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让秦武精神大震，旋即又想那片命墟的来由。
他只喝过龙虎骨药，刻下过残缺源阵，然而龙虎骨药只有增长力气的作用，往宽泛里说，也不过炼体而已，焉能破命障见命墟？那只有一个解释——那道源阵可以开辟命障！
压住激动之情，此时此刻不是探究这道源阵的时机，赤虚既然有心合作，又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解释一遍，那合作未尝不可。
“好，不过我看这里的情形，上山还是要靠各自本事，你若上得了山，我和你自然一起对敌。”秦武平声静气说道。
“这不用你说，但上山路上也要互相扶持，你一个人防得住身体两边？我一边，你一边，这样才好。”赤虚胖脸也严肃了起来，一扫贱气。
“可以。”秦武点头，又问道：“你和那五个人？”
“他们与我何干？不动我就算了，若是敢鄙夷我一丝，我和他们势不两立！”赤虚森然说道。
秦武再度点头，两人碍于形势刚刚结盟，还没有共患难，开口要对方救金道人他们，并不现实，倘若赤虚主动说救，他反倒要考虑该不该结盟了。
两个人沿着山壁向上，这山并不难爬，不像有的山崖光滑如镜，这儿尽是凸起的石头，非常坚固，体力够随便就能爬上去。
危险在于山腰以上，一者野兽聚集的早，二来那里有莫名的危机，几十米长的巨兽没有征兆的爆碎，给所有生命都提了个醒。
金道人他们走的很慢，毕竟四人从没有试过，好在体格不算很弱，可以坚持的下来。
驱赶他们的五人也不焦急，一路上谈笑风生，时不时抖一下鞭子，发出啪一声响，恐吓四人。
秦武早爬的比他们高了，从山侧俯视过去，看得一清二楚，面色阴沉的就像此时聚在山顶上方的乌云。
赤虚见状皱眉，道：“你有什么打算？这四个人上不了山的！”
“他们走的慢，我先去半山腰试试那危机来自哪里。”秦武说了一句，不再关注，全身心向上爬。
赤虚咧嘴一笑，一点不慢，渐渐追上末尾那些野兽。
这些野兽身形大小不一，如虎豹之类，看了两人一眼就不再关注，自顾自的攀爬，一时间没有危机。
秦武忽然问道：“它们能来这里，岂不是也有了智慧？”
“万物有灵，不要小瞧它们。”赤虚说道，“它们与我们一样，求那一线机缘！”
又爬了一程，快接近半山，秦武将剑拔出，握在手里，防备周围野兽，他看到一只鹿头野兽将一条蟒蛇拦腰咬断，那条蟒蛇遭了这一厄难，拼死一撞，那作恶的家伙也没有落好，从山上滚了下去，没几下就摔死了，吼叫声响彻天地。
“野兽终究还是没有摆脱野性，仍然会互相攻击，你要小心。”秦武叮嘱赤虚。
赤虚嘿然一笑，道：“尽管来，小爷最不怕硬来！”将背着的枪也拿在手里。
正此时，一条尾巴忽然扫向秦武，他急忙松开手下滑了两米多，那尾梢不偏不倚，刚好打在他之前胸口位置，把一块大石打的粉碎。
秦武不语，横渡过去，一剑剁向那家伙躯干，噗一声响，把它斩为两段。
赤虚看得心惊，没想到秦武这么猛，自己一剑绝对斩不断对手。
“你这力气真是怪，我从没见过不是修士还有这么大力量的人，这野兽叫做鳄尾豹，身体很坚韧。”赤虚咋舌说道。
“那是你见识少，我一点也不奇怪。”秦武揶揄他，“你怎么认得这野兽？”
“自然从万兽谱看来的。”赤虚气呼呼说道，“你说我见识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哪里像你那样大惊小怪？”秦武一笑，“万兽谱，那是什么？”
“连这也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见识短浅！”赤虚得意的反驳回来，“万兽谱是妖池编撰记录各类野兽形貌名称的，这东西谁都得有一本，不然很麻烦，妖池靠这玩意就发了大财！”
“哦？”秦武心里一动，他在山里从没有见过钱币，村子里根据贡献分配食物，同时保障孤寡生活，缺少的东西也是与其它村子在蛟龙集以物换物而来。
“买万兽谱要用什么？”秦武有意问道，这是更清楚了解修士社会的机会。
“当然用灵金。”赤虚瞥着秦武笑了起来，“承认自己没见识吧！”
“除了灵气，更厉害的修士用什么来修炼？”秦武打破砂锅继续问道。
“多了，灵粹、龙脉、灵石最常见，你如果能破开命障，我可以引你去修士生活的地方转转。”赤虚边爬边说，言语里掩饰不住的得意。
秦武知道他在炫耀，并不在意，对他说的这些东西要说不在意，绝不可能，但为此变成那五个人的样子，他宁愿不去。
“修士难道还有另外的空间，或者世界？那你们怎么来的这里？”秦武故作不解，要问更多的东西。
赤虚一点也不隐藏，全盘说出，道：“当然还是在这片天地下，要开辟小世界谈何容易？只不过生活在山川大泽里罢了，凭着天险和凡人生存的地域分割开，如果能请来阵法大师，再布下迷惑人的阵法，那就万无一失了。”
“原来如此，我以为你们在另一片世界里。”秦武呵呵一笑，装作困惑的模样，“那凡人呢？好像都是些村落，怎么不聚在一起？”
“那我就不知道了，肯定是自己选择的，不然自然而然就会聚集。”赤虚继续说，“其实你是在这一带山脉土生土长的人，这里叫做天牢群山，顾名思义，就跟牢狱一样，外人难进来，山里人难出去，你多少了解一些，那么多险地，怎么聚集？”
“凡人难聚集，修士可以啊！”秦武嗤笑，“天牢山的修士清理险地，将凡人聚集不可以吗？”
“修士何必做这些事情，而且天牢群山不同于别的地方，山脉成千上万，东西最宽处一万五千里，南北最长处两万里，却没有一道龙脉，修士如何生存？”赤虚为秦武解惑。
秦武没有料到天牢山修士少的原因是没有龙脉，着实吃了一惊。
按赤虚的话来猜测，龙脉于修士至关重要，天牢山脉面积足以容纳数百门派栖身，却无一个门派、无一个家族，只有少量散修存在，岂不是说这里最为荒蛮贫瘠？
“那怎么还有这样的秘境？”秦武不甘心的反驳。
“秘境与龙脉无关，存在很正常。”赤虚解释道，“龙脉要养门派，门派一直存在，秘境大多是传承，传承完毕就会瓦解消失，所以越是危险荒蛮的地方，秘境反倒更多，因为到这里就是第一道考验。”
秦武点头，心里渐渐明了，既然天牢山是这样一个地方，那正适合他发挥，换个地方，受人关注，反而不利于他。
他不会忘记磨盘村的仇，也憎恶俯视凡人的修士，这让双方天然对立。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半山腰，到跟前才发现这里凹凸起伏的山石更多，面积有大有小，可以让生灵休息，不少庞大的异兽就占据了一块，在那里盘踞下休息。
两个人找了一处台子，准备略作休息。
忽然一头野兽蹿了过来，张嘴就咬，这家伙浑身布满黑金色鳞片，形态犹如猛虎，只不过嘴巴如狼又像鳄鱼。
秦武立刻一剑刺向它的脑袋，一声脆响，他的剑顺着鳞片滑了出去，带出一串火花，这野兽也退了两丈多。
赤虚提枪一指，道：“这叫峨山黑金兽，全身坚硬，实力不可小觑。”
“我从没有小觑过它，但它要挑衅，照杀无误！”秦武冷声道。
那峨山黑金兽进攻了一次，转身离开。
忽然一只巨鸟把翅膀做刀朝两人横扫过来，二人急忙跳起来，顺着山崖爬了一截。
“霸山青雕。”赤虚沉声道。
秦武厉声道：“霸天青雕我也杀它，何况霸山！”这鸟出手就是杀招，他也不手软。
他最是吃软不吃硬，想当初刚狩猎，不忍心杀小鹿，要不是当晚屠了一只熊，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懦夫。
当下右脚在崖壁一蹬，觑准方向一跃而起，向霸天青雕身上跳去。
霸山青雕一击之后见两人避开，悬浮在半空，一双圆眼冷漠无情扫视山崖，看见秦武跳来也不飞离，翅膀一扫，要将秦武从空中打下。
秦武一剑对准翅膀，全力以赴刺过去。
噗的一声响，剑和翅膀一接触，立即刺了进去，青雕痛的尖啼一声。
秦武全力之下的一剑有多厉害？这剑直接刺到了剑柄末端，握剑的手都砸在了翅膀上，顿时把这翅膀给砸断了。
尽管只是翅膀末端两米左右的地方，但这痛也不弱。
秦武不管这些，左手揪住翅膀边缘，一翻身到了翅膀上面，顺势把剑拔出，再将剑插在它翅膀上，一瞬间就走了三丈，这时候霸天青雕才反应过来。
它狠狠扇动翅膀，风声大作，试图把秦武甩下去。
秦武反应更迅速，直接将剑插在翅膀上，全身趴伏下来，另一只手抓透羽毛，直接抓在肉上。
“只当你是一个刮大风的山崖！”秦武心想，忍受强烈的颠簸和大风，顺着翅膀朝它身上爬去，一直到了脊背上。
脊背没有翅膀灵活自由，青雕冲上扑下，想将秦武摔下来，却无法建功，忽然身体一斜，竟向山崖撞去，不顾自己性命也要把秦武撞成肉饼！
“小心！”被秦武凶蛮惊住的赤虚回过神来，急忙大喊一声，他从没有想过有人敢这样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