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关信任
“南，小方同学在哪里？”叶开问。
季晰楠的眼神飘了飘，“等一下，我去问。”说起来还有些失败，楼上楼下的办公室，她居然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在做什么。
“喂……”
“今天先这样，这些谱子你熟一下，有些需要当堂演奏的……喂你好。”
第一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自然是对那个叫做粥末……不，范末的女孩子了？
“是我。”其实她想说的是，哟，您老还记得小的呀。
戚向楠看了看手表，看了看范末，“什么事？”
季晰楠扯了个笑容，不知道该给谁看，“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戚向楠嬉皮笑脸地道，“哪儿能呢这不是带学生呢吗！那个谱子的事，我才知道她不是正经师范毕业的，原来是一音乐学院学民乐的，家里有个亲戚在本市教育局挺厉害的，这不后来把她弄师范去了，刚弄去没一个月就实习，她本身还是学民乐的，钢琴什么会点儿但不是特别好，有些曲子需要当堂演奏的，我跟她说说。”
“你解释这么多干吗呀。”其实季晰楠知道自己是在吃干醋，可她就是不安，如果换做是孙炎，绝对不会这样，她会直接跟对方说，“喂那个戚向楠你赶紧过来陪老娘，那小姑娘放那儿我不放心”。
但她是戚向楠，她不会那样，她不但不会那样，而且还会说，“没关系的，你毕竟是前辈了，指点指点是应该的。”
戚向楠又道，“南，中午的时候咱们一起吃饭吧。”
季晰楠点头，“好啊，中午见吧，还在老地方？”老地方指的是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叫做“和悦饭店”的小餐厅，很干净，有玻璃门，和风铃。
挂掉电话，有些无趣。
从抽屉里翻出速写本，一本已经快用完。
吃饭的时候，范末也在，很温柔的样子，安静如水。
转眼便是周末。
“对，就是这样。”季晰楠摸着下巴点头，“很好很好，这个姿势非常好。”在画了四张素描以后，终于改成了速写。
偶尔画一张，偶尔画一张，直到后来，不用看那个人的长相，也可以很自然的画出那个人的模样。
撒娇时的样子，装酷时的样子，偶尔的顽皮，很MAN的嚣张。
“好想养一只小狗。”季晰楠托着下巴，眨着眼睛看戚向楠，“你说我们养狗怎么样？”
戚向楠很认真地考虑，“也好啊。”
事情当然要从戚向楠搬家的那一天开始。
搬家的起因，是因为季晰楠的邻居要搬家，但房子不准备卖，先租出去。
近水楼台，戚向楠毫不犹豫地搬家。
如果是孙炎的话，也许同居都有可能，但季晰楠不是孙炎，和谈几个月恋爱的人同居是一件不现实的时，纵然是同于一个屋子居住，也是不现实的。
其实季晰楠并不希望他这样搬家，她觉得太过于草率，感情的深浅，其实完全和住得远近没有关系吧。
但她不忍心否决那样可爱的戚向楠。
搬家的路上，看到一窝小狗，只能用窝来说。
缩在一个大筐里的四只小狗，眼睛闭着，小小的身体，柔软的四肢。
那一瞬间，就有一种感动。
说不上是为什么感动。
“喂……要不然以后我们也弄这么一窝怎么样。”戚向楠目光注视着小狗，甚至蹲下来用手去抚摩小狗柔软的头。
季晰楠皱鼻子，“我是猪吗？”
戚向楠微微一笑，“可是很幸福啊。”他说话的时候，眼眸清澈如孩童，只是单纯的期望，美好的幻想。
那一瞬间季晰楠的心就柔和了下来，挑唇一笑，“好啊，如果你有钱交罚款，我们就弄一窝。”
戚向楠鼻子突然就有些酸，笑弯了唇角，“倾家荡产再所不惜。”
季晰楠低下头，不想让那个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也很多时候，她的念想很单纯，单纯得，与整个社会格格不入。
“先养一窝小狗，也是不错的嘛！”戚向楠若有所思，“我可以打电话去问一问。”
季晰楠刷刷又画一张，只十几秒的工夫。其实素描的时候她有些故意的放慢速度，大概，是恶趣味？！
戚向楠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有些撒娇地蹭蹭。
季晰楠动了动脖子，有些奇怪地道，“你怎么了？”嘴上说着，并没有耽误动笔，又是一张扫过。
“没什么，就是突然很想抱抱你。”沉在颈子里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嘴角勾勒起一丝笑容，在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依然柔情似水。
“就这样一直抱着你变老，真的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那个人淡淡的，带着些撒娇味道的，说出属于他的誓言。
打听了多方朋友，要来了两只小狗，三个月大，笨笨的可爱。
狗养在戚向楠家里，小小的狗窝挨着绿色的植物，毛茸茸的地毯上面经常会看到两团大一些的绒毛在打滚。
“一不小心就会踩上去嘛，看起来比地毯还软。”季晰楠那个时候就是皱着鼻子对戚向楠说出这样的话。
戚向楠听了就笑，“喂，那么大的团，怎么会不小心踩上去。”他说的没有错，毕竟是那么大的一团，而且高出地毯那么一大块。
季晰楠蹲在小狗面前，用手指逗着小狗，很哀怨地道，“可是真的很好踩的样子。”
戚向楠在她旁边蹲下，忍不住笑道，“我给你踩啊。”
季晰楠偏过头去看他，“真的啊？”
戚向楠点头，“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啊。”
季晰楠偷笑，“我可是要踩一辈子哦。”
戚向楠继续点头，“希望以后我这把老骨头还扛得住。”
季晰楠把脸埋进手臂，笑出声。
“晚上不回来了？”季晰楠咬着巧克力，“哦，我只会煮方便面，顶多加个鸡蛋……你要真的知道错明天就回家吃饭……好，我知道，晚上去画室，你过来接我吗？……行，我等你，一定……”挂掉电话，有些无奈，本周的第三次，今天是周四。
为什么那个人出去吃自己就一定要吃泡面？！
季晰楠坐在地板上，双手抱膝，孙炎出差了，想来想去，自己居然连一个可以一起吃饭的朋友都没有。
多少都是有些失败。
手机通讯录来回翻，人是不少，可都是泛泛直交罢了。
刘子扬。
手顿了一顿。
和一个单身男人一起出去吃饭，有些不大好吧。
可是，又不是封建社会。
正思量间，手机响，刘子扬打来的，季晰楠有些想笑。
这算什么啊。
“南在。”隔着手机都可以想象那个男人温和的笑容。
季晰楠一边抠地板，一边道，“是我，说吧七七，有什么事。”
刘子扬一乐，“我不姓朱。”
季晰楠很没形象地撇嘴，“我说花小七你有事儿说，浪费我电池你。”
刘子扬“哦”了一声，“你知道南方在哪儿吗？”
季晰楠道，“他？”一想到这事儿心里就不顺，虽然是为了工作，但是，“他跟同事出去吃饭了，他带的一个实习生。”
刘子扬道，“我知道了，谢你，我挂了。”
季晰楠不仅有些生疑，“什么事儿你跟我说，我是他家老大，他什么都得跟我汇报，直说。”
刘子扬僵硬，“那个，真没什么事儿。”
季晰楠继续抠地板，不依不饶，“什么事儿你说。”
刘子扬半晌才干巴巴地道，“其实我找他没事……”他顿了顿，看了门里的人，确定对方没有发现自己之后继续面对大街打电话，“我看到他和一个女人在外面吃饭。”
季晰楠张了张嘴，“特意通知我啊。”
刘子扬苦笑，“也不是，我……”他也不知道他手欠什么，反正他对季晰楠的感情也不深，看到他们甜蜜的时候很干脆地就放弃准备另寻芳草，但就在这个时候情敌和另外的女人在一起，他不得不存一些侥幸的心理。
季晰楠沉默了片刻，她很想和刘子扬说其实她很生气，她也想说其实她不想让他们交往，可是他们是朋友，是同事。
自己又能怎么样。
就算是朋友，也没有必要走得那么近吧。
可是，戚向楠并没有对不起自己什么。
忍不住苦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下的电话。
刘子扬眼神复杂地看了看门里的人，转身走了。
他想在电话里跟季晰楠抱怨一下什么，例如说她的男朋友如何如何，有了女朋友不陪女朋友在外边如何如何。
可他说不出口。
他对季晰楠的感情没有多么深，甚至可以说，现在放下，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他和季晰楠依旧是好朋友。
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这大概就是刘子扬对于季晰楠的感情，所以，他没有说。
如果他们幸福的话，作为朋友，他还是会祝福的。
所以，抽身趁早，免得害人害己。
刘子扬看了看天空，很好，虽然是傍晚，阳光依旧很明媚。
生活，也一如既往的美好。
不出所料的，戚向楠没有出现。
说不上失望还是其他的什么，那种感觉，难以描绘。
吹雪在群里八卦，“最近南和小方很少一起出现了哦。”
叶开凑热闹，“的确是这么回事。”
季晰楠黑线，“拜托你们不要那么八卦好不好！”
一叶孤城，“最近没跟小方联系，对了南，他最近干什么去了，居然连电话都不给我打！太过分了！”
叶孤城，“为了小方的后宫，加油！”
季晰楠黑线加冷汗，“什么后宫？”
叶孤城在群里大笑三声，把群里在线的人的寒毛都寒出来之后道，“后宫嘛，不就是你和总版。”
一叶孤城弱弱地道，“这不是我的错……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季晰楠嘴角抽了抽，这群人还真有才，“我是大的……你是小妾。”
一叶孤城，“做小妾我也是小七的小妾！”
六月雪依然八卦，“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一叶孤城道，“还能什么关系啊，他是主管我是助理。”
叶开，“挖卡卡卡卡有JQ。”
一叶孤城，“姐……真没有！两个助理呢！那个是女的！”
叶开，“弟，我是腐女。”
季晰楠笑喷，“…………”
一叶孤城，“这题跑的，坐火箭跑的，南，赶快说。”
季晰楠望天，“没什么啊，新来的实习生，他最近比较忙，像我们这样的老师最忙的时候就是带实习生的时候了。”
六月雪，“是末末吧。”
季晰楠叼着面包，“是她，小姑娘挺可怜的，指导顺带安慰。”这话说的真是漂亮极了，心里酸得要命居然能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现在季晰楠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了。
草草地说了几句，关小本，进卫生间，准备睡觉。
刚躺到床上，手机响，有短信，是戚向南。
“亲爱的，睡了吗？”
季晰楠看表，十一点多了，“马上睡。”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呢？”
戚向南道，“和末末聊了会儿，刚送她回家。”
季晰楠沉默了片刻，“哦，晚安。”
戚向南回，“小猪晚安。”
季晰楠躺在床上，没有睡着，瞪着眼睛看天花板，孙炎抽风地给她打长途加漫游，只说了一句话，她说，“我的烟花，今生只为你而放。”
季晰楠打过去，孙炎说，“我可以相信他吗？”
季晰楠问，“谁？”
孙炎道，“对我说这句话的人。”
在很多时候，孙炎很剽悍，很男人，很不像女人，也，很泼辣。但是这个夜晚，孙炎是如此柔情地说，“我的烟花，今生只为你而放。”
突然间想到了戚向楠，然后心就变得柔软，“可以。”她这么说，声音很轻。
戚向楠给范末续上咖啡。
“干吗告诉她说你送我回家了？”温暖的色调柔和的音乐，小小的包间里橘黄色的灯光柔情似水。
戚向楠笑道，“怕她想歪啊，天很晚了，孤男寡女的。”
范末笑了笑，“你不怕她吃醋。”
戚向楠道，“她不是依赖男人的人。”
范末看了他一眼，眸光流转，“所以你开导我，而不是去陪她。”
戚向楠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范末拿起杯子，小小地抿一口，“谢谢你。”
戚向楠微笑着摇头，“你和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末笑起来，花枝乱颤，“终于准备问这个问题了……”她深深地望过去一眼，“这一个晚上在这里瞎扯，终于到正题了。”
戚向楠耸了耸肩膀，“一直不敢问，怕你伤心吧。”他抬起头看她，“但是总不是个事，六月说，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影响很大，他希望南来开导你。”
范末笑着摇头，“还能怎么样。”她搅动着咖啡，灯光跳跃，在勺子上反出一层晶莹的光芒，“无非就是，他爱上了别人，我舍不得他，就这么简单。”
戚向楠没有出声，她又道，“也无非就是，他对我只是喜欢以上，我爱他。”
戚向楠顿住，范末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他，“如果你女朋友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陪陪我。”她神色淡然，但却有孤单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语声空灵而落寞，“和人说话的感觉，真好。”
戚向楠下意识的想拒绝，但却没有拒绝，也许是因为不擅长于拒绝女性，再或者，只因为那一抹孤单的哀愁，伶仃而娉婷的柔弱 ，凭空地生出了怜惜的味道。
这样的女人，没有人可以不怜惜。
至少，他是怜惜了的。
回家的时候，已经超过了十二点，开门，进屋，小小的狗狗已经睡了，像团毛线球。
季晰楠隔着猫眼，静静地看着对门发生的事情。
过了十二点，或者说，快一点了。
季晰楠有些嘲讽地微笑。
孙炎打过电话之后，她就彻底的睡不着，翻来覆去，后来下床倒水，然后，就听到门口有响动，凑过来一看，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在开门，然后看到门关上，那个人进屋。
季晰楠还想笑，但嘴角有些僵硬。
相信，或者不相信。
季晰楠不是小女孩，她知道她该做什么，她当然也知道，她不应该胡乱的猜测。
没有心情再喝水，安静地转回卧室。
凌晨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早上起来眼睛疼得厉害。
门铃响起，熟悉的男人站在门口，提着早餐。
心底的某一块地方，突然就柔软了起来。
她终究没有问昨天晚上的事情，或者因为信任，或者因为爱情，再或者因为其他。
轻轻地把头靠在那个人的肩膀上，其实有人陪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我要去看小狗狗。”吃过早餐，抹着嘴巴的季晰楠眼睛闪亮，昨天的事见鬼去吧。
戚向楠笑得眯了眼睛，忍不住抬手去掐她的脸，“你就已经很小狗了好不好。”
季晰楠皱了皱鼻子，变形的脸更加变形，“讨厌……别掐啦。”
戚向楠若有所思，“小猪你最近好象有胖了哦。”
季晰楠摸摸脸，“有吗？”
戚向楠笑眯眯，“胖了也是我们家的小猪，我要养活的。”
季晰楠笑出声，丢一个抱枕过去，“不和你闹了，我要去看小狗。”说着蹦蹦跳跳地跑到对面，逗弄半个小时，才慢吞吞地上路。
“买回来半个月了，也该起名字了吧。”季晰楠双手抱胸，“叫南南怎么样。”
戚向楠笑得无比温柔，“一个叫南在，一个叫南方，不好吗？”
季晰楠笑出声，“喂喂你才是小狗。”
戚向楠去捏她鼻子，“嫁狗随狗啊。”
季晰楠躲开他的手，笑着做鬼脸。
阳光灿烂，岁月静好。
戚向楠到办公室的时候，还差八分钟八点，挺吉利的数字。
他是音乐老师，早自习这种事情与他向来无关，但范末似乎来得相当早，认真的样子，至少来了有半个小时了吧。
笑着打了声招呼，在座位上坐定，上网。
范末抿唇笑了笑，发信息，“我说老师，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上班开小差啊。”
戚向楠发了个墨镜男过去，“你不也一样。”
QQ跳，是季晰楠，点开，“亲爱的到了就上网啊。”
戚向楠挑唇，“是啊是啊，亲爱的你不也一样。”
范末，“昨天我看到他了。”
戚向楠看不到她的表情，“谁？”
范末发过来一个心碎，“还能是谁。”
“忘了他吧。”发出去，才发现自己发错了。
季晰楠很快就想到戚向楠是在和谁聊天，今天早晨压下去的火又上来了，很想无理取闹一番，可她从不是个任性的人，“我问你中午吃什么。”
戚向楠很尴尬，虽然并没有做出对不起季晰楠的事，可未免还是有些心虚，“抱歉，中午一起去吃饭？”
季晰楠咬着嘴唇，一再克制，“和她一起？”
这句话看不出喜怒，戚向楠回答，“安慰安慰失恋的小姑娘嘛。”
季晰楠心里不舒服，关了对话框，没有回。
范末又发过来一条，“怎么了？我和你说我昨天看到他了。”
戚向楠才反应过来，“他，跟你说什么了。”
范末有些哀伤地道，“没说话，人家看都没看我一眼。”
戚向楠微微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脆弱的女子，半晌才吐出一句干巴巴的话来，“其实，并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的。”
范末看了这句话突然就有些想笑，“有几个男人，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上的男人就是那个。”
戚向楠无语，他实在是安慰人无能，“那，你打算怎么办。”
范末苦笑，“还能怎么办，我只是想忘记那个男人罢了，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又换了一个新的地方……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孤独的，真的，南方谢谢你。”
戚向楠本来打算今天中午最后一次三人用餐，毕竟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但是范末这一句话又勾起了他的怜惜之情，面对这样的女孩子，戚向楠实在是不忍心。
“没关系，这两个月有我在。”
范末道，“你女朋友会不会介意。”
戚向楠觉得季晰楠那样坚强的女孩子应该没有问题，“没关系的，她也很喜欢你，而且我们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范末发来一个微笑，“谢谢你南方，真的，谢谢你。”
戚向楠叹了口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过季晰楠应该不会介意的，“没关系，怎么说你也是我带的嘛，应该做的而已。”
范末会心地微笑，“给你们添了麻烦，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也……”
戚向楠道，“我明白，你不用这样，应该做的嘛。”
范末回头，看着戚向楠的背影，冰冷的心忽然就有些温暖，眼睛也不禁有些湿润。
她的他，从来不会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
普通的银戒依然戴在手上，虽然送她戒指的人，已经不在乎，但她还是舍不得摘下来。
毕竟是那么深的爱过，如果忘记，也不可能是一两天的工夫。
还是会寂寞。
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群中。
虽然那个人有女朋友，但还是固执的贪图那一点的安慰。
我们都是寂寞的人。
食不只味地吃了一顿饭，季晰楠心里有些堵，孙炎打来电话，说下午要去采购。
季晰楠很吃惊，“你回来了？”
孙炎笑得嚣张无比，“老子我回来了！”
季晰楠抚额，这个女人还是这个样子，她还记得她说过的那一句：老子我不就是花钱想让你帮老子带个饭吗？！又不是要嫖你！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就这一句话，把人家男生吓得见到她就不敢说话。
季晰楠唇角沾染上一丝微笑，“好啊。”
中午无聊，办公室也有速写本，随手画了那个男人的样子，然后想起还没有交往的时候那个男人说过的话。
男人说，你叫晰楠，我叫向楠，多配啊。
男人说，你叫南在，我叫南方，南在南方嘛，多好啊。
随手把这两句话写在本子上，塞进抽屉。
选择相信这个男人吧，季晰楠微微地笑着，笑容里有些落寞的味道。
一个人，果然还是会寂寞的。
孙炎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无论从打扮还是什么。
“妞，给爷笑一个。”孙炎靠着站牌，笑得很是张扬。
季晰楠无言，“爷，你给我笑个成不。”
孙炎撩了撩刘海，“爷笑得还不够爽朗吗？”
季晰楠抚额，“爽朗，太爽朗了。”说罢，招了辆车，一边开门一边问道，“据说你找到真爱了。”
坐进车里，孙炎狠狠地甩上门，一脸无所谓地道，“只是被感动到了而已，爱不爱的，以后再说吧。”
季晰楠微笑。
孙炎突然很认真地道，“换成你家戚向楠和你说这句话的话，你也会很感动的吧。”
季晰楠知道孙炎说的是哪句话，的确，那的确是一句，浪漫到了极点的承诺。
我的烟花，今生只为你而放。
果然还是琼瑶剧看多了吗？
季晰楠失笑。
陪孙炎去扫货，不到一个小时已经让两个人满手都是东西，季晰楠叹气，败家啊败家，不到一个小时就买了这么东西的人，大概也就只有孙炎这种爆发户才做得到了吧。
虽然是秋天，但偶尔出现的燥热还是让人难受，尤其是从人山人海的商场挤出来之后，只恨不得光着身子吹空调。
孙炎的提议是找家店坐坐顺便聊天，季晰楠不置可否。
商场附近的咖啡厅太多，走着走着，孙炎突然就拽了她的胳膊，她顺着孙炎指的地方望过去，看到了戚向楠和范末。
季晰楠有些难受，到底谁才是他的女朋友，同情安慰，不至于每天都在一起吧？！不，不是每天！甚至连吃饭都在一起……不知道的人，大概都以为他们才是一对感情深厚的情侣吧？！那自己又算什么。
好象小丑一样。
季晰楠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可悲。
“怎么回事？”孙炎面色不善。
季晰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带的实习生，失恋了。”
孙炎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季晰楠苦笑，也没有作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