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小洛惊喜地发现,大姐带着小外甥女回来了。自从爷爷去世,因为嫁妆的事情,大姐很久不回娘家了,2岁的外甥女长了不少。外甥女的小名叫盼楠,盼望下一个孩子是男孩。盼楠的样貌随了大姐,大眼睛,长睫毛,脸蛋圆圆的,像一个瓷娃娃。小洛到屋里的时候,平康正在和她玩的不亦乐乎,一向没有耐性的平康,居然像模像样地承担起舅舅的责任,一本正经地教盼楠用几个木块堆房子。
两个小家伙一看小洛回来了,都站了起来,盼楠拉着小洛的手一个劲地叫“六姨、六姨.....”旁边的平康故作高深状:“六姐,你不比赛去了吗?得奖了吗?”
坐在床头的大姐似乎正在跟妈妈说着什么,还不停地用手抹着眼泪。听到动静才抬起头,眼圈红红的,一看小洛回来了,上前把小洛手中的书包拿过来,哑着嗓子说:“我们小六比赛回来了?又得奖了吧,要不书包怎么这么沉?”
“怎么了,大姐?怎么像是哭了?”小洛自小和大姐亲,看着大姐红红的眼睛,得奖的兴奋一下子给冲掉了。
“没事,刚才迷了眼睛。得奖了吗?”大姐又问。
小洛妈也走了过来,小洛就把情况大体说了一下,大人还没说,平康倒是显摆起来:“楠楠,你看我姐厉害吧,以后小舅舅更厉害!”
盼楠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说:“舅舅,六姨不厉害,对楠楠可好了。”
一家人笑得合不拢嘴,这才叫驴唇不对马嘴呢。小洛把老师给每人买的点心拿出来,分给两个小家伙,他们抱着点心又到一边堆房子去了。
“小六,吃饭了吗?晚上给你留了点,我去给你热热。”大姐挽着袖子就要去棚屋,小洛拉住大姐说自己在学校已经吃了,喝点热水准备先睡觉,明天还上课呢。
喝过水,小洛觉得确实有点乏了。竞赛的时候高度集中,满满的是兴奋感,可是一旦神经松懈下来,疲倦就会像洪水似的猛地袭击过来。小洛勉强陪着平康和盼楠玩了一会,稍微洗漱了一下,就回到西屋,来不及回答两个姐姐的问话,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幻菻,幻菻,回来吧......”小洛似乎被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呼唤着,她磕磕绊绊地随着声音来到了一片很大的森林。森林的植物跟平时见到的大不一样,树木高耸入云,有的粗的像一堵墙。树叶千奇百怪,螺旋型的,三角形的、菱形的......特别放飞自我。小洛觉得非常熟悉,就像自己天生就生活在这边,当她走进森林时,经过的树弯了腰,树叶抚着她的脸,就像亲人那样温暖,让她舍不得离开。
一会,从四面八方赶来了很多动物,他们都仰着头,眼里面满是敬畏和欣喜。特别离他最近的一只,头上有几根金黄色的头发,圆圆的大眼睛,额头还有个红色的結,让人忍不住想用手触摸,小洛的手刚要接触到他的额头时,忽然一切都消失了,像幻境一样,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个长大版的自己,一脸玩味地注视着她。
“我怎么感觉我的小时候发现我了呢?”小洛低头跟小川川说:“记得小时候没做过这种梦呀!梦境是什么地方,很陌生,可是有说不出的亲切。”
“红楼梦里不是有一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反过来真作假时假亦真!你们本就是一体,她感应到你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个地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没有!你来过吗?提示下!”
“慢慢想吧!”小川川居然叹了口气,不再看小洛。
这时在梦境的小落被被困住了,明明周围空荡荡的,她怎么也走不出来,无论怎么走,还是在原地打转。难道又迷路了?小落从小就是一个路盲,分不清东西南北,尽管很小就跟着爷爷唱这首儿歌:“早上起来,面向太阳,前面是东,后面是西,右边是南,左边是北。”可现在没有太阳可以参照呀,就是有太阳,她十有八九也会迷路。
她无奈地蹲在原地,怎么走出这个荒凉的地方呢?她摸了一下身上,发现居然有一根粉笔,于是她在原地写了个1,画了个箭头,继续向前走,走一段时间,写个2,再画个箭头,......不知道走了多久,居然又回到了原地,费了半天事,她就是了个圈圈而已!小落不得不又坐下来,用她那有限的数学知识考虑怎么走出去。既然同一个方向会回到原点,按弧线走呢?她想起小蜜蜂走的8字,是否尝试一下?说不定就出去了呢,小蜜蜂可是靠这个认识路的。
她尝试着学着小蜜蜂按照8字走路,每次都偏一下方向,走了很久,她似乎看到了一些光亮,就在她想要欢呼的时候......
“小六,快起来,上学的时间到了!哎呀,怎么满头大汗!做噩梦了?“五姐摇晃着她,很久,小落才睁开眼睛。
“是不是做噩梦了?”四姐也过来,关切地摸了摸她的头,“比赛没弄好?没事,全镇那么多学生,能参加就不错了。”
“不是,四姐,我就是做了个梦,怎么也走不出来了。我们团体得了第二,我抢答赛第一,笔试第二。”昨天太累,两个姐姐问了什么,她随便答了两句,今天可不能应付。
“我们小六就是牛,四姐这个月领了钱,买件新衣服,把我的这件衣服给你!”
“我以为给我买件新的呢,小气。”小落前半句没高兴完,就被后半句打击了。
“不是说送给我的吗?”五姐不高兴了。
“你好意思跟妹妹争?等你考第一,我铁定送你一件新的!”四姐许了个空诺,她明知道五姐的学习怎么样,就是故意的!
“我考第一,你送我新的?”小落凑上来。
“拉倒吧!你考个第一,我送你一件?我可没那么多工钱给你买!好了,赶紧吃饭了。昨天可能太累了,今天早点睡觉,免得再做恶梦!”四姐擦完了脸,迈出了小屋。
真的是梦吗?怎么那么真实?特别那片森林,就像融了自己的血脉,当它消失的时候,感觉灵魂似乎被抽走了一半。小落摇了摇脑袋,有点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