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在相府十多年了,沈坤刚做官时就已经在府里做事了,在他心里,是可以信任的仆人。
如果能将她收为己用,那以后进出别院,自然是方便许多。
好在傅锦昱人脉广,消息多。
让他的人打听一个张嬷嬷,说实话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张嬷嬷为人古板忠心,事事都为主子效力,这也是沈坤让她来看着沈栀的理由之一。
基本用银钱是收买不到她的,唯一能撼动她的心的人,只有她十月怀胎生的儿子,那个她失去了伴儿之后一个人辛苦养大的孩子。
只不过,宠爱过剩就是害人。
张昊从小就不学无术,牌九麻将无一不精,经常和张嬷嬷要了钱就去赌,就连张嬷嬷的养老银子也被他输了大半。
最后,就连这个进士也是靠张嬷嬷求着姚氏求来的。
姚氏枕边风一吹,沈坤宠她,自然很多事都听进去了,又加上他对张嬷嬷也是非常信任的,所以张昊便鸡犬升天成了新科进士。
也正因如此,他更加肆无忌惮,赌光了自己的祖宅与家中的两亩地,还倒欠赌坊三百两银子。
而他本人也骗张嬷嬷说去洛阳会友,实则是去躲债了。
这对沈栀来说是个契机,拉拢张嬷嬷的契机。
沈栀笑笑,从木桶里出来,擦干身上的水,穿上白色的里衣,安生地坐到软榻上,瞅着坐在地上的那个记挂着自己孩儿的母亲。
“嬷嬷,你也清楚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要面子,若是他知道你儿子张昊这么不堪,害他在同僚面前失了面子。”
“到时候,恐怕不等赌坊,他便会亲自派人去……”
说到此处,沈栀故意不再说话,俯视着看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张嬷嬷立刻朝她跪下,嘴里像在发誓地说:“求大小姐救我儿一命,以后老奴便任凭小姐差遣。”
“你,若是说假话呢?”
张嬷嬷抬起头,眼里通红,“如果有一分是假意,那就让天罚老奴不得不好死!”
看着倒是不假,沈栀点点头,把她的簪子递了过去:“我就信一次,你以后不需要管我云院的事,还有相府有什么事是关于我的,尽快通知便可。”
“小姐,那我儿的事……”张嬷嬷猛的点点头,急迫道。
沈栀自顾自地点起了软榻边上的香炉,才说:“你大可书信给他,我已经帮他还清了债务,但再去赌钱,我会派人砍了他的手脚,明白就下去吧”
“是,是,多谢大小姐!”张嬷嬷磕了几个头,赶紧爬起来,“老奴告退,老奴告退。”
看着张嬷嬷扶着门跑出去的样子,沈栀突然想起了母亲。
为了她,在那个冰冷的相府熬了整整十五年,最终郁郁而终。
她不要像母亲一样,没有了自由,没有了爱,最后还害了自己一生赔了性命。
等到她有能力挣脱相府的束缚,她一定要离开江陵城,四处云游,做个快乐似仙的闲散人。
沈坤对于母亲来说是个薄情寡性的人,如果哪一天她要嫁人,一定要是互相倾慕,心里没有其他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