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天生的还是什么,小洛的哭声惊天动地,引得路人纷纷围观。小洛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这熊孩子,你吖的就不能小点声音呀?丢死个人呢!”
小洛妈听到哭声,立马就醒了,赶紧接过来,找了个稍微偏一点的地方,解开衣服,让小婴儿小小洛安静吃奶。
“看不下去了!”小洛自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不都这么长大的,有啥害羞滴矫情。”小川川故意埋汰小洛。
好久,小小洛才算吃饱,打了个奶咯,心满意足地趴在老妈身上哼哼唧唧地叫着。还时不时地抬头看看。
“不是在看我吧?我咋感觉这小不点知道我们两个存在呢?”小洛看着幼小的自己有点发蒙。
“说不定呢,小孩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不是假的。”小川川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小洛脑子里勾勒出一个白胡子老头,摸着胡子摇头晃脑的样子,又看了一样小川川,貌似神似形不似,太不搭了。
大舅趁这个机会,赶紧去买到滨城的火车票。那个时代,火车票非常紧张,又没有现代的订票系统,必须到所在站点去买。售票处已经排起了长龙。等了有半个时辰,舅舅才买到第二天清早的火车票。
攥着好不容易买来的车票,舅舅赶紧回到小落妈那边。婴儿小落又睡了,小落妈抱着她,坐在行李上打瞌睡。大舅一过来,小落妈就睁开了眼睛。
“大哥,票买好了吗?”小落妈还没从晕车中恢复过来,声音有些嘶哑。
“好了,就是明天早上才开,要不咱们先找个旅馆住一宿?“
“算了,在火车站凑付一晚上吧,将来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能省就省点。”
“可你还带着孩子!”
“没事,这小囡乖着呢。车站有水,有厕所,什么都方便。我们就到那边挨一晚上。”
说完,起身就向候车室走去。舅舅只好提着行李赶紧跟上。
候车室人很多,座位都给站满了。地上横七竖八地放满了行李。有不少人坐在行李上,有的干脆地上铺一些报纸坐着,有的直接躺在地上,盖着被子睡着了。
大舅让小落妈先坐在行李上等着作为,他自己在候车室转悠了一会,似乎跟两个人商量了一阵子,就把小落妈带到那边。原来那两个人快要检票进站了,就把座位让了出来,小落妈和大舅放好行李坐下后,大舅拍了拍小落妈说“三妹,你赶紧睡一会,养养精气神,小落我抱着。”
经过这么久的颠簸,小落妈感觉精神已经疲惫到极限,又加上晕车呕吐,这一坐下,眼睛上像飞来千万只瞌睡虫,再也撑不下去了,就把小落递给大舅,靠着座位的后背,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看着睡着了还皱着眉头的老妈,还有忍着疲乏强撑精神抱着自己的舅舅。小落有种心酸和感慨。
那时候中国的交通非常不发达。跨省出行最起码要四五天,这还是在交通相对便利的城镇,要在农村,还要加出两三天。
从另一个方面说,交通不方便,却增进了血缘之间的感情。在那个年代,三代之内的,不管是父母哪一方的亲戚,见面都分外亲切。不管哪家有事,即使万里迢迢,也要赶过去,不是为了金钱,仅仅就是为了那一份亲情。每当过年过节,离的再远,也要收拾好箢子,带着孩子,推着母亲或媳妇,四处走亲戚。一年难得相见的亲戚,烧上一大桌菜,大家围在一起,男的喝酒,女的喝茶,各自说说家里的情况和年景,浓浓的亲情和亲呢感,是现在无法体会的。
科技发展到今天,出行、购物、娱乐确实方便了,代价是缺失了亲戚之间的那份亲情。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淡漠。更多的是相互之间的利益,以前那种信任和无私也越来越少。小落不认为这是人类的进步。人和其他生灵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就是相互的情感!等情感消失殆尽,所有的事情都被智能化东西替代时,人可能就成了真正没用的种族了。人类盘古的神话和诺亚方舟或许并不是一个神话,而是一个循环。
这时,天色已经越来越晚,车站在不断有人离去,不断有人进入的状态中,慢慢地流逝的时间。小落妈休息了近两个时辰,精神恢复了不少,她睁开眼睛,从大舅手里接过小落,让大舅休息一会。
如此折腾几次,终于响起去滨城的车检票广播,大舅扶起小落妈,拿起行李,站在了进站的队伍中。
在车旁边等了一会,列车终于到站了,人们争先恐后地向车厢里挤。小落妈抱着孩子,根本挤不上去。大舅当机立断,拿着行李先上去之后,打开车窗,先把小落抱上去。小落妈在列车员的帮助下,终于挤进了火车。
大舅比较幸运,买到了座位。车厢里挤满了站着的乘客,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厕所里也站满了人,小落妈皱了皱眉头:“给小落怎么换尿布呀?”
经过两天多哐当哐当的火车声,他们终于到达了了临海。再看两个人,变成了逃荒的。大舅有几道灰色的汗渍印记,胡子拉碴的,像老了5岁。小落妈头发乱蓬蓬地成了鸡窝。她赶紧从行李里面扒拉出来一个木梳,简单输了梳头,重新盘起来,看起来才稍微好了一些。
“大哥,三姐,你们终于来了。”一个掺杂着激动和哀伤的声音传过来,两人回头一看,从广场走过来一个剪着短发,带着黑孝套的中年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