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还在哼着他的小调子，悠悠哉哉的就着拐进阶梯楼层，背后跟着两个高大的帮手，他们戴着小丑面具，努力压低高大的身子像是一群鸟宝宝似的亦步亦趋的跟随。
真丢脸。
这两傻大个儿，以及在大学的那两个也是。
他们手上都拿着一把冲锋枪，但这只会让人觉得像是一群俄罗斯棕熊拿着一把塑胶小玩具，显然只有那些有着威猛火力的大家伙们才能够与之相配。
比如机枪。
小丑直接跟着台阶一步步走下，或者跳下，总之就是没个正行，跟多动症似的彷佛好好走路就等于把枪抵在脑门上逼迫人家戒毒，脚尖在窄窄的长条磁砖碰撞发出踏踏声。
山穆与约翰两人默默的走着，一边隔着面具的隙缝里眼神交流，他们空闲着的手都不约而同地扶着面具，只要一搞不清楚对面传达的是什么就摘下这薄薄的遮盖物换个挤眉弄眼的方式继续交流。
他俩是兄弟，据说双胞胎都会有着一股特殊的感应存在，能使他们即使不正面交流也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当然，没那么夸张，但长久以来培养出来的默契也已经能够靠眼神和动作交流了。
俗称屁股一抬就知道要放什么屁。
一伙人就这么从满地碎玻璃和倒地的人肉垫子里走了出去，拐进小巷，期间小丑不闪不避的直接踩上了其中一个人肉垫子的肚子上，一阵惨叫久久不息，结果被不耐烦的小丑给一刀正中太阳穴直接去见了上帝......
为什么那俄罗斯棕熊俩不去为了讨好boss先下手为强呢？
其一、他们一个是主枪，一个是主肉搏的，但肉搏的那个打不过蝙蝠侠，主枪的那个射不过小丑，而且当时小丑的脚正踩在人肉垫子上，也就是说距离很近，他们生怕手一抖就这么打在了他们boss的脚上。
其二、boss一指令一动作，自作主张的话，搞不好他心情一不好就这么挂点了。
他们俩迅速的对上一眼之后就赶忙跟上。
天刚亮，但很快就给灰濛濛的雾霾给遮了大半部分，目前还没有什么上班族在外，他们一般都是八点出门，九点打卡的，目前是六点五十分整，也就是说距离八点还有一小时又十分钟，上班族们在这种时候都是埋在自家温暖被褥上睡觉的。
起码，哥谭在混乱的表面下还是有着仅存的定律，白天属于秩序，黑夜属于混乱。
只有些许还未离开的混混与流浪儿童在忙着捡地上黑帮激战后所掉落的武器垃圾，街角流浪汉在冷飕飕的空气中被冻醒之后就一直坐在原地发着呆，无神的双眼直直盯着天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小丑依然欢快的令人诧异，令人怀疑他到底会不会打破这仅存的规矩在白天来个更加盛大的烟火秀，他笑了笑，从裤袋里又拿出了一个吊坠，上面挂着一个通体圆润的怀表，他拿在手上，又掏出了一条口香糖放在嘴里吐了一个要爆不爆的泡泡。
他微笑，单脚立地，看上去滑稽的很，又似那些只会快乐的卡通主角，充满在孩子的童年，长大后就被遗忘在垃圾场里，往细里想去却又悲哀。
小丑指了指刚刚他们呆的大楼，又甩了甩手里的怀表，环表像是串起银铃似的，也一齐跟着笑出声，他笑嘻嘻的按了下去，吹出一堆巧妙圆溜地音符。
他正对着敬了一个礼致意。
彭！
剧烈的风流过窜进他的马甲，穿进他的发丝，溜进了他的裤管，翠绿的瞳孔慑慑生辉，长摆西装被鼓起了两个小小山丘，小丑抽了抽鼻子，灼热中带着灰尘。
可惜了，那些人肉垫子。
正当小丑转身之际，一声枪声就这么响在脚边，他没有回头，只是摆摆手之后，继续摇摇晃晃的向前走，这次再也没有任何子弹溅在旁边了！
身后的枪响如同机关枪一刻不停的响了起来，火光四溅，还有拳头撞上肉体与挤压骨骼的闷响脆裂声。
惨叫和怒吼，如熊般粗重的呼吸。
他奔跑了起来，一切是这么的突唐，彷佛一切都是料想好的一样，黑色暗哑的利刃横飞过来，与空气摩擦出破音，有两枚，一枚与他的肩胛骨擦过入肉，一枚削断了他几缕杂草一样的头发。
砰砰！
他掏枪往后射了几下，有的正中却被弹开，有的被迅速避过，小丑断断续续地又笑了几声，一头栽进了某辆正在打瞌睡的司机车里，枪口抵在人家的后脑勺上。
“朋友！”他笑的快要岔气：“过来帮帮忙！载我一趟！”
引擎发动，钢铁巨兽轰隆咆哮着，尾管吐出一尾气，小丑一把抢过操控盘，猛然撞向奔跑袭来的蝙蝠侠，连带着被吓醒的司机一起，笑和惊叫同时爆裂开来，如同炸弹一样四处传播！
不少还没离开的混混们转头，火光在眼底映出。
蝙蝠侠向上腾升，躲过撞击，而车头则是一往无前的撞破玻璃门扇，撞进了大理石制的柜台上，女服务员的高分贝惊叫又为这个闹哄哄的时刻制造了一分贡献。
墙壁上挂着“韦恩企业”的门牌。
小丑连滚带爬的从翻倒的车子里跑了出来，像是被掀倒的豆子，他精准地又闪过了一枚蝙蝠镖，背后插着的镖器严重的妨碍到了他的手臂伸展，只来得及躲过拳头，但又被接踵而至的膝击撞上了肚腹。
他向前弓起身体，倒飞了出去，又被粗暴地扯了起来，脑袋撞上墙壁，小丑嘶嘶吸气，吐出了一口血，他虽然没笑出声，但嘴角咧得开开的，白惨惨的牙被血液染成了乱七八糟的粉色，他的眼白上布满血丝，一副凄惨到不成样的狼狈样子。
最后，撞击越来越小，沉寂了下来，小丑被放下，他半眯着眼，半倚着墙靠坐着，顺带拔下了一直摩擦他肩脥骨的蝙蝠镖，不忘连着左轮一同收进口袋里。
“你看————”小丑艰难地喘了几口之后说道，从头到尾他就没变过，莫名其妙的笑意一直从他的身体乃至发丝透出给所有人看着：“人生就是个笑话。”
“......”
明明白白。
小丑继续从肺泡里挤出空气：“看看那些焦尸———有什么比这更真实的吗？”
蝙蝠侠没回应，他在此刻犹如一尊石像，与石像鬼们同立，远去，遥望着天际。
【......I w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