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看到斯贝，时玉儿也很是欢喜，“请坐。”
“斯贝先生，想要点些什么？”
他在时玉儿的对面位子坐下，看着时玉儿一张笑得明媚冷艳的俏脸。
心里想着，模样真是不错，都可以出道了。
然而明面上还是保持着稍微的距离感，对服务员道“蓝莓咖啡，sugar-free。”
随后又对时玉儿客气道：“时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听着斯贝微微疏离的语气，时玉儿也不放在心上。
只是，心里顿了顿，“那个……我就是想问一下，繁花她还好吗？”
闻言，斯贝的手轻轻顿了一下，然而很快又恢复自然，“什么意思？”
时玉儿的语气有点儿无力，“就昨晚的事，我有点儿担心繁花，想要联系她，可是昨晚的事……”
因为昨晚的事，时玉儿也有点儿心惊胆战，席时景是对洛老爷子做了什么吗？那可是繁花的亲爷爷啊！
一听这里，斯贝心里有了较量，“你叫你哥找到我就是为了这个？”
“……咳。”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时玉儿也有些不自然，语气微微有些歉意，“抱歉，电话里我哥的态度不太好，我替他向你道歉。”
“这没什么事。”斯贝礼貌的微笑，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自己的咖啡。
不过只是每个人都会有偏心的人罢了。
斯贝斟酌片刻，“时小姐那么关心洛，那为什么不自己去找洛呢？”
“我倒也是想。”时玉儿轻轻抓了抓自己的大波浪卷发，有些恼，“但出了昨晚的那件事，我又怎么敢？”
看着斯贝的脸，时玉儿极为无奈地说：“虽然我和席时景关系一般，但这个时候我也不敢去找繁花。”生怕刺激到了繁花。
昨天，她也看到了洛繁花和席时景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对面站着，繁花却连看都没有看过席时景一眼，两人更是一个字都没有和对方说。
好像就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这下，时玉儿也明白了，繁花，可能真的要和席时景扳了。
至于席时景那边，呵呵~
时玉儿一脸冷漠，那就和她没有一丝丝关系。
“嗯？”这话，斯贝就不太明白了。
“昨晚洛老爷子突然进院，很大一部分可能就是因为席时景。”虽然席时景可能真的没有对洛老爷子做了什么，但那也一定是说了什么，才刺激到了洛老爷子。
虽然也不知道席时景究竟和洛老爷子说了什么。
“……”斯贝有些摸不着时玉儿的意思，迟疑片刻，“时小姐这话，可是替席先生问的？”
时玉儿有些惊愕地看着斯贝，一瞬间反应不过来斯贝这句话，心里斟酌片刻，“繁花有跟你提过关于席时景的事吗？”
斯贝摇摇头，“这没有，洛从来不提她有关在国内的任何事。”
“只是，我到Z国的时候，我的姐姐突然跟我说，席时景在查有关洛在Y国那边的所有资料。”
时玉儿脸部发生了点点变化，但也并不感到惊讶，“你猜到了繁花和席时景是什么关系了？”
“关系？”斯贝轻轻抿了点咖啡，“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就洛氏和席氏那看起来不共戴天的对立？”
“那你——”
“我见过席先生看洛的眼神。”
“一个男人用那样的眼神去看一个女人，意思还不够明显吗？”斯贝单手撑住下颚，神情中带着蛊惑的意味，“他们两人之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故事？”
“这……”时玉儿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打，“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他们两之间的事。”
“我和繁花是在席时景的瑾芳庭认识，那时候繁花被亚秀老师收为学生，而席时景也是亚秀老师的学生。”
“通过两人的关系，一来二去，我也就和繁花的关系熟了。”
“学生？”那他们是师兄妹关系？
斯贝眼角不受控制，轻轻一跳，这又是什么爱情故事。
“学的什么？”
“音乐。”
斯贝：“……”嗯，好像，也并不感到意外。
时玉儿声音轻轻，语气中带着淡淡感慨，“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只知道亚秀老师经常夸繁花，说她在音乐方面天赋异禀，是个十分难得的可塑之才。”
“若不是……”她的听觉出现问题，恐怕更是。
“若不是什么吗？”斯贝不明白时玉儿怎么突然停下来。
“……”时玉儿顿了顿，摇摇头，“没什么。”
“那，洛的老师呢？”斯贝也没有选择追问时玉儿。
能教出洛繁花一个这样的学生，想必她的老师也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吧。
“去世了。”时玉儿的嗓音染上几分悲哀，“在洛繁花成为她学生的第二年的春天就去世了，刚好是繁花的生日后两天。”
斯贝抿了抿唇，道：“那洛，一定很伤心吧。”
“嗯，不过也是早就知道的结果。”时玉儿看向橱窗外。
初春的阳光洒落，碎光如浮动的精灵，在初生嫩黄的树叶上跳跃。
“亚秀老师的身体本从收繁花之前就不太好，也因此繁花虽然是挂詹亚秀名下的学生，但其实亚秀老师能教她的并不多，都是席时景在教授。”
“也可能就是这样一来二去，繁花就对席时景产生了一种朦胧的感情吧。”
毕竟那个年龄段的女孩，心里都会有一个崇拜和仰慕的英雄。而且席时景虽然人冷了点儿，但相貌和才华，那可是皆备，样样出色，而且，他还是繁花的音乐老师。
斯贝顿了顿，抿唇道：“如果照你这么说，那席时景应该很熟悉洛的音乐。”又为什么她出道三年，席时景却什么都不知道？
“应该吧。”时玉儿自然听得出，斯贝的言外之意，“我对音乐并不懂，但席时景既然是教导了繁花三年的人，自然也是很熟悉了。”
斯贝唇角抿紧，几乎是斟酌再三才开的口，“容我问一句，席时景，和洛是两情相悦？”
“啊？”时玉儿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睁大，像是也感到很惊讶，脑海里仔细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当初我只看得出来繁花对席时景是少女怀春的心思，而席时景什么心思我就看不出来。”
毕竟席时景是一个心思十分缜密的人，不苟言笑，永远是一副淡漠沉稳的模样，心静如止水的人。
她又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席时景的心思。
斯贝顿了顿，撇开刚才的话题，“洛那边没什么事，你大可放心。”
“如果你真的很担心洛的话，可以自己问她，洛也不是会轻易迁怒于人的人。”
“……这个我知道”时玉儿脸上渲染开来一种名叫哀伤的神色，“其实现在见到繁花我都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她消失了整整四年。”
“而我又有些怀疑当初繁花出事，是和席时景有关系。”
“出事？”斯贝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和席时景有关！
“嗯。”时玉儿的眼眸中，浮现出几丝追忆，勾人的眼角多了几分红色，像极了醉了一般，“繁花十八岁那一年，那个快要结束的夏天，我们突然接到消息，繁花在海里失踪了。”
“什么？”
斯贝很是难以置信，海蓝色的眸子狠狠紧缩。
“就在滨城，”临近S市的城市。
“当时觉得造化弄人，繁花就去过一次滨城，就遇上海啸，还偏偏一去不复返。”
当时时家和席氏，就连肖正奇都动用私权派人去海里搜寻人，当时甚至还差点惊动各大媒体，可是结果偏偏还都是……
没有找到。
“那……”斯贝不敢相信，或者说，他完全想象不到，在洛繁花身上还有这样的事。
“这和席时景有什么关系？”
“我们找了繁花一个月多，洛家没找多久都默认了繁花‘死亡的事实’，而席时景……”
“他，在我们寻找繁花的这段时间里，消失大半个月。”
斯贝停顿了一下，迟疑片刻道：“他……”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而我哥也陪他一起消失了的，但他们都不告诉我怎么回事了。”
“但……席时景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他是所有人中最疯狂的一个，整个临近滨城的海域都被他翻了遍，就为了找到繁花。”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尸体不见到，他怎么也不相信繁花已经死了，他甚至猜测繁花根本就没有出现在那场海啸当中，还将整个滨城搜了一遍，差点杀到洛老爷子那里，要人了，也是被我哥他们给强行拦住了。”
斯贝没有说话。
毕竟这也是有可能的，而且事实也确实如此，繁花还活着。
那席时景又是怎么真正相信繁花死了的呢。
“然而我们也都还没有放弃寻找繁花，直到……席时景在一块礁石的石缝中发现了繁花项链上的吊坠。”
“他拿着那个吊坠，然后一口血水喷出。”
斯贝拿住杯子的手猛地抓住。
而时玉儿至今想起那个场面，心里也不禁唏嘘，震撼。
“我哥他们当时也是拼尽了全力才拦住席时景继续搜海。”也就是这样，连续一个多月的搜救就这样无果而归了。
一切希望在那一刻也都消散的无影无踪，一切都化为灰烬。
“那个吊坠，是席时景送繁花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一个他亲手用海蓝宝石设计雕刻的音符吊坠。”
“听说从设计到成品都是席时景一个亲自操作的。”现在想想，除了繁花，还有哪个人，能得到席时景这般待遇。
也是当时，她隐隐猜出了席时景是不是也喜欢洛繁花。
“那为什么你说他们两不是两情相悦呢？”明明从两人行为当中，都看得出来，他们对彼此都是那么的不一样，那么的独特。
时玉儿的脸上闪过几分异样，眸中的碎光轻轻暗了暗。
为什么？
想起自己偷偷听到的话。
她可以说，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斯贝看到时玉儿摇摇头，脸上似笑非笑的难以启齿。
也许，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吧。
他喝了口咖啡，表示压压惊。
今天一趟也没白来，至少摸清了繁花到底是什么情况，又为什么要他们帮忙抹去她在Y国的那些，过往。
还有那几首不能发布的专辑，都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