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刮得很大,隐约能听见树枝被晃动的簌簌声。
雨也没停,先前还是滴答滴答,这会儿已是瓢泼大雨。
赵施云被儿子的态度气得不轻,她之前觉得他俩不像夫妻,这会儿这倒是挺像的,都一样的可恶,一样的气人!
她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都七年了,你们连个孩子都没有,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再说当年……”
“出去。”
程晏青的眸子像是淬了冰,层层寒气叠加,他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强大压迫感。
赵施云顿了顿,怒气随即突破桎梏,伪装的愁容全都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你就这么护着她?你别忘了,当初还是老爷子逼着你结的婚!”
姜西裹着小毛毯,蓦地听到这句话,除了睫毛颤动几下,没有其他的表情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主动跟她提结婚,怪不得赵施云会说欠的已经还完了。
她还天真地以为是她的魅力俘获了他。
人啊,果然不能自我感觉良好,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误入陷阱,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能感动他。
程晏青深邃的眼眸陡然眯了起来。
赵施云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心脏也跟着紧缩。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她进来。”程晏青冷声吩咐赵姨。
“是。”
赵姨立即应下。
她早就看不惯程母了,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三番五次地跑来南城别墅打击夫人。
好似被乌云笼罩,赵施云脸色阴沉至极,她咬着牙怒斥:“程晏青,你别忘了,我是你母亲!”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程晏青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后,平静地看向自己气得险些跳脚的母亲,语气冷冷清清,没有什么起伏:“既然记得,那就牢牢记住,不要总是找自家人的麻烦。”
赵施云为了防止自己被活活气死,拎着自己的包迅速离场。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心脏,顺便多买点补气的药。
客厅里归于平静。
姜西眼底露出一丝疑惑,她觉得程晏青似乎有了些许变化。
他刚刚说的自家人明显指的是她,但他之前怎么不挥刀霍霍斩乱麻呢,还是说他已经病入膏肓,突然发现自己良心未泯?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忍不住看向仍在淡定喝茶的男人,认真地问:“程晏青,你是不是要死了?”
淡定如斯的程晏青险些被茶水呛到。
他搁下茶杯,目光静静落在她脸上,思索了几秒后反问:“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姜西以为自己刺激到了他,迟疑着说:“你以前不这样的,你除了带我看医生外,其他的都不怎么管。”
程晏青神色有些难以形容,眸色变得更加沉郁。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抱歉,我还死不了。”
姜西知道他在生气,他的情绪虽不外露,但她总是能敏锐地感觉到那点细微的变化。
“赵姨,麻烦你帮我把礼服装好,我马上带走。”此时她已经醒悟过来,刚刚是个极大的误会。
那她得在他更生气之前离开,不然等会儿就走不了了。
程晏青捏了捏眉心,似是头疼。
他给赵姨使了个眼色,让她回房休息,接着沉默起身,将一心想要逃离的姜西连人带毯地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