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水坑中的倒影,李胤肆意YY着。不觉间,影子边上又多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两厢对比,少年和女孩虽然肤色有所差异,但同样拥有一双大大的眼睛。
李胤抬起头,笑着对小莺儿说:“对不起啊!我在海上飘的太久,几乎已经忘却了岁月。还以为自己很年长了。”
小莺儿怜惜地看着他。之前从他古怪的语气和语调来判断,他并不是自己的乡邻。更何况,自己发现他的时候,这个少年正赤条条的趴在海滩上。因此,对他说的话,倒也相信了几分?
“你从哪里来?”小莺儿好奇地问。
“我从哪里来?”李胤暗自思忖,“如果告诉她,我来自魔都……估计小丫头会吓得拔腿就跑的。如果告诉她,我来自公元2019年……她可能搞不明白,公元是个啥东西……”
心念急转后,李胤故作潇洒的指指大海道:“我来自海上!”
“海上?海里也能住人吗?”小莺儿怀疑地问。
“当然不是海里!”李胤摸摸丫头的小脑袋,笑着说,“咋们人类是不能生活在水里的。因为我们无法在水里呼吸。但是,大海里还有很多岛屿。岛屿高出海平面。上面也有土地!也有树木!也有花草鸟虫!”
“和这里一样吗?还是和村里一样?还是……还是和建康一样?”小莺儿明显感兴趣起来。
“大海之所以被冠之以‘大’字,就是因为它远比陆地的面积要广阔。海里零星分布着数以万计的岛屿。有的岛屿荒僻,只有礁石和杂草。有的岛屿上却物产丰富。有各种水果和鲜花,也有动物和名贵的树木。有的岛屿上有火山,厚厚的火山灰上能种出许多粮食。也有的岛屿上只有蛇,或则只有猴子……”
小莺儿的眼神有些迷醉。虽然一时间还无法全部理解李胤话语里的词汇。但是,主要的内容还是能够听懂的。想到漫山遍野的水果和粮食,她就不由得留起口水来。
李胤权衡一下目前的状态:两个衣不蔽体的未成年人,吹着冰冷的海风,谈论吃食,委实不合时宜。想要终止话题,却听小莺儿说:“你家就住在岛上吗?那里有官差,有恶人吗?”
“人多的地方,就会有政府……额……就是官府。有官府的地方就会有官差……”李胤诚实地回答,随即看见小莺儿失望的神态,又改口道,“我家住的岛上,人口不多。就只有我爹娘和师傅一家四口。所以,没有官差。只有果树鲜花,还有一个小小的湖泊。”
小莺儿闻听,惊喜地抓住李胤手臂。不停摇晃道:“真的?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眼看着牛皮就要吹爆了。李胤不得不装出痛苦的表情说:“我家离这里很远。因为我从来没有到过大陆。我爹娘经不住我央求,便带我驾舟而来。在海上飘了很久很久,以至于我几乎忘掉了岁月。爹爹的短须长的都能垂到脚面了,我们才到达这里附近。不曾想,遇到飓风……船沉了。爹娘把我放在一块木板上,他们却被风浪吞没了……”说完,李胤还故作悲伤的低下头。
小莺儿,无疑是单纯、善良的。听到李胤和自己一样,也失去了父母。情不自禁的握住他的手说:“对不起,哥哥!我不是存心害你伤心的。”
“你……叫我什么?”李胤奇怪地问。
小莺儿歪着头,觉得刚才自己对他的称呼,似乎真的有些不妥。以前住在村里,对几个邻家兄长,从来都是直呼其名。比如:牛大、牛二、黄狗子、李木头……今天是怎么了?居然称呼一个陌生人为哥哥?难道自己真的把他当作失散的哥哥了?尽管他没有哥哥强壮,也没有哥哥那种黝黑的皮肤。但是他眉宇间却有种让人放心的感觉。
李胤严肃地蹲下身,抓着小莺儿的手,真诚地说:“既然,你叫我哥哥。那,我就认下你这个妹妹。毕竟是你救了我。我们也一样,都没有了爹娘。从此以后,咋们就相依为命!不离不弃!好吗?”
小莺儿眼圈一红,扑入李胤怀里,叫了声“哥哥”后,放声大哭!或许是一年多时间里,相继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让这个小女孩无依无靠,倍感孤独。也或许是,对外面世界的恐惧,让她感觉无助和害怕。如今,有了一个待她亲切诚恳的人。顿时,无数的委屈尽情宣泄了出来。
李胤搂着小莺儿不住安慰。空旷的沙滩上,一个裸身少年保住一个小女孩,温情款款的说话……这场面,说不清的诡异……
小莺儿的哭声渐渐止住,可她搂住李胤的脖子,坚决不放手!似乎,她只要松开,就会失去这得来不易的温暖。
李胤无奈,搜肠刮肚的回想起哄孩子的方法:“零食……冰激凌……游乐园……看熊大熊二……打游戏……可这些到哪里去找啊?”
情急之下,李胤缓缓地唱到:“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果然,音乐是调解人类情绪的无上佳品。小莺儿的手上失去了力道,静静地坐直身体,倾听起这后世儿童届的王霸之歌。
“哥哥,唱的真好听!”一曲唱罢,小莺儿由衷地称赞到,“可是喜羊羊、美羊羊和懒羊羊是什么羊啊?”
李胤额头冒出了无数黑线。嘴上却接着忽悠道:“我家养了三只养。一只总是喜欢跟着我,逗我开心。所以我叫它喜羊羊。一只总是躲在羊圈里睡觉,我爹骂它懒。所以它就叫懒羊羊。还有一只很爱干净。泥塘、灰场,它从来不去。喜欢我娘给她梳理毛发……”
“所以,它叫美羊羊!”小莺儿开心地说道,“那灰太狼和红太狼呢?”
“我师傅家养了两条狗。一公一母。公的那条全身是灰色的。母的那条,毛色偏红。它们看家护院,很是勤劳。只是喜欢欺负我家的三只羊。每天看见羊和狗争斗。我就编了这个小曲……”
李胤说完,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嘴巴。还好,满嘴的牙一颗都没掉。心里暗暗向作者和歌手道了两遍歉,才收起惴惴不安的心。
“哥哥再唱一首,好不好?”小莺儿恳求道。
李胤大汗!抚摸了一下早已冻麻木的身体说:“哥哥实在是太冷了。能不能找个避风的地方再唱呀?”
小莺儿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站起身,提起一旁的小篮子,拉着李胤向沙滩后跑去。
“感谢上苍!在时光里流放了我,但又给了我一个妹子!总算是待我不薄啊!”李胤随着小莺儿一路小跑。感受着女孩轻柔的发丝,偶尔拂过手臂的酥痒。他心怀大畅!贱贱地想:“和一个女孩子裸奔!那些坑我的鸟人们,谁能和我比?!”
空旷的沙滩上响起了少年青涩的歌声:“你是我滴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紧接着,一个女孩银铃般的笑声,也随风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