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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余香荣 星期三

初一第二学期开学,那天外面阴着天,下着小雪,班里很多同学都在忙碌着补假期未写完的作业,虽然我也没写完假期作业,但却没被胡老师发现,我成了漏网之鱼,闲得无聊的我想找余香荣聊天,但是一个假期没有联系了,我们之间难免有些生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是我知道余香荣喜欢玩手机,但是她苦于自己没钱买,所以只能蹭别人的手机玩,开学前,我曾在手机二手摊淘了一部新手机,我拿着淘来的新手机故意在余香荣面前炫耀,我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坐在座位上背靠着墙,面朝着余香荣,把手机放在她最显眼的位置放着歌,怕她还不会注意到,我故意将脚翘在余香荣椅子腿上抖,一边抖,一边用魔性的声音哼唱着,故意吸引余香荣的注意,我唱的那首歌是《爱的供养》,当时湖南卫视播放的穿越剧《宫》小镇上的每个人都喜欢看,而这首歌我猜余香荣也喜欢听,所以故意放出来在她面前唱,果然不出我的意料,正在补假期作业的余香荣抬起了头转向了我,我假装没有注意到余香荣,依然惬意的哼唱着歌,心中却在偷偷开心,余香荣想要玩我的手机,却不知如何开口,猴急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终于对着我憋出了一句“赵方圆,你唱歌好难听啊!”我怼回去说:“你唱的好听,你倒是唱给我听听啊!”我说这句话刚好给了她要走我手机的机会,余香荣再也不掩饰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她说:“我唱是会唱的,但必须看着歌词才可以,你把手机给我。”说的时候面露坏笑,两眼放光的盯着我的手机。我笑着将手机递给余香荣,她却只是对着我哼唱了几句高潮部分就不唱了,而且手机也没有要还给我的意思,直接就登上了自己的手机QQ刷起了空间,我知道余香荣肯定会这么做,而我也是故意将手机给她的,但是我还是假装着要把手机要回来,故意和她打闹,余香荣再次将她女流氓的一面一览无余的展现在我的面前,上次是在小学她第一次来我家时,在我家吃饼。我装作拿不回手机很无奈的样子,如果实打实的想抢回来,我一拳头就可以解决了,但是把手机拿回来余香荣就会继续补作业,更没时间理我,余香荣背对着我,抱着手机说:“一会儿还你啊!”、“再等一会儿啊!”、“再等五分钟啊!”、“再发一条消息啊就还给你啊!”。余香荣背对着我,一边傻笑,一边癫狂地按点着手机键盘,在手机qq上发着消息,我惬意地揪着她的马尾辫,在她不会反抗的状态下肆意地拉扯着,这是以往享受不了的待遇,我趁着这次机会过了个瘾,过完揪她辫子的瘾后,我还想尝试着给她来一次拔萝卜,两只手抱着她的头把她拔起来,不料余香荣猛地回头说:“再发一条消息!”当时我的脸贴的她后脑勺很近,我猝不及防地和她脸对着脸,这是我第二次极近距离下和她四目相对,心脏跳动的频率骤然加快,我感觉到了鼻尖上的毫毛碰到了余香荣的鼻头和她的鼻息,极近距离下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大脑一片空白,我身体僵在座位上像一座雕像,我可以清楚地用嘴唇感受到从余香荣嘴里呼气的湿润气息,十三岁情窦初开的我幻想了无数次和恋人接吻的场景,那美妙的感觉让我如痴如醉,神魂颠倒,婚礼中要亲吻的新娘,好像现在就在我的眼前,洁白的婚纱和黑色的礼服好似就在身上,教室变成了哥特式教堂,班里所有的同学在欢快地气氛中坐在教堂的排椅上注视着我们,在甜蜜的吻下完成结为夫妻的仪式,好似穿越了时光,以第三人的视角见证了自己的婚礼。

我还是错过了人生中最好的一次亲吻我最喜欢的女孩的机会。呆滞在了原地的我反映过来猛地后退,余香荣也停止了前倾的身体,我和余香荣都捂着嘴,互相看着对方悻悻地发笑,我们俩这一幕被身后的同学看到了,他们吃惊地问我和余香荣:“你们俩刚才是不是亲嘴儿了!”我和余香荣避而不敢谈的事立即就被说了出来,真的是快要亲上了,我甚至微微感觉触碰到了余香荣的嘴唇,虽然当时多了几分尴尬,但后来并没有给我和余香荣带来坏的影响,我和余香荣依然开心地相处着,也好像因为这次的经历,我和余香荣的关系更好了,往后的日子里,放学后她经常借我的手机拿回家玩,第二天的早晨我也不用遮遮掩掩的问她要作业抄。

每次,她都会用她祈求的语气,还有可怜巴巴的眼神,双手抱着我的胳膊不停地摇晃着我说:“赵老兄、赵老兄把手机借给我嘛!”好多次我都抵制不了她那软绵绵的哀求,都忍着今晚不能去QQ空间农场偷菜的痛苦,把手机让给余香荣玩,也是因为她经常用我的手机登QQ ,所以我偷偷的加了她的QQ。

第二学期开学没多久,由于转入大量的同学,所以学校决定将原有的班级再次打乱,重新分班,早读课时,胡老师对着正在早读的我们,将这个分班的消息讲给了所有的同学后,临走时说了句“这是你们最后的一次早读课,好好读吧!”我环视着班里的每一位同学,大部分都是和我玩的很好的朋友,关系很融洽,从我一出生,家人陪着我成长,到后来妈妈用小木棒赶着我去上学,在新认识的小朋友陪伴下成长,从离开家的恐惧中慢慢地走出来,虽然讨厌上课,但是喜欢和班里的同学在一起的感觉,此后一直都是这间教室里的人陪着我继续成长,虽然也有和同学一起打架,事后倔强的不理对方,突然某一天又怀着尴尬的心情说起了话,想着想着,我把最后的目光落在了余香荣的身上,她眼神空洞的望着老师已经离去的门口,看她的表情,我仿佛又回到了刚分为同桌的那一天,余香荣脸上的神情非常的凝重,透露着她的不安和难过,我轻轻地拍拍余香荣的肩膀,我问余香荣说:“你想不想分班啊!”余香荣没有看我,依旧看着门口噘着嘴说:“不想,好不容易认识了又要分开……”她没有再说下去,我故作开心地说:“分班挺好啊!又可以认识新的同桌了。”余香荣又赶紧看着我说:“我不想,赵老兄,如果……如果我们再分到同一个班……你……你把手机就借给我玩好不好。”我朝着余香荣翻了个白眼说:“不行,如果我们又分成了同桌我才会把手机借给你玩。”余香荣兴奋地看着我说:“如果我们分成了同桌,你要把手机借给我玩一星期,怎么样?”我笑着说:“好呀!”但是心中明白可以分成同桌才怪呢!但是看余香荣的表情她好像又有十足的把握让我和她分到同一个班。

早读课后,我们年级的所有学生都背着书包,走到教学楼门口准备分班,最先重新分配班级的是我所在的3班,被叫到名字的同学直接去到所在的班级等待上课,听着一声声熟悉的名字被叫走,我心中为他们默默地感到幸福,其中有和我从小学起关系就很好的女生陈丽琰,我们从一年级起就一直在一个班,我和她家也离得很近,偶尔可以一起顺路回家,慢慢地身边熟悉的3班的同学都回到了3班,我自认为会被上天眷顾,我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世界一定会按照我的想法我的意识进行,怀着依然会被分配回3班想法的我,在点名声戛然而止之时,犹如突然堕入深渊,幸福的感觉一落千丈,带着与余香荣有关的回忆,心中回荡着永远离开三班的苦涩感觉。点名声继续,接着被重新分配的是4班,一声声陌生的名字传到我的耳朵里,怎么就听不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我在心中反复的问着,终于我最怕的来了,我被老师喊道,我迈着软酥酥的双脚,走向我陌生的初一(4)班,仿佛走进了一个再也不会见到我所熟悉的人的陌生世界,走进4班,我找了一个与原来班里位置一样的座位坐下,在我身旁的那个座位什么都没有,原先看着同桌满怀幸福感觉的我现在变得难受,映着同桌模样的眼睛里的画面被灰白的墙壁所代替。其实这灰白的墙壁也不完全是空白的,墙壁上有同学写下了某某人是猪,我喜欢谁谁谁,还有两人名字的拼音缩写。

后来教室里又多了一些熟悉的同学,正在我独自伤感时,谭泰方朝我笑着走来了,谭泰芳是小学时我最好的朋友,初中一年级没有分到同一个班,虽然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但是每次在小镇上学校里见到谭泰方也不会有陌生的感觉,能和谭泰芳分到同一个班灰暗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不只是谭泰芳,余香荣也紧随其后分到了4班,苦涩的感觉瞬间没有了,抬起头望向班里,有好多原来3班的同学,只是因为分配到新的班级,心中稍微有些失落所以没有注意到。虽然进班时座位是随便坐,但是因为谭泰芳先主动坐在了我的身边,而我和谭泰芳又有说有笑的聊的很开心,所以余香荣没有坐在我的身边,她进班后也没有理我,当时只顾着和分开了好久的谭泰芳聊天,也没有去找余香荣,但当时我还记得和余香荣说的那个只要还是同桌,就会把手机借给她玩一个星期的约定。

我想起了第一次拿着手机拍照片的感觉,拍花草、拍猫狗、拍楼房、拍天空、尽管拍照技术不是特别专业,但是每一张照片被用来做手机壁纸也感觉会很漂亮,但即使我拍的再好看的风景照片,我也没有觉得有保存在手机中的意义,因为这张照片中的风景,缺少了可以来衬托的人,没有主人公的照片我觉得没有灵魂,我喜欢拍身边同学的照片,不管场景是哪里,只要有熟悉的人存在,照片里的场景才会因为照片中的人存在,而变得有意义,无论是在哪里,只要身边有熟悉的人在,我就会感到安心,就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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