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镜中花
亦南歌笑得无忧,眼中没有半分戾气,可却偏生,就是这般的亦南歌,让云轻平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威压感,仿佛自己只要多说一个字,方才那两片落叶,划去的便不是他的衣角那般简单了。
世间中人,他云轻平都可以碰,却唯独不许碰云轻风与着云子莫。
云轻风不能碰,他云轻平还能理解,毕竟有着长忆长公主那一事,不过至于这云子莫,又是因着何事,让亦南歌这般看重?他可不信还真的是因为姑苏之事?
亦南歌这种人,瞧上去温和,可实际上,却像是没有心的。
一个两个月,便能叫她亦南歌这般对待云子莫,那还真是见了怪了。
亦南歌的脚步往着前处走去,却又在半路停下了脚步,笑得极其无忧:“哦,对了,如今叶家的人,太子殿下你也是碰不得的。”
白衣飘荡,趁着月光夜色,在一瞬之间,白衣如同蓝衣。
青衣趁着云莫不注意,手持着荷花灯来至暗处:“郡主殿下,我们可要离去?”
这个时辰亦南歌身为宫中之人,因是该进主殿了。
手中的白玉扇子挥动,在瞟了一眼那正在谈笑风声的云莫,将头偏过去,白玉扇子掩住红唇:“大梁的长公主来了吗?”
青衣低着头,附着亦南歌右耳,低呤道:“阿瑾传来了消息,说是快到了。”
亦南歌点了点头,白衣绕过众人,右手十分有节奏的敲打着白玉扇尾:“嗯,那便安排下,让着云子莫与着大梁长公主认识一下吧。”
褐色的双瞳瞧不出情感,一身白衣,显得女子十分的清冷。
亦南歌紧紧握在手中的两块铜板,夹带着她手心上的汗水,微微有些潮湿。
其实,她亦南歌一直在想,如云子莫这种人,往后会与着谁在一块?她想了许多人,却没想到,云子莫的命定之人,竟是这大梁长公主倾悠然。虽然这几年,天命发生了几处变化,但她知晓,这命道却是真的。
从小到大她亦南歌的仆卦之术,从没有出错过。
“爱而不得嘛?”亦南歌嘲讽的笑了笑,伸出手捧着自己的心口,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立马将双手放了下去。
亦南歌张开自己的右手,瞧着小时候一出生,便印在了手中的梅玉花纹,忽然笑了笑。
“这枚梅玉,阿瑶好生收着,往后若是族中发生了重大变故,或者少主灭亡,这枚梅玉可解族中危难。”
亦南歌的双眼低垂,两滴清泪从眼眶之中流出来,长长的睫毛,加上泪水,黑的越发厉害:“阿娘,你忘了一事,那便是阿瑶以后会喜欢上一个人,而且是很喜欢的那种。阿娘,你给我的这枚梅玉,阿瑶怕是讨要不回了。”
梅玉为天灵族信物,天灵族少主若是遇着了喜欢的人,便将梅玉送与心爱之人。
她最开始,只是想让梅玉保护着云子莫,却未曾料想,她自个会先失了心。
女子的双眼发红,声音低的很,根本就让人听不清。
青衣将头转过去,只瞧见那双清冷的褐色双瞳,微微发红。
亦南歌的哭是寂静却又是克制的,如果你不仔细瞧着,根本察觉不出。
青衣的嘴角动了动,却还是选择沉默。
许是这样才是最好,无牵无挂,从一开头便断了念头,便是最好。
亦南歌的白衣飘动,对着上方的皇帝以及亦太后施下一礼,裙摆微动,便有宫人持着席位走了过来。
亦南歌浅笑嫣然,手持着桌上的茶水对着四周的大人,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再是一口喝下。
“今日里的南歌倒是来得晚了?”
皇帝眯着眼,十分随意的打量着亦南歌,嘴带着笑意,微微开着玩笑。
亦南歌站起身,右手弄进左手缝,身体往前一倾:“南歌一时误了时辰,还请圣上,姑姑怪罪。”
皇后站起身,穿着正红色的宫装,头戴九凤,替着亦南歌开脱:“圣上忘记了,前段时日亦郡主生了重病,这些时日才好了过来。”
皇帝搀扶着皇后坐下,又将视线落在了亦南歌身上,而亦南歌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动作,一动不动。
“南歌的身体可好了些?”
亦南歌又将双手往前推了一推,满眼恭顺:“已是好的差不多了,约摸明日里便能上朝。”
听着亦南歌的话语,皇帝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身不知道对身后的太监吩咐了什么,只瞧见那太监退下,未过多久,正黄色殿门便有个太监抱了朵上好雪莲走了进来。
皇帝对着那太监做了个手势,又是转过身对着亦南歌解释道:“昨日里,大梁长公主朝拜,进贡了一朵千年雪莲,说是对身体未寒有着极好的用处,南歌且拿去尝尝。”
见着亦南歌点头,青衣忙恭顺的双手放于脑前,走到大殿中间,接过太监手中的雪莲,又迈着莲步,缓缓的走到亦南歌身前。
不知是不是发病了的缘故,亦南歌的额间已是汗水,可是身子依旧是保持着恭顺的模样。
青衣持着千年雪莲,早已经急得不成样子,右手时不时往着前处一伸,又碍着众人,默默收了回去。
四周的大人早已经被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毕竟这是皇家私事,而亦太后,亦相也皆是不说话。
云莫站在外头,只见着柳有恒慌张走来,且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拉过云莫,便是道:“亦南歌呢?”
云莫不解,与着身旁的富家小姐道别,极力压低声音:“发生了何事?”
柳有恒在四周不停地走动,身上那清冷的气质,难得有了些慌张:“太子殿下那个门客,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将长忆长公主一事给搬了出来,在加上国子监因着长子一事,在朝中不停地大闹,使得皇上不得不处置亦南歌。”
云莫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是记得小说中有这一事的,而且还闹得很大,使得亦南歌被罢黜了官职,还被贬到了正闹着饥荒的江城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