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上空的火焰逐渐熄灭,杨阳突然感觉手心有些痒,挠了挠摸到密密麻麻一片小疙瘩,身为密集恐惧症患者瞬间觉得一阵恶寒,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似乎发现杨阳的神态不对劲,林思远眉头紧锁屏息运转身体的灵气,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在空中写下一道符箓,哧啦哧啦的电流声响起仿佛一只暴躁的十万伏特皮卡丘在发电一样,漆黑的洞穴再一次被点亮。
杨路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望着头顶那一团电光,然后惊讶的看向强大到接近变态的林思远,没想到他还藏着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不用来对付那些尸傀儡,看他们累得筋疲力竭很有趣?这恶趣味简直要不得。
“你……”见林思远举步朝她走来,一语不发的盯着她,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逃。
他好像生气了,可是为何要生气,杨阳搞不懂。
怔楞间,林思远抓起了她的手一翻,手心朝上,一片密集的小红点布满掌心,杨阳不小心瞄到整个人一哆嗦,立刻将视线移开,她不敢看,光是想象都险些让她窒息。
这时,嬉皮笑脸的路知遥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走过来查看,不确定的问:“感染上病毒了?”
林思远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钱袋子,翻找出解毒丸给杨阳服下,“你的生命值还剩多少?”他没有回答路知遥的问题而是向杨阳提问了另一个问题。
杨阳丝毫没有隐瞒的道:“百分之六十九。”知道自己中了毒,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血条,拍了拍胸口,幸好幸好,只是降了一点点。
“卧槽,小东西你怎么混的,才多久生命值就差点过半,玩家在游戏中死亡的后果被你丢到大平洋了吗?”
“呵呵。”杨阳按了按肩膀扫了落井下石的路知遥一眼,路知遥一噎,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忽然有些心虚,不管怎么说,当初中蛊他也为杨阳的生命值贡献过数据,实在是往事不堪回首。
怪不得三个人都碰过尸傀儡,只有小东西遭了殃,游戏设定:随着生命值越来越低,玩家的抵抗力会越来越差。路知遥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有什么危险自己先上,保住小东西的性命要紧。
三人稍作休整重新靠近紧闭的石门,杨阳认真的打量着大概有两层楼高的石门,中间隐约可以看到有两条纵横交错的十字线,把一扇大石门分成了四等份,剧路知遥透露,他打开的是右下角的小门,至于开门的机关就在他们的脚底下,杨阳也注意到了,他们脚下似乎踩着的是一副巨大的棋盘,跳到高空一看,大棋盘里还包含了四个小棋盘,组合跟石门十分相似。
棋盘上有好几处阴影,不用猜都知道应该是设定好的棋局等着人破解,杨阳下五子棋还行,围棋是一窍不通的,不要说下完棋局,她连看都看不懂,当然她也不相信动手必会遇到变故运气衰到姥姥家的路知遥,他之前就瞎折腾弄出一大群尸傀儡,天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波,所以辛苦的脑力工作只能交给团队的智慧担当林思远。
路知遥识趣的去处理那堆乱七八糟的尸体残肢,杨阳无所事事的蹲在一旁托着腮目不转睛的看着林思远研究围棋,林思远则一手横于胸前,一手撑着另一只手的手背抵着下颔若有所思,累死累活的路某人瞧瞧这个,再看看那个,无形中又被喂了满嘴的狗粮,他才不要做被遗忘了的那一个,于是觍着脸凑到杨阳身边找存在感,“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说。”
杨阳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路知遥,不客气的道:“那你就不要说。”
喉咙里仿佛卡着异物咳不出来咽不下去,难受至极,路知遥心想,小东西太不会聊天了,这般耿直是会注孤生的知道么。
路知遥恳求道:“给点面子行不行。”
杨阳不耐烦道:“有话就说有那什么就放,路二缺,你的性格真的不适合搞神秘。”
路二缺?突然得了这么一个称号,路知遥嘴角抽抽,动了动手想呼噜一把杨阳的脑袋,手都伸出去了眼神瞄到林思远投过来的视线,嘿嘿傻笑两声将手转了个弯拍到自己的后脑勺,差点忘了小东西上面有人,大魔王的逆鳞可摸不得。
“我觉得吧,虽然我们定了十点半入睡,但是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啊,万一有人失眠了,躺在床上数羊拖到十二点都睡不着,该怎么办?我们三个算是命运共同体,只要有一方清醒,游戏世界的时间就不会停止。”
杨阳翻了个白眼,她不想做这么有损形象的动作,只不过路知遥的言论实在是让她无语,一时没忍住,心说,这个万一绝对说的就是路知遥自己没错。
“有我在,就算你通宵个三天三夜猝死在外面也影响不了故事的发展。”安静片刻,林思远的声音幽幽的飘了过来,路知遥背后一僵,从林思远的话中体会到深深的嫌弃之意,一手捂着心脏一手试去那并不存在的眼泪,道:“妄我们多年的情谊竟然比不过游戏里的初相遇,天理何在,道义何在!”说着说着还演上了,真不愧是戏精本精的路知遥。
杨阳不由咋舌,通过这些天的观察,路知遥很有可能把她当成了假想敌,证据就是:只要他看到林思远和她有接触,无论公事还是私事路知遥都会冒出来打断,甚至突兀的插入话题,每次偷看林思远的目光都特别的小心翼翼,看来先动心的人是路知遥,可怜的是,某些人貌似还没有开窍,啧啧啧,路知遥的漫漫追夫路不好走啊!
表演得正起劲的路知遥感觉一股阴冷且不怀好意的气息袭来,心底一阵发凉,偏头发现杨阳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和仿佛把他看穿了的眼神,终于清楚了头皮发麻的原因,“小东西,别这么看着我,咱可是名草有主的人。”
杨阳:“……”她怎么他了,一副誓死捍卫自身清白的架势。
“放心,你不是我的菜。”
“嘿!”路知遥还想调侃两句,只听石门那边咔的一声,像是打开了什么机关,随后哗一下整个石门向上升起,一个两层楼高的洞口出现在他们面前,那黑洞如巨兽张着大口等着猎物进入成为它的盘中餐一样,阴森森的透着寒气,路知遥和杨阳立马拿起武器严阵以待。
她一直以为每一个棋盘对应着每一扇门,没想到还能把整扇石门都打开的,不由得好奇的望向挑眉勾唇的林思远,这家伙真是个奇才,总能轻而易举的做到旁人努力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别人家的孩子,说的就是林思远这种人。
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尸傀儡,没有暗器机关,杨阳捡起石壁角落的一颗小石子往洞里丢,声音传出去很远听不到回音,不知道洞有多深,“安全吗?”
林思远道:“我们无路可退。”
杨阳:“……”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气氛有些尴尬,路知遥哈哈哈哈笑着出来暖场,“你就不好奇林思远是怎么解开棋盘秘密的?”
杨阳面无表情的道:“好奇有用吗?我又学不会。”
路知遥:“……”碰到两个聊天杀手,他再是处事圆滑,能言善辩也无能为力,心下叹道:行吧,爱咋咋滴,他不想当多管闲事的吕洞宾了。
闲聊间,洞里传来了潺潺的溪水声,伴随着水声的还有飘荡在洞中的点点荧光,一只只银色的蝴蝶扑闪着翅膀来回的飞舞,好像在对他们三人招手,示意他们跟着一起前行。三人对视一眼,林思远轻轻点了点头不缓不慢的吐出两个字,“走吧。”
路杨两人愣愣的跟上林思远的步伐,走进洞穴之前,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杨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平坦如水镜的地面,那张用灵气落下棋子的棋盘,好像组成了一个图形,角度有点偏看不清楚全貌,凭感觉来说,似乎很熟悉,她应该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却想不起来。
待三人都进入石洞之后,轰隆隆,石门重新落下封住了他们来时之路,杨阳被吓得心肝颤了颤,走在最后的路知遥拍拍她的肩,“放心吧,如果有事哥一定拼死护你性命。”这个不靠谱的队友,与其相信他,杨阳还不如把希望寄托在林思远身上,“先谢过您咧,您老别拖后腿就行,我有我老大罩着。”
听闻此言,沉默寡言的林思远仿佛对杨阳的话做出回应一样,轻咳一声道:“小心看路。”
杨阳也懒得跟路知遥逞口舌之争,透过数十只银蝶发出来的淡淡银光她看清了前方的道路,他们要经过的是一座石桥,一眼望不到底,不知桥有多长,让人纳闷的是,这桥竟然不需要桥梁支撑,似乎是凭空漂浮在溪流之上的,桥面宽度也不一致,有的可以让一辆小轿车通行,有的却堪堪如独木桥,一掌之宽,细且长,站上去都怕桥身支撑不住断裂。
溪水里不时有东西跃出水面,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仔细一看,那白花花的都是鱼的骨架,它们虽然只剩下了一副骨架,但下颚一张一合却能口吐人语,叫唤着,“下来呀,快下来呀!”声音尖锐刺耳如鬼魅啼哭,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