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繁花。”
“……”
洛繁花闻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郑子谦。
“……嗯。”
“听说你住院了，所以我来看望你一下。”郑子谦将手里的鲜花和水果篮放在桌子上。
“你的情况怎么样？还好吗？”看着洛繁花额头上和手臂上的绑带，郑子谦神情微微有些惊讶。
似是不相信洛繁花的伤会这么严重。
“……嗯，还好”洛繁花也不再去看郑子谦，也没有看他带来的东西，只是淡淡地看着窗外。
外面的雪，还不曾完全融化。
“你想要出去吗？”郑子谦微微愉悦着声音，和以前他们玩耍时一样的语气，两人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谐愉悦。
“没有。”
“哦。”
郑子谦能感觉到来自洛繁花身上的冷清，感到有些尴尬。
“我妈很担心你，叫我过来好好看看你怎么样，还让我带来这些水果来看望你，你……”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不清楚。”
“哦，那开学之前……”
“开学之前我应该是回不去的。”洛繁花抿了抿唇，语气中，带着一种淡淡的，郑子谦不曾察觉到的冷情。
“这样啊。”郑子谦讪笑，一时间不知道该和洛繁花说些什么。
气氛逐渐转化为尴尬。
……
“那到时候开学了，我将那些书拿来给你，如果开学之后你还不能出院的话，那到时候我就给你补习。”
郑子谦笑着说道，神情上是这个年纪特有少年肆狂和自由。
“嗯，谢谢你了。”洛繁花回以一笑，神情上，也终于染上几分生动。如同冰霜上也多了很好温意。
虽然自己的成绩一向很好，但毕竟现在初三了，快要中考了，有人帮忙学习也是不会错的。
见到洛繁花的笑，郑子谦不自觉愣了神，脸上渲染淡薄的红晕。
“对了，繁花，你决定好考那个高中了吗？”
这……
“……一中吧。”S市的最出名的精英高中，里面的学生各个都是顶尖的学霸，人才济济，在里面，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是按成绩来分配的。但出名，也难考，一中的录取分数线一年比一年高，而现如今能考上一中的那些人，只要不出意外，全国，甚至是国外的那些大学，也任你选。
“你想考一中啊。”郑子谦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有这么一个学霸朋友，而且还如此有志向，还真压力好大啊。
“嗯。”洛繁花不着痕迹眼神一黯，夏晴空还在的时候，就跟她有提过，”如果能考上一中自然是再好不过。”
“你呢？你想考哪所高中。”毕竟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和郑子谦的淡话，也让洛繁花心里好受点儿。
“我？”郑子谦挠了挠头了，笑意肆然，是青春该有的模样。
“虽然我的成绩是不差，但要考一中的话，还是有点儿艰巨，还是一源适合我吧。”
“这样啊。”洛繁花释然一笑。
一源高中，整个S市唯一的贵族高中，里面都是权贵子弟，各个都是出生名门望族，S市赫赫有名的一些家族的子孙后代，家中不是有权就是有势，或是有钱，而且里面的教师，也都是不会差的。虽然和一中相比，少了那些学分，但毕竟这几年，高考状元都是出自一中的。
郑子谦会去那里，洛繁花也不会感到意外，毕竟郑氏在S市也称得上是富贵
而且洛伊儿也在那所高中上高一。
“不过到时候可能就你一个人去一中了，清柔也会去一源——”
……
电光火石之间，郑子谦下意识闭嘴。
看向洛繁花，神情一凝，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消失了。
“……”
郑子谦的话就像是按了静音开关一样，瞬间安静得不像样。
针落可闻。
“繁花……”郑子谦抿了抿唇，心里酝酿一下，“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只是我认为你和清柔的关系没必要搞……成这样，我知道现在可能因为夏姨，你还没有办法去接受清柔，但以后你和清柔好好相处一下，就会发现清柔也是好女孩……”
“也许你现在听不进我的话，但如果你现在不喜清柔，那也，也完全不必要去欺负清柔，还把清柔推下楼去，你——”
“够了！”洛繁花脸色一沉，神情冰冷得如同染上冰霜般。
她冷冷地盯着郑子谦，“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
郑子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洛繁花，一时间被吓得无声。
但心里莫名想起另外一个病房里，可怜柔弱的洛清柔，懂事大方。
“我，想你应该跟清柔道一个歉。”
“道歉？”洛繁花如同疑惑不解般，歪头盯着郑子谦。眼神里，是郑子谦不曾明白的受伤。
“对，你放心，清柔她很善解人意的，只要你和她好好道歉，她肯定会原谅你的。”郑子谦不明白洛繁花眼神里的意思，但却被看得后背发凉。
“原谅？呵。”像是听到什么很可笑的事，洛繁花轻蔑一笑，“要我去道歉？凭什么！”
“繁花，你！”听到洛繁花的回答，郑子谦像是很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最后失望至极地看着洛繁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般失望。
“繁花，我知道夏姨的去世让你一时间难以接受，但你不能对着无辜的人发泄啊，还将清柔推下楼，你知——”
“我将洛清柔推下楼？”也许是被郑子谦的刺激得愤怒无比，洛繁花清秀的眉目之上染上冰霜般的讽刺，像是一把冰刃寒冷刺骨。
“洛清柔她跟你说的，是我将她推下去的。”
看到这样的洛繁花，郑子谦以为她还不知错，一时间有些气愤，“当然不是，清柔还好心好意替你说好话，是洛奶奶她们亲眼看见的，你将清柔推下去的。”
“哦，奶奶她们亲眼所见的。”洛繁花嘴角划出一道讽刺的弧度，蓦然间，洛繁花心里想起洛景也和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只是，现在，她什么都明白当然，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那又如何，如果真是我推的，那为什么我现在也躺在这里！”
“是你自己没有站稳，你推清柔的时候，清柔下意识的想拉住你，结果把你一起拉下了。”郑子谦一身正气，替洛清柔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洛繁花不知为何突然想笑，笑意渲染上了她的眉梢。
“这些都是洛清柔跟你说的，你们都信了。”笑着笑着，一股苦涩涌上洛繁花的心头，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住院这几天，除了洛景，洛铭朗，也就齐叔来看过自己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在那个洛清柔的病房，去担心洛清柔去了。所有的人在关心那个洛清柔，而自己……
呵呵……
一股无法言喻的难受涌上洛繁花的胸口，刺激着她的心。
“这都是事实而已。”郑子谦不明白为什么洛繁花和笑，更不明白洛繁花笑声背后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只是认为洛繁花还不知错，眼神里溢上不满不悦，“你不要将什么事都推给清柔，她是无辜的。”
想起洛伊儿跟自己提起过的，洛繁花在洛宅里看清柔一直不顺眼，想欺负就欺负。
原本郑子谦对此只有四分信，如今信了八分。
“……”
“……那又任何。”洛繁花不再去看郑子谦，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想吐，“你今天来到底想干嘛？”
“你！”郑子谦彻底被气到了，“当然是去跟清柔道歉，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清柔难过得差点昏过去，你赶紧去看一下。”
“凭什么要我去道歉。”
“废话！是你——”
“如果是我，我就不会仅仅是将她推下楼梯，我会毫不客气将她从顶层的天台推下，让她摔成粉身碎骨。”洛繁花轻轻一笑，语气很是不屑，轻蔑。
“你！”郑子谦很是不敢相信地看着洛繁花，“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你是想杀死清柔，你！”
他的眼神，像是失望至极，像是第一次认识洛繁花，像是在看一个万恶不赦的罪人一般。
……
看着郑子谦的这一双眼神，洛繁花心里蓦然一冷，她知道这样的眼神，洛老太太，洛伊儿，还有洛顺他们，都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她一点儿也不陌生。
“所以，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她不愿再看到这样的眼神。
“你怎么可以这样！”郑子谦气愤极了。“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去跟清柔道歉，你，呜！”
一个枕头砸在郑子谦的脸上。
“你给我滚！”听到郑子谦的话，洛繁花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但她，不想听！
“听到没有！你给我滚啊！”洛繁花不顾自己还吊水的手臂，狠狠地用身边的东西砸向洛子谦。
“洛繁花，你！”郑子谦没有想到会这样，洛繁花会这么蛮不讲理，“洛繁花，你别太过分了！你”
“滚！”
一个个东西砸过去，砸向郑子谦。
整间病房里，噼里啪啦的响。
只是幸运的是，洛繁花只是盲砸，除了第一个枕头，其它的东西，都没有砸到郑子谦
……
“这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