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城物价低,小酒楼的客房,两个也没多少钱。
热水得自己提,不过这个点伙计都睡去了,怕是没地方提了。
脱了外衣,绮婳便睡了。
早上是被酒楼里嘈杂的人声吵醒的,看了看太阳,发觉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难得好好休息一下吧,倒无大碍。
出了房门,管家等候多时。在酒楼用过早膳,便打算好好观摩一番柴城。或许还能碰到那个熟人。
这么一想,倒又记起来什么。那些个听了风声的人,可是现在都还没来。恐怕,柴城已设下埋伏,要来个凑巧的瓮中捉鳖。
越是猜测着这些,越是感到轻松。这场仗,一旦敌先动,那他的胜率就大大增加了。战争还没正式打响,现在玩的可不就是心理战?
柴城没别的,就是那千年古树。今个儿哪个名人来参观了,明个儿哪里树周围又发现了什么啊。总归绕着树转,其他的事反而不怎么重要了。再者,就算有重要的,多半也是上层人士的专有,在柴城这个小城里,知道的寥寥无几。
来得轻快,本就是游玩,自也不往深究。千年古树在城中,说是城里摆的什么阵,树是阵眼。不过这年头也不兴这些,当个笑谈。
古树游客络绎不绝,不过柴城没借此发展起来,来的人也慢慢少了。
不让求姻缘,不让请考神,除了一颗树,啥也不是。
古树枝叶虬曲盘结,自形成一片荫蔽,在夏日是再惬意不过了。
绮婳眯着眼,似是要找个地方躺下才好。管家绷着脸,但也不禁松懈几分。
“你家乡可有树?”
“有,只是没这么高大。”
“嗯。”
绕着古树走,一圈两圈,悠闲漫步。
偏偏不上前,也就观摩着这一尊“只可远观”之物。
正午,阳光愈发强烈,刺眼得吓人。路上的人都只好走在阴凉下,便绮婳身边的人多了起来。
“也该吃饭了吧。”绮婳驻足片刻,往酒楼走去,避开这攘攘人潮。管家随行,侧旁四五步距离,不紧不慢。
来柴城,说是玩其实还是寻人,不过顺道休息会,也好养精蓄锐来打下面这场硬仗。
不知为什么,最近心反而静下来了,没有慌乱,却也没有激情。
仿佛,不在意了。不是以前那样强迫自己不去想,而是真的,不在意了。没有了目的,她也就变成了闲人一个,成与否都变淡了,淡得让她失去了意义。
呼,这生活,愈发的……奇怪了。
一切顺利。算准了今天罗继会在,刚进酒楼就看见了他。倒不急着上前,先找了个位置吃午饭。
酒楼饭菜在柴城来说是好的了,虽不多是那珍馐美味,但作为一家老字号,味道独到,价钱实惠。
悠悠然用了膳,才又想起罗继。此时的罗继已注意到了他们,看这模样不是酒楼的常客,衣装却也不像来往的商人,心生奇怪。上次的事留着教训没贸然上前,却突见那其中一人转过头来,样子眼熟——等!何止眼熟!
罗继欲哭无泪。这怎么又找上他了,可不是给他添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