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杨霍师徒和方存续一家便直奔李氏家族所在之地——李庄。
李庄距离方家小院有一二百里,坐落在天都峰山脉末端一个较开阔的山谷中,占地甚广。从空中俯瞰,颇为气派。
一到庄外,早有家丁禀报了李东扬,李东扬亲自将五人迎进庄中,安排了住处,正是李东扬所说的别院。
李庄大体分为前院、东院、西院、后院。别院是后院一个单独辟出的地方,叫安福院,院中又有北院、东院、西院三个院子,地方也是不小,这里环境清幽,多绿植花木,假山池沼,花香鸟语,很是怡人。
李东扬将杨霍等五人安排在了安福院的北院,这里原来住着一干资质不错的曾孙辈男女,为了杨霍等人,李东扬特意将这些小辈赶到了别院中的东院,这一干曾孙辈男女为此还大有看法。
为了方便杨霍和方思芸熟络,李东扬又特别将二人安排在了相邻的两个屋子,方存续夫妇在小院的一侧,高云方在另一侧。
安排好后,李东扬将五人请到大堂,郑重其事地将家族所有人都叫来,顿时族中二百余人一齐聚集到了大堂,黑压压站了一片。
大堂里少不了一阵吵闹,大部分人搞不清是什么状况,只有李东扬的几个儿子、一干侄子和被赶到别院东边的那些曾孙辈男女大略知道怎么回事。
当然,李家人早已用神念将五人扫视了一遍,发现只有十多岁的杨霍竟然有炼气十二层修为时,顿时议论纷纷。
“安静。”
李东扬沉声低喝,吵闹的场面瞬即平静下来。
李东扬便向族人介绍了远房亲戚方存续一家,虽说方存续来过李庄几次,但是很多人却不知道李家有这门亲戚。
尤其是那些男性小辈,一听到美貌的方思芸竟然是自家的远房亲戚,顿时躁动起来,都恨不得立刻上去亲近亲近。
“安静。”
李东扬又低喝了一声,接着开始介绍高云方和杨霍师徒,并且说明了杨霍和方思芸的修侣关系,叫族中小辈们不要前去打搅。
这一说明,那些男性小辈顿时一阵失望,对杨霍多了几分嫉妒。
“他这么小,怎么能和思芸表妹结为修侣?”
“是呀,这也太荒唐了,年龄小也就算了,他的修为也没有思芸表妹高,怎么配与表妹双修?”
“这小子是什么来头?曾祖父是看上他什么了,竟然把他纳入我们李家,还让他住在别院?”
“安静。”
李东扬再次出声喝止小辈们的议论。
“外甥曾孙女婿可不是你们比得了的,他天资过人,是一等一的修仙奇才,我们李家能为他们师徒提供修仙上的便利,是我们李家的无上荣耀,此事以后谁也不可再提,否则,家法伺候。”
李东扬听了小辈们的议论了,知道他们不服气,便抬出家法来吓唬他们,堵住他们的嘴,免得日后杨霍师徒因此事不快,影响了自己的计划。
之后,李东扬便将族人全部遣散。那些小辈心中疑惑,但又不敢询问,一个个交头接耳,边说边往外面走,有的甚至回头相望,又是可惜,又是嫉恨。
要是没有这小子,自己就可以和美貌的思芸表妹亲近了,嗨,便宜了这小子。
这几乎是男性小辈们共同的心思。
李东扬自然不会告诉族人杨霍是天灵根,因为此事一旦传出去,天都门势必会让李家将杨霍送上天都峰,成为天都门的弟子,那么自己借杨霍壮大李家的愿望不就落空了?
至于杨霍,听到李家小辈饱含敌意的低声议论,心中也不甚舒服,原以为是找到了一个栖身之所,却是寄人篱下,遭人非议。
不过算了,暂时就安心在李庄修炼吧。相信有李东扬在,这些小辈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自己的分神只要再外游上百里,便可以凝成分身,到那时自己也筑基成功了,再加上双倍甚至多倍的修炼速度,很快便可以跨过筑基期进入结丹期。
到时候,这李庄的小辈哪里敢对自己怎么样?
回到安福院北院,各人自回屋中修炼。杨霍放出分神,让分神走出安福院,然后自后院的院墙处飘出,便向山上游去。
这天都峰山脉跟狮虎山一样,也是密林遍布,分神一游进去,倍觉凉爽。一些飞禽走兽看见杨霍的分神,纷纷躲避。杨霍下意识地便让分神追赶其中的一只大鸟,但随即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不用再为饮食担忧了。
杨霍便让分神在林中狂飞一阵,半个时辰,已到了分神能外游的极限。杨霍慢慢向前推进分神,不一阵,已累得满头大汗。
呃,差不多了,再往前去,分神就要脱离自己的控制了,先休息一下,等恢复了心神再游。
杨霍让分神转身,本想坐下,却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不知何时,身后十丈之外已多了一个人。此人二十岁上下,眼神定定地望着自己,神色有一些冷。
不过看样子好像是李氏家族的人,先前在李家的大堂似乎见过。此人是在此与自己偶遇,还是一路跟踪自己到此?
不管他,今日就算了,先回去吧。杨霍让分神稍稍绕了一下,离开此人一些距离,再往回走。
过了一阵,杨霍回头看了看,发现此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不近也不远。杨霍也懒得理他,反正是李家的人,料他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待回到李庄,杨霍的分神正要入安福院,却见此人早已等在了那里。
“表妹夫,你一个人悄悄溜出去做什么?”
此人伸手拦住杨霍的分神,面无表情地道。
杨霍的分神还未到凝形的阶段,尚不能言语,便只是微微一笑,伸手打拱示意此人让一让,自己要进入院内。
“你不说清楚,休想从我身边过去。”
此人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而且显出了一些不悦之色。
杨霍见他不让开,也不纠缠,转身一飘,直接从院墙飞入。但是此人的身形也不慢,竟然在院内将杨霍的分神截住。
“表妹夫,你这人好没礼貌,再怎么说我也是你表哥,我问你话,你竟然爱理不理,你这个样子,只怕很难在李庄立足。”
杨霍见他似乎在威胁自己,却搞不明白此人为何要这么做,难道自己在李家对他有什么影响?还是此人纯粹就是找茬?
杨霍自然不知道,此人就是李东扬的一个原本住在安福北院的曾孙,因为被迫挪窝,又觉得杨霍不该受此殊遇,便心中有气,此时还真是纯粹找茬来的。
杨霍无奈,只好向此人抱拳行礼,求他放行。
此人却不依不饶,非得让杨霍说出个道道。可是杨霍的分神实在无法说话,否则早就发声,好将这个瘟神送走。
呆了一阵,杨霍只好自己从屋里出来,翻出院墙,偷偷地迂回靠近自己的分神,然后捡了一块铺路的卵石,朝此人的身后一丢。
咔的一声,此人闻声回头,杨霍便趁机一飘,迅速飞入院中,与自己的分神会合。
此人一转头,杨霍已与分神融为一体,但是杨霍飞起时带动的风和衣衫飘动的声音,还是引起了此人的注意。
此人惊异地望着杨霍,实在有些搞不清状况,真是见鬼,这小子明明没动,怎么会带起一阵风和飘袂之声?
“表哥,小弟刚刚只是出去随便走走,并无他意,还请表哥放小弟过去。”
杨霍谦和地道。
“既如此,那你刚才为何不说话?”
此人有些生气地道。
“哦,小弟因不知道表哥是何用意,所以不敢胡乱说话,还请表哥见谅。”
“哼,我还当你是哑巴呢。你既在李庄安身,便应规矩做人,以后翻墙越门这种鬼鬼祟祟的事就不要做了,否则我见一次拦一次,你可记住了?”
此人俨然一副李庄主人的架势,教训起人来丝毫不客气。
“是,表哥教训的是,小弟以后不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