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镜中花
云莫的双手成拳,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出现在晴子面前,阻止着晴子进京:“你放心,我不急,我不着急。”
小厮瞧着眼前正在说着不着急的公子,不由得冒着冷汗,如果这是不着急,那么他保证,他绝对不会还会见着有着急的。
云莫的身子发着汗,腰间的梅玉散发出蓝光,一双眼急的快要瞪了出来,双手成拳,好似这小厮若是在慢了一点,他手中的拳头就要打在了这小厮的脸上。
好可怕,好可怕,这样的公子好可怕。
以往的公子,总是和和气气的,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公子总是一脸的温润,哪里和眼前这个要杀人的公子一样。
许是因为害怕,这小厮的脚步又快了一些,生怕阻止了云莫的时间。
“公子,你慢一点,小心摔了。”
云莫瞧着眼前如山的人海,不停的将前处的人推开,用着内力,很快就紧出来了一条路,不过也因着人多的缘故,好几次,云莫差些被眼前的人,推开,或者给推倒。
“公子,小心点。”
小厮没有内力,根本推不开如山的人群,只能站在原处,瞧着那一袭蓝衣,不停地擦着眼前被吓出来的汗水。
“公子,你慢点啊。”小厮见着云莫被人推开,忙拉起袖子,就要吵架:“你们这些瞎了眼的东西,若是敢伤害了公子,我绝对不会要你好看。”
小厮的声音有些尖锐,但因着人群许多,所以他得声音,又给埋葬在人海之中,当然,即使有人听着了,也不会管他。
因着如今姑苏城人,眼中,心中,只想留住,那坐在马上,手持着马鞭,便要往着京都跑去的晴子。
“你们可知晓,我回京都是要去帮谁?”晴子见着人群越来越多,心中也越发越烦躁,又瞧着眼前与她说道着大道理的官员,不由得说出了这句话。
这些人可知晓,她今日要去救的,可是曾帮助了姑苏众人,差点成为了姑苏城主的亦南歌。
“知道,我们自然知道。”
人群中伴随着一阵哭喊,知道的声音,越发越大,瞬间掩盖住了晴子的声音,官员们用着袖口擦着眼中眼泪,一个个哭的梨花带雨。
你们知道,你们知道个屁。
一向知书达理的晴子,在听着了这如山的知道,也不由得在心中暴了一句粗口。
你们知道,知道个鬼,连她问一句姓名都答不出来。
晴子不由得也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以前伺候郡主的时候,郡主只要是心口烦闷,便会停下手中的动作,用手不停地揉着太阳穴。
她早些时日,以为郡主只是玩玩而已,直到现在,她也成了郡主的模样,心口疼痛,因着政事烦躁之时,便用着双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虽然效果不怎么大,但总会是好些。
见着众人的声音小了些,晴子又握紧了手中的马鞭:“那你们可知,我们姑苏城的恩人,如今生死未知。”
他们这些文官,不就是最喜欢说什么道义吗?那么如今她就和他们说道义,看他们有什么法子,能让他们阻止自个前往京都。
晴子紧紧的捂住手中的马鞭,双眼渐渐无神,她瞧着这般场面,不由的想起,以前她跟随着郡主,前往永州,莽荒等等地方时的往事。
她记得郡主教她的:“对于有些喜欢讲道理的人,最好的法子,便是用着道义将她教回去。而至于那些做恶事的人,你便也用着恶理,教他们如何做人。”
她们三人,第一次跟随着郡主出京的地方,不是其他地方,而是在望州,是那个莽荒之地,是一个向来流放有罪之人的地方。
那年,郡主一十一岁,方才成年。
所以人都好奇,她们是如何到达望州的,所有人好奇,为何望州的莽荒没有派人刺杀他们。
郡主的回答,是莽荒中人,害怕天子威仪,所以,一路不敢杀害朝廷命官。
可事实的真相是,天高皇帝远,一路的尸体,之所以没有人杀害他们,而是郡主在他们准备杀害她们之前,先出手杀害了他们。
遍地的鲜血,她,青落,青衣三人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而与着她们三人小上三岁的郡主,却是捡起地上,加上了鲜血的匕首,在望州众人的惧怕之中,进入了望城。
而且,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官员挑事,也没有人敢陷害郡主一句话,所以人都听郡主的话语,所有人都害怕郡主杀害他们。
原先本是她们害怕望州的人杀害他们,可最后,他们先发治人,先用了恶法,制服了他们。
什么民心所向,什么天子威仪,都比不过一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亦南歌的声音还回响在晴子的耳旁,六年来,她从未忘记过,未曾忘记过,那稚嫩的面容,白衣女子手持着带血的匕首,对着城中的人浅笑,而那些城中人,却如同待宰的羔羊,一个个瞧着那十一岁的女童,落出了惧怕的神情。
“恩人,什么恩人?京都哪里有我们姑苏的恩人?”
人群中传来声响,不过又随着这人的声响,里处的官员,忙放下擦着眼泪的袖口。
恩人,恩人,郡主,郡主,京都,京都,亦郡主,亦南歌?
官员忙对视一眼,见着对方皆是如此,于是忙抬头,直视着晴子,开始确认自己心中的猜想:“城主大人,你所要前往京都相救之人,可是亦南歌,亦郡主?”
伴随着这官员的声音,如山得人群,一时没了半分声响,甚至连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着。
亦南歌,姑苏的恩人啊。
晴子显然也被众人的变化给吓了一跳,不过她跟随在亦南歌身旁多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如今的她,早已经能够神情不落。
“是,正是亦郡主,我们大云的恩人。”
随着晴子的这一句话,如山的人群又是一片死静。
最先回过神的官员,非但没有继续阻止着晴子,反而是挽起袖口,恨不得也骑在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