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听不得道士碎碎念,飞起来给了道士一脑门。那道士人仰马翻的摔在地上。却不敢哀嚎,样子十分憋屈。
“我不管,明日再不送来,休怪我吞了你!”那葫芦嗡嗡作响的摇了起来。
道士似乎非常惧怕葫芦这样,赶紧趴在地上磕头。颤声哀求:“大仙饶命,小的明日一定把何云依的魂魄捉来给您!”
葫芦怨气极大,砸着道士的头,把他轰了出去。
此刻,叶玲珑已经躲在廊柱后面。有点意思:叶玲珑心中盘算,应该看看那葫芦是什么变的!
叶玲珑先是跟着那道士去了他的住处。要说,这个何家也是奇怪。小姐要死了,还信这道士蛊惑,又是开屋供奉葫芦,又是给道士独居宅子?
那道士回了屋子,似乎没有就寝之意。反而装模作样的在蒲团上打起坐来!口中似乎还在念咒,叶玲珑一看他就是在胡说八道。
过一会,一个男子悄悄来了院子,轻扣木门。那道士却站在门里,挖着鼻毛。
叶玲珑一番白眼,这个道士果然戏精,炉火纯青的地步。过了一会,那道士才悠哉的打开了门。
门外之人满脸堆笑,无比谦恭的施礼:“见过仙师。”叶玲珑趁机打出一个灵符在那人背上,探探他的底。那人突然踉跄了半步。许是门槛太高?也没多想。
那道士眼高于顶,没应声,只是把来人让道屋内。
道士坐回蒲团上,那男子离老远就跪在地上。“仙师,不知道我那苦命的表妹,几时……”
催催,催什么催!:道士心中十分恼火,方才就是为了何云依,被葫芦仙狠揍了一顿。虽然看不出伤势,却是浑身疼痛。
“钱少爷,你也沉住气,当心,心急吃不了兜着走。”:道士鄙夷道。
这钱少爷名为钱有善,是何云依的表哥。因为何云依父母前些年相继故去了,这表哥便以照顾何云依为名,赖在府上三年之久。何云依心善,知他秉性不好,是赌成性。留他也是给条活路。
奈何,这钱少爷为财起了歹意。一心妄想得到何云依的家产。只是,何父与县官大人是旧识,到如今何云依还是与县官夫人走的颇近。若是,有个闪失他钱有善也难逃厄运。值得等待时机!
然而一年前,何家突然来了一位公子,顾晓,顾之杉。这个顾晓尽然与何云依有婚约在身。这事钱有善根本没听说过,于是请来县官刘大人从中作梗。
哪知这顾晓竟然有凭有据。不但有何老爷书信为凭,还有信物鸳鸯碧。与何云依小姐随身佩戴的珠联璧合。
这个顾晓不但生的仪表堂堂,还是文武双全的样子。县官刘大人不但认可了此人,还要给顾晓和何云依证婚。
钱有善真是万念俱灰,何云依要是嫁了人,哪有还他的活路?
直到几个月前,事情有了转机。安分守己了一段时间,钱有善的小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
这个钱有善躲赌债不敢回何家,逃到城外玄纯观借宿。
半夜里出去起夜。听见旁边院子动静奇怪。凭日里就有偷窥占便宜的毛病。钱有善蹑手蹑脚的走到墙根,顺手挪了块石头,翘着脚一点点的抬起头往对面偷看。
原来是个道士在作法。钱有善有些失望,毕竟除了黄白之物他也没什么感兴趣的。
正想回去睡觉。就看见,那道士弄出一朵七彩蒲云,里面升出一个豆绿似玉的大葫芦!泛着莹莹的光着。钱有善眼里这东西应该价值连城!看得他直流口水。
只见道士口中念念有词,那葫芦突然开口,吐出无数颗似珍珠般的珠丸,飞旋着落进龛上的一个精致小巧空鼎里,满满盈盈。
钱有善看得目瞪口呆,这个葫芦是能口吐珍珠吗?
人被贪念迷了心窍,理所当然的妄想。明明是阿鼻地狱,也能看得心花怒放!
那道士收了神通,唤了声“徒儿!”不一会,就有观里的小道童过来收拾东西。
眼看着珍珠被拿走了,钱有善这才缓过神来,悄悄回了屋子。
这一夜辗转反侧,脑子里都是葫芦,珍珠。日上三竿,观里的人多了起来。钱有善这才被动静吵醒。
一夜胡梦,浑身倦怠。钱有善打开屋门,想要透透气。哪知道歪风把前面的香烟吹了过来,嗬~呛眼睛!
钱有善溜达到前面,就看得昨夜的道士正在给香客施丹!看着就是夜里的珍珠粒,依旧是放在那个小鼎里。
钱有善凑了过去,埋在人群里打听。他们求得什么?
原来两月前,道观里来了位云游的道士,自称普海仙师,法力高深莫测,知天知地知鬼神。每三日布施一次能达成所愿的‘如意丹’,使得这玄纯观一时间香火空前鼎盛。
终于轮到钱有善接受施丹了,付了一两银子,就想去拿。可手却被一阵风挡回。
钱有善歪头一看,正是那位仙师。那人看着也就是三十出头,眉轻目润,生的油头粉面。若不是穿着道袍,钱有善还以为他是卖艺的?
钱有善扯扯嘴角,不知道对方何意?一时不知所措。
那道士开口道:“施主所求和事?”眯着的眼里透出两道寒光,刺得钱有善眨了眨眼。
钱有善心说,这人看着慎得慌!我当然是求财了!得到何家的财产!不过善于伪装的钱有善还是恭敬道:“君子之事,只求取之有道。”
还不是想借点歪门邪道!那道士一挥佛尘。一粒‘如意丹’打进钱有善的嘴里,直接滑进喉咙里。
钱有善一时惊吓过度,咳咳咔咔的搓着脖子。怎么就进去了?不就死吧。
好些人都看着钱有善这般滑稽,不禁哄堂大笑起来。钱有善脸红脖子粗的,等他放松下来,突然感觉这身子无比的舒服,灵活。而且脑子特别清亮!
钱有善为了缓解尴尬,赶紧跪下扑到普海仙师脚下,流着泪千恩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