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你来啦……赵……呃……五皇子说这溪水里有鱼,我跟他说水至清则无鱼他还不相信,孤陋寡闻。”看到褚云身边的那个气质不凡的男子,无涯便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太子殿下,硬生生地忍住了直呼赵梓琦的大名。
看着在太子面前小心翼翼的无涯,五皇子简直要笑出声,跟在褚云身旁的太子也有些忍俊不禁,“我与褚云自小一同长大,他的师妹也就是我的师妹,在我面前不必拘礼。”怕无涯拘禁,太子并没有用“本宫“,而用了“我”。
果然,太子这么一说,无涯果然放松了许多,可是看到褚云还是有些严肃,无涯从草地上爬起来,小步挪到褚云身边,紧张的扯了扯褚云的衣袖,“对不起嘛……天气太热了,好不容易看到这么清澈的水,就有些激动嘛……你不要生气嘛。“
褚云没有说话,一直低着头盯着某处,无涯猛地想起来刚才为了下水玩儿,自己把鞋袜都给脱了,还没来得及穿,不远处的五皇子也看到了无涯光裸的脚踝,红着脸将掉在地上的无涯的鞋袜拿了过来,正准备蹲下身子替她穿上。
褚云脸色更不好了,抿了抿嘴,眸色暗沉的接过赵梓琦手中的鞋袜,拉着无涯的手走到一旁,扶她坐下,自己蹲了下来,一边细心的替她穿上鞋袜,一边说,“以后不许轻易把鞋袜脱下来。”
无涯明显地感受到了褚云的怒气,更是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小声的应了一声,有点无措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直到帮无涯整理好衣摆,褚云的脸色才缓和了些许,摸了摸无涯的头发,“想吃鱼吗?”
无涯看看褚云的眼色,又偷偷瞄了瞄褚云身后的赵梓琦,“嗯,五皇子说,这溪水里的鱼烤着吃可好吃了,我还没有吃过,刚才在水里看到了两条,光顾着玩儿了,没抓着……”说道玩儿,似乎是又想起刚刚泼水的情节,无涯朝着身后的五皇子悄悄的做了个鬼脸,还幼稚的笔划了两下。
五皇子看懂了她的意思,心情瞬间就晴朗了,握起拳头小小的示意了一下,笑了起来。
一旁的太子也有些被感染,朗声说道,“算了,小孩子嘛,不过,我也没有抓过鱼,今日好不容易出趟宫,不如我们下水看看,到底能不能抓到鱼。怎么样?”
褚云点点头,对无涯说,“你听话,不许下水了,不过可以在岸边玩儿,我们抓几条大鱼回去烤,好不好?”
这位褚大公子,从来都是话少的主儿,天天跟冰山似的,如今居然也会用如此温柔宠溺的语气。“真是渗得慌……”两位皇子同时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无涯盘腿坐在溪边,看着溪水里欢乐的少年们,再抬头看看今日万里无云的天,唇边的微笑越来越大,“真是很幸福呢!”
想拥有的,都在停留在身边。想舍弃的,都在遗失在回忆。
到了傍晚时候,驿站的角落里,被架起了几个火堆,四个人还真的抓了几条鱼,坐在火边烤了起来,“哎,褚云,就这样烤就行了呗,你这那的都是什么啊?”五皇子看着面前一堆一堆的各式调料有些傻眼。
“这是孜然,这是辣椒粉,这是盐巴,烤的时候放上这些会更好吃。”褚云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难得的一一解释了一下。
五皇子一脸崇拜,“哇,这你都知道,懂得真多!”一旁的太子也是点头表示赞同。
“嗯,我以前也不知道,只是后来……”褚云看了看身旁的无涯,“只是后来无意间发现的。尝尝吧。”
无涯依旧是一脸崇拜的接过褚云手里的烤鱼,“褚云褚云,你还会什么啊?”
“以后你就知道了。”褚云忍不住伸手擦了擦无涯被鱼弄脏的嘴角,宠溺的望着她。
火堆的对面,太子侧头看着呆呆的看着他们俩的自家弟弟,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褚云这个人,他太了解了。天下女子何其多,褚云看中的,就只有这一个,只希望这个傻弟弟,别动了真心。
收回眼神,太子拿起身边的酒壶,朝着褚云的方向举了举,“褚云,说起来,还没恭喜你,褚大人。”
“褚大人!褚云,你入宫啦?好厉害啊……”无涯听懂了太子的话,有些诧异的猛地看向身旁的褚云。
褚云看着无涯火光的映照下有些泛红的脸,映着星星的眼睛和漆黑眸子里倒映着的唯一的自己,温柔的目光。一时有些失神。
“咳咳,恭喜恭喜……”一旁的五皇子有些看不下去两个人的眉来眼去,忍不住出声打断。
褚云这才回过神来,从地上拿起为无涯准备的茶水,递给她,然后自己举起酒,碰了碰对面两人的酒壶,“多谢。“而后一饮而尽。
此后,直到他们散去,褚云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盯着某处发呆。无涯见他这样子有些担心,却也是没有打断他的思绪。三人聊了一会儿,便散去了。
褚云并没有离去,无涯便也默默的坐在他身边,一言未发。她并不能知道褚云的忽然沉默是为了什么,而自己能做的,只有默默地陪着他。
“无涯,如果有个人伤害了你最尊敬和爱护的人,但你知道也许并不是她本意,当她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原谅她吗?“沉默中,褚云突然开口问了这个问题。
无涯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随即便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先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如果也非她所愿的话,那我应该会……会原谅的吧。毕竟有很多事,并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不是吗?“
也许是这个答案,也许书褚云自己想通了些什么。在听到无涯这个答案的时候,褚云竟然有一些如释重负,“嗯,我想知道真相,然后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