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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热烫的酒壶,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笔直朝钱珠珠飞去。那张美艳的花容月貌,眼看就要遭殃——

那张红润的嫩唇,冷冷吐出两个字。

“找死!”

长鞭陡然往前一甩,酒壶被劈成两半,热酒在空中溅成水花,接着哗啦啦的全落了地,连她的衣角都没沾着。

水幕之中,钱珠珠的俏脸显得更加冰冷。

她轻盈的跳下马背,以鞭柄轻击着手心,冷冷的望着薛肇,一阵淡淡的花香,随着她的脚步,飘散入楼。十来名白衣丫鬟闪身入了春日楼,训练有素的替她开道,要闲杂人等让路。

薛肇脸色惨白,知道自个儿铁定逃不掉了。他双脚颤抖,心里不断咒骂着五个躺在地上,不知是被打昏,还是装昏的奴才。

又是几声让他胆寒的鞭响,他整个人跳了起来,火烧屁股似的在春日楼内乱窜。

钱珠珠眯起眼睛,耐性已经用尽。

“站住。”

薛肇没听话,反倒跑得更快,急着想找地方躲一躲,好避开那痛死人的鞭打。

耳后,长鞭呼呼作响,他惊慌的回头,吓得魂飞魄散,眼角瞄到雅席上一个巨大不明物体,本能的就冲了过去。

锋利的鞭尾,收不回劲势,抽向雅席的主位,唰的一声,划破暗灰色的披风。

布料滑落,在场的所有人,因为眼前的景象同时屏息。

那个高大的男人,有着一双诡异灿烂的绿色眸子,额间悬坠着一枚绿宝石。无论是那双绿眸,还是那颗宝石,都璀璨得不属于中土。

钱珠珠那一鞭,没抽着薛肇,却招呼到了海东青的身上。鞭尾回迸,在黝黑的肌肤开了道细长的血口子,鲜血瞬间溅了开来。

只差一寸,那双锐敛的绿眸,就要被她毁了!

瞧见主人受伤,五、六个大汉义愤填膺,纷纷发出咆哮,猛然站了起来,睁大喷火的眼睛,愤怒的瞪着钱珠珠。

“该死!”

“这女人,竟敢伤了海爷!”

白衣丫鬟们也不甘示弱,围成了一圈,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瞪回去。

“嚷什么嚷?早说过要闲杂人等全部让开的,谁杵着不动,就是存心讨打。”

男人们气结。“你们这些女人”

“女人又怎么样?没瞧过女人啊?”

气氛紧绷,像拉紧的弦,两方人马随时可能开打。

薛肇躲在桌子下,在一团混乱中苟延残喘,眼睛绕了一圈,在心里庆幸自个儿祖宗保佑,亏得他眼光够好,挑了个不得了的人物当靠山,才能暂时免去鞭打。

然而,被挡了路的钱三姑娘,心情可坏透了。她优雅的抬起手,丫鬟们瞬间鸦雀无声,那双漂亮的眼睛,睨向眼前的巨汉。

这是一个上过战场的男人,站在那儿望着她的模样,让她想起一群草食家禽中的肉食猛兽。

他的五官深刻,严酷得令人胆寒,比女人更漆黑的长发,以牛筋束缠,巨大的身躯内蕴藏着蛮横的力量。

这个男人的身上,有杀戮的味道。

“哪来的碍眼家伙?”

“西域大漠。”他淡淡的说道。

她喔了一声,凤眼上挑。

“原来是个胡蛮。”

海东青没开口,徐徐打量着她。

鲜血从伤口渗出,他面无表情的用拇指揩去,举到唇边,缓缓舔去,视线还是留在她身上。

璀璨的绿眸向下游走,滑过她身躯的每一寸。从来没有哪个男人,敢用这种眼光看她,像是用视线,就能剥光她的衣裳,瞧见她裸露的肌肤——

那样的视线,让她全身紧绷。

不知为什么,就算这个男人没任何动作,甚至没说上半个字,仅仅是他的目光,就让她怒火中烧!钱珠珠眯起眸子,手腕一扯,如蛇的长鞭转眼绕回手腕上。

“别浪费我的时间,把姓薛的那家伙交出来。”她不耐的说道。

海东青微微偏头,瞧见桌底下,瑟缩颤抖的男人。

“他哪里惹了你?”他问。

“你不需要知道。”

“如果,我说,我非要知道呢?”他的神情莫测高深,十分缓慢的问,绿眸挪回她美艳的小脸。

“那就是存心跟本姑娘过不去了?”弯弯的柳眉,挑得更高。

一旁的袁大鹏实在看不过去了,挺起光溜溜的胸膛,往前一挡。“喂,够了够了,你这娘儿们,竟敢这么对海爷说话!”

钱珠珠睨了他一眼,不怒反笑,缓缓往前倾靠,细白如春葱的手,轻巧的搁上对方的肩头。

眼前是如花娇靥,鼻端是如花香气,肩上是如花柔荑,袁大鹏没料到会有这“特殊待遇”,粗脸一红,心头大乱,立刻慌了手脚。

“呃,你、你、你——啊!”

还没“你”出个下文,他只觉得肩头一阵剧痛。半张的阔嘴里,先是吼出一声痛呼,接着只能呵呵哈哈的直喘气,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白嫩的小手挪开后,众人才瞧见,袁大鹏的臂膀以诡异的方式垂着,完全不听使唤。

他的手臂脱臼了!

钱珠珠只是轻轻一摸,就让他的臂膀移了位,手法之巧妙、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袁大鹏连退后几步,疼得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的滚下额头。

海东青绿眸略眯,握住属下的上臂,往上一推,只听得喀啦一声,脱臼的手臂又给推回原位。

她挑起眉头,大胆的举步踏进雅席,从容的模样,像是踏进自家的大厅,可没半分客气。

碍于她手中的长鞭,以及她先前露的那一手,男人们敢怒却不敢言,只能乖乖让路,不敢阻挡。

丫鬟们抽出手绢,拂净梅花凳,恭敬的伺候她坐下,还替她端来热烫的香茗。

“喂,躲在桌子底下的,识相点,快把人交出来。”她淡淡的说道。

桌下探出一颗脑袋,薛肇咬咬牙,硬着头皮回答:“什么人?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漂亮的凤眼眯了起来。

“先劈了桌子,再剥光他的衣裳,扔到街心上去。”她吩咐道。

丫鬟们应了一声,同时上前,但是指尖还没碰着桌子,黑影一晃,海东青已挡住去路。她们抬起头,一接触到那冰寒如腊月冷风的视线,瞬间都僵硬了,无法动弹。

“你出手太重了。”他从未见过,哪个女人出手如此凶狠。

“是吗?”她徐缓的啜着茶,以碗盖滑过杯缘,妩媚的眸子打量着他。“我倒还觉得,我的心太软了些,否则就该先鞭断他的双腿,哪能让他爬到这儿来求救?”

躲在桌下的薛肇,选在这时爬了出来。他拍拍破烂的衣衫,挤到海东青的身旁,知道只有这个男人救得了自个儿,他非得攀紧不可。

“你也别嚣张过头了,我是瞧你一介女流,才不跟你计较——”话喊到一半,瞧见那双上扬的凤眼,他的声音陡然变小了。“呃,呃,好男不跟女斗,我懒得跟你计较——”

她挑起柳眉,搁下茶碗。

“找到靠山了,说话也大声了?嗯?”

薛肇缩缩脖子,不敢答话,身子挪啊挪的,迅速躲到海东青的背后。他转了个方向,努力游说这票大漠汉子替他出头。

“各位壮士,你们可瞧瞧,这女人仗着钱家财势,就恣意妄为,在京城内胡作非为。”他壮着胆子说道。“你们千万要为我出头,否则咱们男人的脸面,可要往哪儿摆?”

男人们全凝着脸,紧握拳头,瞪视着钱珠珠。

她先前伤了海东青,又表现得如此霸道,早令人心生不快,再加上被薛肇挑拨,众人已是同仇敌忾,对她充满敌意。

薛肇说得更加起劲了。

“我爹可是薛谈,东市大街上有三十五间店铺子,都是我薛家的产业,各位要是愿意替我解决这女人,我爹肯定会大加酬谢。”

一群男人怒目瞪着她,她却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又啜了一口热茶,这才弯唇浅笑。

“你废话说完了吗?”她淡淡的问了一声,还没等薛肇有反应,手中的鞭子已经猛然挥出。

这一鞭挥得极重,薛肇要是被抽着,只怕要去掉半条命。

电光石火间,强健的臂膀抬起,一把扯住长鞭。

海东青站在原处,不动如山,甚至不闪不避,轻易就挡住她的攻势。

钱珠珠微微一愣,压根儿没想到,这胡蛮竟懂得抢鞭的手法,损了她教训人的兴致。她使劲扯了扯,长鞭却文风不动,粉嫩的脸儿,因为恼怒与用力,更显得嫣红动人。

四周静悄悄,没人敢动,更没人舍得错过这场好戏。他们全硬着头皮,伸长脖子,就怕漏看了什么精采画面。

钱珠珠咬着唇,愤怒的瞪着海束青。

“放手!”

那双绿眸略略一抬,望着她的目光,又深幽了几分。

他没有动怒,神情显得莫测高深。

“你这没长眼的胡蛮,非要护着这家伙?”她质问道,被激怒得脑子发热。她可是头一次遇见,能抢下她的鞭子,又能如此惹怒她的男人!

“有何不可?”他慢吞吞的说道。

她怒极反笑,慢慢收回长鞭,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小。

“好,很好,很好。”她喃喃说道,仰起精致的小脸,毫不畏惧的睨着他严酷的五官。

两人愈靠愈近,罕人都看得忘了呼吸,只隐约察觉,似乎有某种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蓦地,一阵骚动由外传来,人群开始喧腾。腰缠绿穗儿的丫鬟奔到窗边,瞧见玄武道的彼端尘土飞扬,她仔细觑了一会儿,连忙咚咚咚的跑回来。

“三姑娘,不知是谁报了官,京府衙门的人到了。”她低声说道。

“来了多少人?”

“约莫二十来个。”

“只有二十来个,你们出去应付不就得了?”

丫鬟咬咬唇,鼓起勇气提醒。“但是,金金姑娘先前交代过京府衙门,只要一发现事关三姑娘,就必须即刻向她报告。”

钱珠珠脸色一白,听见大姊的名字,霸气就灭了几分。她低声咒骂了几句,终于不情愿的撤回长鞭。

“我们走!”她扔下薛肇,轻巧的跨上骏马。临走之前,她策住缰绳,又朝海东青望了过来。

他沉默不语,深邃的眸子也望着她。

那样的目光,让她心头一跳,却也让她更加怒火中烧。她伸出手,用鞭子指着他。

“你好好给本姑娘记着,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就完了。”她撂下警告,随即一扯缰绳,策马狂奔。

穿着红狐猎装的窈窕身子,去如流星,很快的消失在玄武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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