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帐篷的时候江绪已经把发冠取下来了,现在到了睡觉的时间了,可这里就一张床,我又是他夫人的身份,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傻愣在门口看着他
江绪笑了一下“不用怕,带着发冠躺不下。”
说完他将侍卫脱下来的的中原衣服铺在地上“搭把手”
我正准备过去,江绪说“把灯点的亮一些,免得影子映在帐篷上。”
我叫了鹿鸣进来,让他帮江绪搭一把手,一会儿就在地上铺出了一人躺卧的位置,鹿鸣从裕达安排给他们休息的帐篷里拿了两床被子来,江绪在地上铺好“好了,你也休息吧。”
“不如,你在床上睡吧?”终归是王室的公子,哪能睡这又潮又硬的地面
“我是不能让你在地上睡的,可若是我和你一起在床上,你还能睡踏实吗?”
还没等我说话,江绪便躺下“好了,明日还有很多事要面对,睡吧。”
鹿鸣看了眼灯,我点了点头,他临出去将灯熄了,仅留下门口的两盏灯
躺在床上,想着不知道江绾现在何处,他是一个贵公子,束发的带子都要与众不同,不知道在这种地方心里该多挑剔
突然想起来江绾发自内心的那句感叹“这山河,真的很美。”大抵,他爱这鸿国土地超过了仅仅作为一个王室公子对于国家的爱,他不是作为统治者审视这片土地,而是作为寄居者尊敬并热爱着。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天还蒙蒙黑的时候有人推醒了我,我眼皮发沉抬不起,只是坐起来,头沉的厉害,耷拉着
“一会儿他们的人就要来了,你先梳妆,叫鹿鸣进来把屋子收拾一下。”江绪带着笑意的生意传过来
我一下子清醒了,赶紧起身提拉着鞋子到桌子前,从自己带的东西里拿出梳妆用的物品梳理着
“我上次见你,你就这副模样,也是一看到我就精神了。看来我的容貌真是不如二哥赏心悦目,把你都吓清醒了。”
江绪开着玩笑,叫鹿鸣进来收拾屋子,顺便把他收拾收拾
趁着送饭的人还没来,我戴上帷帽跟着鹿鸣出帐篷,交代了他几句
送饭的仍旧是那个人,临走时我叫住他“阁下,能否帮我去你们这的集市买些东西回来?”
“四夫人要买什么?”
我看了一眼鹿鸣,鹿鸣招呼他出去“我们到外面说。”
那人跟着鹿鸣出了帐篷,鹿鸣按照我吩咐的说“你们这里的床太硬了,我们夫人和四爷都睡得不舒服。得去买两个软点的床垫,一个都不够软。还有被子,太硬了。四爷是在宫娇贵惯了的人,在你们这若是受了委屈,王上要是不肯放过你们,你们还能有好日子?”
“四爷是宫里的公子,我们都知道,我们给四爷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将军用的就是这些。就算是王上问起来我们也是没办法,这里毕竟不是中江,你说是不是?”这人也是个伶牙俐齿的,看似恭恭敬敬,实际上带着威胁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没在中江,这是落到你们手里还没资格求你们了?那我们夫人和公子便是在这里做囚犯?没了自由,连日常生活也成了妄求?”鹿鸣也是个机灵的,很快找到他话里的错处“我们四夫人年纪轻,不比四公子宽厚,她是个厉害的,别惹恼了她,她再不肯去城楼,这可怎么是好。”
想到将军已经派人看过来城楼上拿丝绸的人,看那人骑马的架势和身手,确是长期在军队里训练的人,那人的神色也恭敬了些
“不敢不敢,我这就去买回来。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还要两个屏风。”
“两个?”
“你们的帐篷是什么样的你们自己不清楚吗?难道主子沐浴的时候你们也要看个影儿吗?”
那人尴尬地笑笑“是我愚钝了,我这就去办,晚上送过来。”便退下去了
我站在门口听外面的情况,突然背后传来轻笑声,我转过身看着江绪“你笑什么?”
“我笑你被鹿鸣形容成了一个不懂人事的悍妇。”
鹿鸣也真是的,让他出去说,他倒好,说话声音这么大
“摘了帷帽吧,一会就有红印子了。”江绪拿了本书坐下“你刚才,很端庄,有主母的气度,怪不得唬住了裕达,怪不得……”江绪说到这里就停住了
我摘下帷帽,不解的看着他“怪不得什么?”
江绪翻着书“我是说,怪不得三哥与你这般要好,他可是一个很傲气的人。”
“江缅?你们两个不也常常在一起吗?”
“他和我拜同一师门下,也是我的师兄,有时一起去看老师,自然相处的时间多些。”一顿“三哥也是个贤能的人,所以我才怕,怕和他成不了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