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沈栀用手支着脑袋,唇角带着浅笑:“相府的主母是我的母亲,只不过她已经过世了,吴嬷嬷说的又是谁呢?”
吴婆子知道她是在装傻,提高了声量:“那自然是姚夫人!”
沈栀垂眸,薄如蝉翼的睫毛下透着看不到的鄙夷,“我母亲走了还不到半年,父亲又怎会这么快续弦,你这是在说我父亲不念结发之情吗?何况,姚姨娘只不过是个民女,没有诰命品阶,有什么资格做相府主母?”
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吴婆子冷笑着说:“大小姐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不过是一个弃女而已。”
“死婆子,你敢这么说小姐,我……我打死你!”小菀火上心头,随手找了根鸡毛掸子,朝吴婆子冲过去。
她倒也不怕,撩起袖子,嘴中碎骂:“呸!我就不信你这贱婢真敢动手!”
沈栀收起笑容,开口阻止:“小菀,住手!”
“小姐!这恶奴都敢如此欺负您……”小菀一跺脚,气得满脸通红。
吴婆子咧开嘴,“大小姐,您可要管好自个儿的狗,省得她出来咬人!”
“你!”小菀高举着鸡毛掸子,手不住地抖,却还是没打下去。
沈栀拉过小菀,见她气得眼泪都在打转了,伸手拍拍她的背心,帮她顺顺气。
“吴嬷嬷,”她侧头看过去,眼神里透着寒冰似的冷,“我只要还是相府大小姐,就是你们的主子,你这当奴才没有半点规矩,胆敢乱闯主子的屋子还出言不逊,就算你是姚姨娘的狗,我也不能留你了,现在就给我滚出别院,别让我叫人将你乱棍打出去。”
吴婆子咬着牙道:“你敢,我可是夫人派来的!”
“还有,以后别在我面前撒野,否则……”沈栀的眼中闪过杀气,“我就挑了你的舌头去喂狗。”
她的话就像寒冬天的冰锥子,吴婆子突然觉得身上无端地觉得刺痛。
“我,我禀告夫人去,大小姐半夜出门,定是做见不得人的事去了。”
吴婆子放下些狠话,正要退出门去,也不知道哪里飞来颗石子,正巧打在她的肩膀上,直接将她弹飞了出去,在门外连滚了几下,痛得她杀猪般的叫。
这一幕来的突然,沈栀和小菀都愣了一下。
本就痛得快要晕厥的吴婆子更加生气,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正要开口骂人,又飞来了一坨黑色的东西,啪嗒的一声贴在她嘴上,仔细一看,竟是坨狗屎。
这下吴婆子像是见了鬼一样,疯着跑了出去。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糗样,里屋的两人化怒为笑,捧着肚子差点笑岔气。
沈栀先缓过气来,看着落在地上的那枚石子,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多谢了。”
“哈哈,小姐,你说什么呢?”小菀还是笑个不停,看到吴嬷嬷摔了个狗吃屎,别提多解气了。
沈栀摇摇头,“没有,我是多谢那颗让吴嬷嬷摔跤的石子而已。”
经过这一闹,粥也冷了,沈栀更是没了胃口,就让小菀给她梳头。
“小姐,昨夜齐王遇刺的事,虽然那些刺客都服毒自杀了,但是朝廷会不会追究我们酒坊的失当之罪?”小菀为她梳头,可想到昨夜的事还是心有余悸。
沈栀沉思片刻,“如果出了事,那清风早就来通知了,放心吧。”
“嗯……昨夜里听青云说您被齐王带走之后,奴婢吓了一跳,还以为您的身份会被揭穿呢,后来怎么您就自个儿回来了,也不见王爷。”小菀也是块八卦的料子。
沈栀满头黑线,她能说她是趁赵珣睡着了之后溜走的吗?那多没面子。
她轻咳了一声,笑道:“小菀啊,青云似乎对你有几分好感,你若是也有意,我便做主,将你许给他吧。”
头上的那双手颤了一下,连簪子都插歪了。
“小姐!”小菀又是跺了下脚,面上红彤彤的,“奴婢不嫁,只想在小姐身边一辈子。”
沈栀笑了,抬手拍拍她的手背,“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