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梓琦明白,无涯不属于她,她的眼睛里只有褚云,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这一辈子第一个想让她欢喜的姑娘,只要她是快乐的,一切就都有意义。
太子和五皇子走远了,被风吹的有些冷的无涯缩了缩脖子。悄悄地抱起了手臂,仍旧有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褚云的神情,“褚云,那个雷……西帝,不是好人吗?”
褚云看到冷的有些发抖的无涯,心里莫名的郁闷消散了不少,“外面太冷了,我们先进去帐篷再说。”
帐篷里被火烤的暖暖的,无涯坐在床边,无聊的晃着脚,“那个雷展很厉害吗?哦,西帝……”
褚云把炭火加的更旺一点,然后踱步走向床边,“不是雷展,他叫雷战云。西番国新帝,城府极深,心思难料,我怕他想尽办法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我更怕,他带走你。
“啊?怎么会?我有什么可利用的吗?什么都不会,什么也不懂,武功啊,才智啊……什么都没有。“无涯有些不相信褚云说的所谓,有目的接近这个说法,可是,褚云既然说担心,一定有他的目的,”那我以后离他远一点。好不好?“
褚云坐在无涯身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第一次见他吗?”
无涯点点头,“对呀,他可是皇帝,我怎么会有机会见到他。”
“他与你年纪相仿,不会有亲近的感觉吗?”褚云转头看向无涯。
无涯皱了皱眉,有些不解,“亲近?什么意思啊?我只见过他两次而已啊,还是说,我小时候见过他?”
无涯非常敏锐地发现了褚云的不安,似乎从刚刚见到西帝开始,这种焦躁和不安的情绪就在他身上非常的明显。再回想一下,褚云总是说让她离西帝远一点,虽然内心很相信褚云不会害自己,但无涯的心里,却是真实的有了想知道真相的念头,一切,似乎和她知道的有些偏差呢,思及此,无涯心思百转,开口问道,“对了,师兄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而且,你不是说师傅最近在四处游历,我也想见见师傅,最近老是梦到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他。”
一番言语下来,无涯的余光却一直在偷偷的盯着褚云的反应。
当听到无涯说做梦的时候,褚云的万年冰山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脸上快速的闪过了,类似于痛苦而又迷茫的神情。痛苦……迷茫……无涯以为自己看错了,正准备接着说些什么,褚云却猛地站了起来,“无涯,夜里冷,一会儿还有药要喝,小心着凉,明日围猎便开始了,明晚还有晚宴,我都需要陪着陛下,你和五皇子一起吧。早些睡,万事小心。”
没有回答无涯的问题,也没有再看她一眼,褚云说完后便离开了帐篷,只留下坐在床边,沉默了许久的无涯和帐篷外凄厉的风声。
那天晚上,喝完药的无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的那个她,是她却又一点也不像她,无涯看着梦里的她,在黑夜里大笑,饮酒,痛哭,抚琴。忽然,她回过身,盯着无涯,用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梦梦,你不应该这样,你要跟我走的,你快过来……快过来……”
梦梦……又是这个名字,她是谁?你,又是谁?
从梦中醒来的无涯,对昨晚的梦已经没有多大的印象了,她恍恍惚惚的望向周围,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帐篷外突然传来五皇子的声音,“无涯!无涯你醒了吗?白有半个时辰就要去围猎啦!起床啦!“
听到熟悉的声音,无涯混沌的思绪才逐渐恢复,一边答应着一边起身更衣。
一出帐篷就看到五皇子大大咧咧的坐在门口的草地上,身旁还有两匹马在悠哉的吃着草,“五皇子,这马是给我准备的吗?”
五皇子回头,就看到一身劲装的无涯,发尾高高束起,没有多余的发饰,只是简单一根红色发带,零散的发丝在风中拂过无涯的脸颊,五皇子正准备伸手替她把发丝捋一捋,无涯却已抬手随意一撩,朝他笑了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过去吧,他们在那边。“五皇子带着无涯正往人群处走去,迎面匆匆走来一个人。
“奴才见过五皇子。这位,想必就是无涯姑娘了吧?陛下召您。麻烦您跟奴才去一趟吧。“
“孙总管,父皇要见无涯?“五皇子有些好奇。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无涯姑娘请。“孙总管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
无涯也有些好奇,点点头,转过头对五皇子说,“那我赶紧过去了。“
五皇子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也跟了上去。
无涯跟在孙总管后面,远远就看到太子和他身旁的褚云。朝他们招了招手,笑容灿烂。眼神向四周瞟了瞟,却意外地发现没有见到昨日那个刁钻蛮横的西番国公主。
“哎,无涯怎么来了?“太子用手肘碰了碰褚云,眼神示意了一下。
褚云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紧紧的跟随着无涯的身影。
五皇子靠了过来,低声向太子说了刚才的情景,“看来这西帝,对无涯还是真感兴趣啊。”
“民女沈无涯,参见皇上。”无涯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显得乖巧无比。
“平身,沈无涯是吗?抬起头让朕仔细瞧瞧。”
无涯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进了上位者的眼睛里,皇帝愣了愣,转头对一旁的西帝说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姑娘?迟迟不肯进宫?嗯,不错。”
西帝收回看向无涯的目光,笑了笑,“哈哈哈……陛下误会了,朕不进宫,可不是因为这个女子,主要是京都和西番风俗人情差别巨大,一路上游山玩水,耽误了一些时间而已。无涯,你觉得呢?”
“京都百姓热情好客,山清水秀,还有很多饕餮美食食之不尽,自然是极好的。”无涯偷偷看了一眼褚云,见他目光有些担忧,便朝他笑了笑表示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