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凭借着这份口供抓了杨涟、左光斗、魏大中等东林党人,而这些人被抓的缘由就是收受贿赂。
在牢里许显纯将杨涟捆起倒挂,恶狠狠地先是毒打了一顿:“说!熊廷弼怎样对你行贿的。”
熊廷弼早已经被处决,死无对证。
杨涟面对质问从容回答:“我曾上书弹劾熊廷弼,怎会收他的贿赂?弹劾公文尚在,随你对质!”
许显纯是锦衣卫,捏造罪名,弄些小把戏可以。但是要和这些个舞文弄墨的人搞些虚头吧脑的东西他肯定不是对手。
“还不承认!大刑伺候!”许显纯不知如何询问,又使用了言行逼供的老把戏。
“哈哈哈,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无非一死,何惧之有!我对得起先皇,对得起大明江山!”
杨涟大笑,浑然不惧!许显纯只想弄死他,但是杀人得名正言顺。
因此为了让杨涟承认了自己想杀他的理由于是就对杨涟每隔五天用刑一次,打到不能打为止。
杨涟被打的体无完肤,身上的肉全部都碎开了,碎的像细丝一样。但是他问心无愧,不惧死。对许显纯和魏忠贤骂不绝口,死不低头。
在牢房里用淡然从容面对着无可比拟的痛苦,没有愤怒和怨恨,有的只是对大明百姓和先帝嘱托的不甘心。
长久以来没有结果,魏忠贤不想再等了,于是下令给许显纯让杨涟必须死在牢里。
魏忠贤也怕,他怕杨涟,他深知杨涟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
许显纯得令之后愈发的残忍,已经放弃了用刑折磨,而是直接开始了谋杀。
许显纯砸断了杨涟身上的肋骨,后来用土装满布袋压在杨涟身上一夜,但是杨涟没有死。
杨涟活着,这让许显纯更加恼怒,干脆用长长的铁钉直接砸穿了杨涟的耳朵,但是如同奇迹一般,杨涟仍然没死。
许显纯害怕魏忠贤责罚,他使出了最后的手段,用钢钉贯穿杨涟的大脑,直接砸入穿过,终于杨涟气绝身亡。
受命先皇,坚守一生,不愧于天地,天启五年七月,七月二十四日夜,年五十四的杨涟大人,一生就此结束。
另一边左光斗也不好受,作为东林党成员自然不能让他活着,酷刑受尽仍不屈服。
左光斗的学生和老乡们凑集银两想救下左光斗保下他一条命,可是钱出去了,人和钱都没回来。
他的学生念及恩师,买通狱卒在大牢里装作一个乞丐,然后溜了进去。
找了半天才看到了自己的老师左光斗,他此刻已经没了腿,脸也已经没了人样,眼睛也不成型,尽被烙铁烙坏。
学生见恩师如此一时悲痛,忍不住失声痛哭。
左光斗看不到他的学生,已经真的是被折磨的面目全非了。
咱也看不出他的心情,但是左光斗语气里只有愤怒:“情况危急,来此险地。若有闪失,天下如何?”
越想左光斗越愤怒,提起镣铐,怒声威胁:“再不走,我扑过去自己杀了你!”
学生见此,更是心酸,泪水不止,得知恩师之意,无多言语,含泪离去。信念如此,当死不当让!
天启五年,七月二十五日,左光斗在牢中遇害身亡,年五十一。
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三位大人相继受刑死去。礼部郎中顾大章,曾经担任刑部主事。
顾大章入狱之后除了许显纯的严加拷打,他原来的部下们倒是未曾多加责难与他。
说到此处燕齐平泣不成声:“几位大人操心天下黎民百姓,杨涟大人更是难得的忠臣好人。
可是我却一个人都未曾救下,实在羞愧难当,只求有生之年能为几位大人报仇雪恨!”
巩弈恒,宁紫然和叶正阳三人是一个村里的,从小一同长大。
后来魏忠贤纵容恶官,为了捉拿辱骂他的人杀掉了他们一整个村子的老少妇孺。
他们仨因为幸恒友路过村庄,故此被救了下来,整个村子一百多人就他仨活了下来。
巩弈恒三人此刻听闻也是难受,魏忠贤为了除掉自己的敌人无所不用其极。
几位大人糟害他们有些耳闻,但是其中酷刑缘由却不知道。见燕齐平说到此处如此伤心,也觉得难过。
林野听闻燕齐平讲述,心想许显纯当真是个恶人,魏忠贤更是歹毒。
为了一己之力竟然将人赶尽杀绝,酷刑用尽,不留活口。面对着如此正直的人都能下手,那对着普通百姓定然更是凶狠。
此刻他更加理解了燕齐平和碧峰山的人将要做的事情是多么的重要。
若是留着这样的人活着继续危害天下,岂不是让黎明百姓遭难。
林野见到几人伤心,只觉得自己不应当问起这事儿,一时愧疚,忙言。
“我只是一时难掩心中惑意故此询问,不想惹了几位如此难难过伤心。
在下惭愧,对几位英雄的气节义举更是敬佩。若是先生不愿讲述,不说就是。”
燕齐平抽噎着说:“几位大人高风亮节,受尽酷刑仍宁死不屈。
然情形所迫,几位大人所受苦楚不得明言,如今多一人知道,就能让几位大人死的更加清白!我当忍痛说完。”
而后略止住悲痛继续讲说。
“去年九月初,处死顾大人的决议刚刚下来,传到了以为看守耳里,看守得知之后将事情告诉了我……”
顾大章和东林党被抓的人全部关押在诏狱里,此时同批入狱的杨涟、左光斗、魏大忠、袁化中、周朝瑞五位大人都已经死去,只剩下顾大章一人。
燕齐平不是犯人也不是看守,当时为了入狱的几位大人,他主动混入诏狱在里头呆了几个月,想法设法搭救,却无能为力,因此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看守告知了燕齐平,顾大章死期将近。燕齐平紧忙询问:“我给你些银钱,你可否帮我护住顾大人,拖延几日?”
看守沉思片刻,言:“要多久?”
“五天足以!”
“好,我答应你。”
而后燕齐平给了看守些银钱,慌忙离去。五日后看守寻到燕齐平:“时间已到,我也已经无能为力。”
燕齐平道谢:“几日来有劳兄弟了,今晚必有转机。”看守只当燕齐平说的是些胡话,也不理他离去了。
当天过了几个时辰,忽然传来消息。顾大章将会被押往刑部,这下子顾大章知道事情或许有些转机。
许显纯此时急匆匆的赶来:“休要得意,几日后你定然还要落到我的手里。”
顾大章蔑视的朝他吐了口唾沫:“呸!”
他知道自己即将脱离诏狱,而许显纯无能为力。锦衣卫、东厂,都是负责一些特殊的案件。
自己的案子被转到刑部以后,就需要公开才能审判,不是私底下就能解决的。许显纯不知受到何方威胁,他管不了了。
按理来说顾大章曾经担任刑部主事,在刑部处事应当不难,但可惜的是李养正早已投靠阉党。
去年(天启五年)九月十二日,刑部会审。
“贪贼,将你们结党营私所做的勾当全部交代清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受辱之人已赴黄泉,我怎能代他们承受子虚乌有的罪名?”
“你不说,但是早已有人招供。”李养正拿着许显纯给他的那份伪造的罪状念了出来,这罪状顾大章早已听的会背了。
那李养正念错的地方顾大章还偶尔提出,属实滑稽。
虽然你李养正知道顾大章是被冤枉的,但是最终仍然下定了判决,以收受贿赂,结交疆臣,处以斩刑。
判决书里五人已死,这判决无非就是给判刑找个合理的借口,名正言顺的杀人好给外面一个交代。
形势突变,燕齐平慌了手脚,但是顾大章却没有慌,他知道自己早晚都有一死。
第二天,在刑部大堂上,顾大章招供,他讲述了杨涟和左光斗的死因以及许显纯的刑罚。
暗夜里无耻的折磨和谋杀还有杨涟交给他的一封绝笔信,这下子刑部,朝廷,天下老百姓都知道了其中残酷。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顾大章之所以暂时活着是为了因为杨涟的一封绝笔信,他早就想和自己伙伴一起死去。
肩上的重托,让他苟且偷生,忍辱负重,为的就是把这一切惨无人道的事迹大白于天下。
来日天清,昏暗鼠辈全都遭人打骂。当晚顾大章用残缺的手指写下了遗书,而后自缢身亡,东林党重要成员悉数死去。
这场追名逐利的冤案就此落幕。
“几位大人一生清白,终日兢兢业业。最终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我若是不为几位大人报仇,何以为人!”说着燕齐平的愤怒之色全都表露在脸上。
巩弈恒也面起悲色:“只听得大人受辱身死狱中,不曾想连死都死的不痛快。真是可悲,可悲!”
“魏忠贤当真可恶,回头我偷抢了他府里的所有金银财宝,专门散给那些被他残害的百姓。”
林野只觉得可惜,特别是杨涟,他受先皇嘱托,一生正直却落得如此下场。
“这尚只是冰山一角,在朝为官之人不止这几位大人遇害,还有……”燕齐平继续说。
高攀龙身兼都察院左都御史职务,李应升、周宗建、黄尊素几人都任御史,缪昌期是翰林院的谕德,周起元是应天巡抚,另有一个周顺昌曾是吏部员外郎,几人也都被魏忠贤下令抓走,无一幸免,全遭毒手!
东厂前去抓他几人的时候,他们丝毫不惧,无人奔逃,以此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