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总少不了点客套话,白云峰发表了一番离死又近了一步的感言后,各方大佬也纷纷送上了寿礼。
因为是给老人,无非是一些补品药材,古董物件一类的东西,白云峰也都笑呵呵接下。
这些东西都价值不菲。
长辈们送完,自然就轮到小辈们了。
不过送的不是什么实物,而是才艺。
意思都懂,无非就是比比谁家孩子优秀,毕竟白云峰就一个嫡系孙女,说不好老人在宴会上就会给自己孙女物色青年才俊。
白家这个高枝,能攀的机会可不多。
白云峰对音乐很感兴趣,从长辈们送的古筝,玉箫等便能直观的看出来。
不过年轻人嘛,很少有人去学习古典乐器,大多表演的是钢琴,小提琴等。
其中一首《魔鬼的颤音》让落北都是眼睛一亮,可惜曲子不完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白爷爷,您这宴会上还真的什么人都有,带宠物也就罢了,这到了送礼的时候,怎么这么安静了?”
突兀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众人纷纷看向那个身着白西装的年轻人。
“星宇!别乱说。”表面上训斥自己的儿子,但李建伟却是不屑瞟了落北一眼。
李星宇梗着脖子嚷嚷:“我说错什么了,你看那人,一进来就吃吃喝喝,穿的衣服连牌子都没有,不知道保安怎么把这种人放进来的。”
落北顿时成为场上焦点,一时间众说纷纷。
一直沉默的白云峰看到那个逗弄着猫的年轻人当即脸色就变了,嘴唇颤抖着硬是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人见白云峰脸色难看也是有些疑惑,不过想到入场前家主嘱咐他们的话后不由打量了一下李星宇所指的年轻人,脸色也是一瞬间惨白。
他们认出了落北。
他们白家很强,
的确,在江北,白家可以说是龙头,土皇帝,太岁爷。
可是,与落家相比,仍旧如蝼蚁一般。
京都这么繁荣的地方,却只有三个家族,足以说明一切,他白家连根毛都不敢伸入京都。
因为一个不小心,白家或许就没了。
所以对于京都的来客,白家是万万不能懈怠的,尤其是当白云峰知道贺寿的是落家的公子爷,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位公子在传闻中,恐怖如斯。
“落先生,您来了怎么不上台上,坐在这里怎么能行。”
推开扶着自己的人,白云峰惦着笑脸恭恭敬敬。
落北揉了揉小花的脚掌,语气轻飘飘的:“没事,小花不喜欢被围观。”
脸色变了变,白云峰苦笑:“落先生说笑了,花姐怎么会在意这小场面。”
“是你白家不配小花给这个面!”落北声音温和,说出的话却让白云峰如坠冰窖冷汗直冒,双腿打颤就要跪下。
冷冷的斜了白云峰一眼,落北语气平淡:“怎么,还想折我寿?”
“不敢不敢!”白云峰心中叫苦不迭,却有无可奈何,只好在哪里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落家的人,果真都惹不得。
白家的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在一旁唯唯诺诺的,也不敢帮自己家主解围。
一众宾客早已傻眼,根本不懂为什么这位年轻人能让白家如此噤若寒蝉。
想起刚才自己一众人异样看待那年轻人,背后也不禁发寒。
白家都如此惧怕的人,岂是他们能够招惹的。
落北自然懒得跟一些井底之蛙计较,他相信,今天过后,白家会把一切处理好,包括一些嘴碎的废物。
朝白云峰摆了摆手,落北抱着小花站起身来:“我不太懂音乐,但是小花懂,我与她合奏一曲为你贺寿。”
白云峰如蒙大赦,听到后面更是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恭维:“劳烦落先生与花姐了。”
小猫通灵,从落北怀里跳了出来,落到阁厅的一架钢琴之上,粉嫩的小猫垫轻轻按下几个音键,猫耳不时抖动,颇有试音的意思。
场上一位对于钢琴有些研究的年轻人不由惊叹:“这只猫通灵了,它确确实实是在试音。”
其他人大骇,显然猫会弹钢琴有些匪夷所思。
落北眼底闪过一抹讥讽,随手拿起一支玉笛,试音后便轻轻吹了起来。
小花紧随其后,身形在钢琴上不断走动,小巧猫爪踩下一个个音键。
两只截然不同,毫不相干的乐器竟然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共鸣。
乐调舒缓动人,所有人都不禁眯眼细细品味,只有刚才那个玩钢琴的年轻人满脸惊骇,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音符如鼓槌般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灵,铿锵又不失舒缓的音调如朝圣之路般引人向往,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这是绝世的音乐,天底下仅有的中西琴箫合奏,乃至于是人与兽的碰撞!
磴!
炸裂!
舒缓的节奏突然炸裂起来,就像沉睡的怒龙被勇者挑衅出怒火一般炸裂。
音乐中蕴含的呐喊与嘶吼让众人的心脏如同被魔鬼攥紧一般疼痛,无助!
炸裂!炸裂!
小花走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落北眼睛微眯,运气吹箫。
谁说钢琴不能像吉他般燃起炸裂,谁说玉箫不能像贝斯般摇滚!
嘭!
巨锤猛然悍击被揪紧的心脏,剧烈的疼痛让宾客们不由纷纷怒吼,似乎要释放内心的欲望般恐怖。
就连白云峰这等浮沉乱世几十年的老江湖也是冷汗连连,双拳攥紧。
似乎到达高峰就只有更高峰,音符再次狂暴起来,似乎杂乱无章,又好像存在无穷规律,令人着迷,狂热。
欲望,炸裂的欲望将吞噬一切,狂暴,释放吧,释放你的欲望,你对未来的幻想!
落北眸子冰冷,曲调开始慢慢平稳,疯狂的发泄后,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空洞。
未来,何去何从?
幻想,又是否实现?
低沉的音调将人从狂热的地狱拉回冰冷的现实,大喜大悲,堪称折磨。
平日里意气风发,趾高气扬的江北上层人物,此刻一个个跪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似乎麻木一般。
白云峰惊恐的望着缓缓结束最后一个曲调的落北,掌心的冷汗都快聚成水流。
骨头里如寒髓入体般僵硬无知。
最开始那个研究钢琴的年轻人目光呆滞,一脸憨态,他狂热的看向一人一猫。
不太确定,哦!不!
笃定,极其肯定的大吼,声音都微微发颤:“三年前维也纳的忧伤音乐会上神秘人就是你们!哈哈哈!维也纳狂想曲终章,没想到我竟然能亲耳听到这首曲子,此生无憾,此生无憾!”
年轻人此话一出,现场所有懂音乐的人都恐惧又狂热的看着落北与小花,连白云峰也不例外。
维也纳,音乐之都。
三年前曾有过一个传说。
在举世闻名的维也纳的忧伤音乐交流会上,来自华夏的一人一猫一曲《未来无踪》钢琴与玉箫的完美结合,彻底让维持了三百年的维也纳狂想曲挂上了终章!
这三年,再也没有一首曲子能够超越它登临维也纳狂想曲的宝座!
所以,在音乐界,那个夜晚,那首曲子!
是三百年的终章!是维也纳狂想曲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