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与杰克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他们有着同样的脑袋，同样的思考逻辑，与同样的性情习惯，以及同样的外貌。
以及，同样的聪明。
他们之间的不过就是因为杰克把他的才华用错了地方而已。
但杰克也是愚笨的，他向往平凡，向往安逸，因为他有在乎的对象，他还有爱的人。
有人跟他说要快乐，于是他假装快乐，有人需要他，于是他拼命的活过每一天———
快乐，却不快乐，痛苦，依然很痛苦。
是生活和人性把他逼疯的，那无处不在的贪婪充斥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充满在每一处混浊的空气里，黑道追求钱财，白道堕落无为。
起码这是在布洛克局长目前还任职，戈登还没有机会整顿警局风气的状况下。
哥谭像一个无底洞，吞噬着无数人，啃噬着他们的骨肉，碾碎他们的希望良知，也将内皮尔这个善良的中年人吞吃入腹，让其化为恶人归来。
起码在掉进化学废料之前，小丑本人并不知道握枪的感觉是多么美好，彻底解放的感觉又是多么的美妙。
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蝙蝠侠。
明面上的罪恶被压抑的太久了，越积越多，总要有个泄洪闸门作为宣泄管道。
小丑！小丑！
无数人呐喊，充满着希望，充满着绝望。
他是牧羊人吗？
如果混沌就是公平的话，是的。
蒸汽升腾。
高脚硬木上摆着高高低低的试管与广口瓶，里面的奇异液体翻腾起伏不定，除硬木桌上各种大大小小被侵蚀的焦黑孔洞与其余滴溅于表面的液体，四周一切整齐干净......
而小丑就坐在一个略矮于高脚桌的凳子上，他依旧坐着坐没个正形，砸嘴，然后就这么嘻嘻哈哈地随手拿起滴管往放在书封上的广口瓶里吸取，滴往邻近手边试剂的瓶口———
滴液与淡红液体相撞。
小丑敏捷的一翻，掀倒了硬木桌旁的另一个长宽桌子，就里一躲。
轰！
巨大的声浪翻滚而出，带着各色液体砸向被小丑掀倒的长宽木桌，掀起一片烤肉般的滋滋声响，依旧光鲜亮丽，随后他悠悠哉哉的哼着小曲儿，舔了舔嘴唇爬出了藏身地，一脚踢开被利用完的障碍物，走向爆炸过后的一滩一体。
绿色的雾气随着那滩液体挥发出来，小丑将这滩东西给装进了广口瓶内，打上了木塞。
雾气依旧弥漫不散。
但门开启了一个缝。
“进来吧。”语毕，他好奇的看着门边，语调里充满了雀跃和极力隐藏的期待。
“是的，Boss。”幸存者深深的低下了头颅应道，他的小腿肌肉在颤抖着，彷佛随时随地都会软倒在地。
小丑正背对着他，笑着问道：“恭喜你成为了那八分之一的幸运！哈！有没有什么感想呢？”
他隐含恐惧地道：“谢谢您的仁慈。”
“哦———”小丑奇怪的暼了他一眼，杂草似的头发在脑后晃着，磨擦着皮肤，随后他转过头来，手里捏着窄口瓶，里面装着奇怪的绿色液体。
“好吧！”小丑神经质地重复：“好吧好吧......”
小丑感受到了恐惧的气味，这令他因为药剂没作用的懊恼情绪散了不少，他在瞬间便由懊恼转为笑意。
他晃着脑袋，咧嘴而笑，看向幸存者：“别害怕......其实我就想要问你...这颜色漂亮吗？”
小丑问着摸不着头绪的问题，一边晃了晃手里的窄口瓶。
幸存者看也没看的就直接说：“漂亮！”
小丑仔细地看了看这家伙，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好吧，失败了。
“真无趣......”小丑砸嘴，兴致缺缺地道：“你可以走了。”
说完，小丑不再去关注这人，自顾自地摆弄着手里抢来的书籍和化学药剂......
他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
笑声却越来越大！
小丑吹了声口哨，悠哉悠哉地就着奔逃痕迹往外走，癫狂笑声犹在耳畔，直至看见一具直挺挺倒在路上不知生死的人形。
———哈哈哈哈哈哈！
有人在笑！
小丑抖着腿，倚在墙壁，深入兜袋勾起枪柄，就着右侧开了一枪！
砰！
嘎然而止。
“哇哦......”他瞪大眼，发出一声惊叹，笑出了声。
“这次实验真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
距离六点四十，还有六十分钟。
......
...
蝙蝠侠奔驰着，脚下踩着的是坚韧粗糙的藤蔓，手里握着的是精良打磨的刀锋，脚尖一触即离，躲过突刺的尖枝，他空着的左手手指握上横飞而过的硬藤，扭转方向，穿透过扑面而来的异种花朵，接连跳下。
毒藤女轻哼一声，硬是把飞速接近的蝙蝠侠给再次抽远，蝙蝠侠不慌不忙的在空中调整姿势，落入一片完全由自然构筑而成的陷阱。
树人举起它的拳头，挥下，枝桠与树干在半途中撕裂空气，呜呜直响，由无数树干结缠而成的躯干厚重如山岳，背后朵朵花朵立起嘶吼。
与地面相撞，激起重重尘埃与震地。
然后哀嚎升起。
由自然构成的巨人尖叫着，哀嚎着，植物没有痛觉神经，但痛苦和愤怒仍在，它的身上燃起了阵阵浓烟，翻倒在地，沙沙甩动的枝桠沉默地被吞噬殆尽。
火焰燃起。
只因它不能言语。
毒藤女沈下脸色，美丽的面容上布满阴云：“你敢......”
蝙蝠侠喘息着从那伟岸巨人的身下爬了出来，看着毒藤女，勾起了挑衅的笑容：“我敢。”
植物们毫不犹豫地用着它们水分饱满厚重的躯体上前扑灭，细细枝桠沉默着远离。
在这一刻，它们像动物多于植物。
她的理智要被愤怒吞噬了！
它们开始暴动！感受到了她的哀恸与暴怒！窜如灵蛇长藤与一切属于植物的灵尖嚎！四周布满密密麻麻的网，窜上他的装甲，勒入他的颈喉，陷入他的皮肤。
蝙蝠侠缺氧几近窒息，头颅微仰，不受控制的张开嘴巴索取氧气，意识模糊。
但还没死。
“我不会让你死。”毒藤女说，带动着藤蔓们向前，轻如耳语，她贴近了他，身上花粉般的香气令人留念。
她的眼中发出莹莹绿光：“但我也不会让你好受。”
“你将会失去身体控制，但意识清醒，听从我的命令，亲吻我的脚尖，屠杀人民，成为你最厌恶的对象。”
她笑了：“罪犯———远比死亡更好的惩罚。”
随后毒藤女吻上了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