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客厅的沙发上,时御和斯贝两人正坐着。
偶尔只有一两个佣人路过,而且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两三个。
两个男人一言不合,静静地干着自己的事情,比如……看手机。
然而,斯贝总会时不时想楼上瞥一下,有些忧心。
突然,斯贝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回过头来,不小心与时御目光相撞。
两双目光相交几秒,中间似有一瞬间电光霹雳闪现。
两人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打探与严谨。
看出了斯贝眼里的防备与担忧,时御浅笑解释:“不用担心,时景是不会做什么伤害繁花的事的。”
然而,闻言,斯贝嘴角悄然上扬,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可是有些人,哪怕什么也没做,对别人也可能会是一种伤害。”
“斯贝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时御嘴角一直微微上扬的弧度立刻淡了几分,眼眸当中也突然有略微的寒光乍起。
“你懂的。”斯贝也不遮掩,身为两人之间的人,时御应该也清楚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拿起佣人给自己倒的茶,垂眸,掩盖眼里乍起的精光。
时御淡然一笑,看上去文质彬彬,加上身上的白衬衫,倒像个文弱书生,“不知道斯贝先生认识繁花多久了?”
斯贝默了默:“很久了。”
“那她应该有跟你提起过她在国内的朋友吧。”
“时先生问这个做什么?”斯贝放下茶杯。别说朋友,就是家人,繁花也不曾跟他们提过一星半点,自己还是跟着一起来的S市才知道的繁花的身份。
“繁花是我的朋友,又比我小,自然是要关心她在国外的生活。”时御的语气理所当然。
“这样啊。”斯贝脸上的笑越发的真切,但眼眸中,却是寒冰般的讽刺。
“繁花和我们生活的很好。”
“……那就好。”对于斯贝避而不答上一个问题,时御一时间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
“繁花看上去和时先生关系不错。”斯贝试探性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还行,认识这么久了。”想当初在詹老师家第一次见面,繁花还是个小女孩,一转眼……
时御眼里闪现出一丝无奈。
长成大姑娘了,性子好像也变了不少。
斯贝像是自顾自问:“认识很久了吗?”
“几年了。”应该也有六七年了吧。
斯贝闻言一笑:“我也认识繁花有几年了。”
语气里有若有若无的挑衅。
时御身体一顿:“……”
“时先生姓时,莫非是S市时家的时?”
时御认真看向斯贝一双海蓝色的眼眸。看似普通好奇的问题,却暗藏陷阱。
“正是。”不过时御对于这个倒是无所谓,“斯贝先生真不愧是Fashionable娱乐的太子爷。”
“哪里。”
两人的交谈之中,无形的硝烟四起,似有电闪雷鸣,火药味有些重。
只是时御依旧是脸上挂着笑意,神情不变。
最后,只留斯贝一人在客厅里待着。
见这么大一个客厅,只剩下自己一人,斯贝莫名感到后背发凉。
再想起时御一成不变的笑脸,斯贝更是心里发毛,繁花认识或是招惹的,怎么各个都是人精啊。
心里这样想着,斯贝看自己的手机,上面有还几个来电显示,而且都是同一个号码打过来的……
……
来到书房。
时御一眼就看到了书桌后的席时景,双手撑着额头,思考。
听到时御进来的声音,他沉着沙哑的嗓音:“进来前先敲门。”
时御嘴角微微一抽:“下次我一定注意。”
看着席时景下颚上,浅浅的青色。
时御能感受到,他的眉目,冷得像是结了冰霜,眼眸当中如同淬了冰刃。浑身四周也暗沉的不得了,甚至,还有一点儿颓废的感觉。
颓废?
时御叹了叹气,这个词,可一点儿也不适合席时景这个男人。
从自己认识他开始,他永远都是冷静沉着的,甚至可以说是冷漠无情,在他身上,自己不曾看到过一点儿温情和人气,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人。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动了感情……
“刚才我和那个斯贝聊了一下,是个聪明人。”
席时景不咸不淡:“嗯。”
“他也挺关心繁花的。”
“嗯。”
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看上去无欲无求。
“繁花她,和你说了什么?”不然,席时景也不是是这幅落寞的模样。
“……她想和我两清。”
两清?
时御抿了抿唇,他知道,繁花是一个倔性子,不然当初也不会闹成那样,她都决定要两清了,那这件事真的是很难改变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若说席时景会因此而放弃,时御自然是不会相信的,要放弃,这四年是干什么的?
“……日子,还长着。”席时景薄唇轻启,吐出这样一句话来,眸底暗涌翻滚。
日子还长着,他有耐心,一点一点打动繁花的心,实在不行,大不了用一辈子,耗着。
听明白席时景话里意思,时御默了。要他说,繁花和这个人的脾气都是一样的,死心眼。
然而他也没谈过恋爱,更没有对一个人动心过,他并不能明白席时景这是何苦?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帮席时景。
“要是玉儿和正奇在就好了。”时御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如果他们在,繁花可能会更容易心软。”
“不过……”像是想起了什么,时御轻轻挑眉,看向席时景,“你可以用一下苦肉计,指不定繁花一心软,你也就可以乘虚而入了,毕竟她曾经真心喜欢过你,你……”
时御觉得自己的话很有道理,说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发现席时景一直盯着自己。
眸子晦暗深邃得,像一个冰冷无底洞,光看着就足够让人心里发毛。
“咳,那啥,我不说了。”
“……”
席时景无奈:“你先出去吧,我先一个人待一会儿。”
“嗯,好的。”时御暗地里摇摇头,对于这种事,他还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有人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那句话刺激到了席时景了。
走到门口,时御还是回头说了一句:“其实我觉得苦肉计还是可以的。”
“我知道,谢谢了!”席时景没有耐心地点点头。“你快点走吧!”
咔——
整个房间再次寂静。
“……”
席时景突然喃喃自语道:“曾经真心喜欢过吗……”
“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洛繁花的话,在席时景耳边记忆犹新,那般的决绝坚定。
一种名为落寞的神色在席时景眼眸当中渲染开来。
“那如果……能不能在给我一次机会,再喜欢上我呢?”
低沉的声音,似卑微无比的祈求,难以启齿,弱不可闻,在这寂静的房间里,也难以听地清晰。
……
在客厅里斯贝就这样看着时御上楼,又突然下来,然后又在自己眼前坐下。
时御:“斯贝先生看什么呢?”
“没什么。”斯贝皮笑肉不笑:“就是觉得这瑾芳庭建造得可真是不错,奢侈而不失低调,低调却又不失华丽,华丽而又风雅,看得出来设计的人花了一番苦心啊。”
“还好。”
斯贝话音刚落,席时景突然出现,接上他的话。
斯贝浑身微微一僵,循声望去。
只见席时景站在那里,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钟妈。”
“先生。”钟妈走到席时景身边。
“这里的衣服等一下你拿去给繁花,让她换上。”
钟妈:“好。”
“等一下的午饭,按繁花的口味和习惯来,菜尽量清淡点,她发烧,刚好,不能吃太油腻的,”
“是。”钟妈一一应下,脸上也没有任何其它的神情。
跟钟妈交代完之后,席时景看向斯贝,神情冷漠淡然,眼眸像是深不见底的冰谭,削薄的唇微启
“时间不早了,斯贝先生要留下来和什么一起用餐吗?”
话音刚落,斯贝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那就,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