前戴面具时没被人行过注目礼，如今有了回头率似乎很享受，甚至放慢了脚步给路人展露更多的笑意。
脚步一慢，耳朵里的声音也就多了些，自然不凡对她与小北的评论。
比如，好幸福的小夫妻。
好般配的小夫妻。
好俊的相公。
好美的娘子。
北清月也不介意，牵着小北晃在大街上继续秀恩爱。
街边，小贩笑得极是殷勤，“小相公，快给这娘子买件胭脂吧！”
小北很尴尬，正欲否认，北清月极度扭捏地插进话来，“老板，小相公好看么？”
小贩被北清月的笑糊弄得晕头转向，不自觉地点头，“好看。”
好目光，分明在她脸上流连，啧，还溢出口水了。
北清月装做未见，继续扭捏，“那么，便宜点吧！五折如何？”
小贩神智恍乎，傻傻地恩了一声，似是觉得不够，眉头一皱，“送你们吧！二位是新婚吧！我就祝你们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
北清月笑开了，一改嗜财如命的本性，将段非玉给的那张千两的银票豪爽地塞进小贩怀里，拉着目瞪口呆的小北飘然而去。
二人走出很远，方才听到那小贩惊破云天的尖嚎，‘发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