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玉华公主...病逝了”
文帝身边的近侍人员,急匆匆的进来,给文帝说这个噩耗
“玉华...”文帝的脸上流露出伤心之色,虽不是同父母所生,却也有着血缘关系
“她就这样去了啊”文帝想到以前那个明媚的女子,就这样去了,还是无法将她与那个骨瘦如柴的人想到一起
“陛下,还有一事”近侍虽不想现在来触这个霉头,但还是得说
“说!”文帝的手撑着头,眉头紧皱
近侍凑到文帝的耳边,轻声道“民间的传闻,愈发的厉害了”
“岂有此理!”文帝抓过身边的东西就往地上摔了过去
“陛下莫气坏了身子”近侍赶紧端上一盏茶
“王司马!王家可真真的好!杀了!全杀了!朕要灭他王家一脉!”
“陛下!”近侍听到这话,吓得直跪下
“没听到朕的话吗!还愣着干什么,想当那殿上的柱子吗!”
玉华公主曾经的未婚夫,王司马一家就这样被灭族
皇后宫中
“娘娘,酒喝多了伤身啊”嬷嬷看到这自家主子的模样,只能劝慰道
“不,这酒啊,可是个好东西呢,它暖心啊”皇后一杯接着一杯的饮下
“王司马,王颜,这杯,算本宫敬你们了,谁让你们戳中着皇帝心窝子了”说完把一杯酒倒在了地上
“娘娘,您醉了”嬷嬷深知祸从口出,想劝皇后少说些醉话“醉糊涂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本宫没醉,本宫心里明镜似的,清楚的很!”文后继续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娘娘...”嬷嬷还想继续劝
“嬷嬷你先下去吧,本宫一人慢慢的喝”这嬷嬷从小跟着自己,她也知晓她是担心自己“我知道轻重,再者,现在谁会来本宫这里”
“下去吧”皇后摆摆手,示意她赶紧下去
“本宫今日,就陪你们一家慢慢的喝”
...
陈蒨在位这些年,励精图治,整顿吏治,注重农桑,兴修水利,平定了江南割据势力,使江南一带的经济得到了恢复。
当时的陈朝政治清明,百姓富裕,国势虽比不上那些有名的盛世,但也算是比较强盛,是南朝历代皇帝中难得一见的有为之君。
然,天康元年四月二十七日(566年5月31日)四十多岁的陈文帝陈蒨去世
遗诏皇太子(陈伯宗)继承皇位,陈朝谥号文皇帝,庙号世祖,葬于永宁陵
...
文帝病重的这些天,不许其他人在身旁侍候,独独留了韩子高一人
“子高...子高...”文帝手在空中抓了几下
“陛下!”韩子高将他小心扶起“陛下可是渴了”
“子高...”文帝紧紧握住韩子高的手“你别走...陪朕说说话”
“陛下!”他肿着的双眼,又开始流下眼泪“陛下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子高莫哭”文帝艰难抬起手,想拭去他的眼泪,身上却没有力气,只能碰到他的下颚
一滴泪珠沾湿了他的手,沾有泪珠的手慢慢垂了下去
“子高...朕,终究是愧对了你”文帝的眼角有了泪光“朕当初许诺,定册汝为后,却...”
韩子高打断了他的话语“陛下!子高从未在乎那些虚名,只要有陛下在,子高就别无所求了”看着面前脸颊凹进的男子“陛下一定会好的”
“子高...你不必安慰朕了,朕的身子,朕清楚,朕就是觉得心有愧于你”
“陛下”韩子高抱着文帝,更紧了些“陛下从未愧于子高”
“子高...这个名儿,还是朕初见你时,咳咳!朕,朕给你取的”
“是啊,子高一直没忘陛下的赐名之恩”声音有些哽咽
“蛮子,哈...咳咳!韩蛮子,你还未唤过朕的名字,你唤一下朕的名字,陈蒨”文帝艰难抬头看着他
“陛下...”
“唤朕名字,朕想听你唤朕的名字”
“是...陈蒨”
文帝略微低下头“朕还记得你脸上这条疤痕,是当时领兵杀敌时,刀剑无眼,给划上去的,落下这样一道疤痕...咳咳”
陈文帝咳的愈发厉害
“陛下少说些话罢,待陛下好后,子高再陪陛下畅谈好不好”
“不!你听着朕说”陈文帝整个身子完全瘫在了韩子高身上“朕...朕...初见你还是梳着总角呢,转眼,就是个领兵的大将军了!”
“子高,你拥兵过重,朕担心啊,朕虽立下遗诏,让皇太子继位,可这外面,对这个位置盯着的那些人,又难免不会密谋,皇太子年幼,不能当大事!”
“你听朕的,咳咳!听朕的!待朕去后,你就交出兵权,归隐山林,找个无人识你的地方,再去看看我们那些年走过的风景”
“陛下说什么,皇太子虽年幼,却也不是一个立不起来的”韩子高的头靠在文帝的发上
“外面多少人虎视眈眈,朕于你都清楚...咳咳!”
“子高啊...这些年的风言风语,朕都是听着的,可朕无法做些什么,那副画!那副画!在朕的私匣子里,你记得带上它”
“陛下!那副画不算些什么,待陛下好后,再为子高画更多的画,岂不好?”
“子高...朕这把年龄了,命数到了,尽了。朕这一生,也不算虚妄,遇到了你,足够了。”
“不必为朕过多的伤心,子高,人总有一死,而且啊,朕这是安乐死,知足了。咳咳!”
“可惜啊...朕,朕却无法实现自己的承诺,朕这些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有了你,那些亏空,就被填上了...”
“莫要...伤...伤心...”了
文帝说下一句话,手就彻底的垂了下去
韩子高抱着文帝的身体,放声大哭起来“陛下,子高这一世,能遇见你,亦是我的大幸”
“那一年的初见,一直刻在子高的脑中...”
韩子高反握着文帝的手
文帝仿佛又置身于那个梦中,梦中,自己骑马登山,那山路却十分的难行,常常的要掉下去一样,但每次快要掉下去有危险时,总有一只手来拉住他,那只手就是韩子高的
自己好似又在了这个梦中,又好似不在,走过这条路,他的手中还握着他的手,他只得挣脱他的手,他还得继续在那世上开心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