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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吉月像小时候,每一个下暴雨的夜晚一样,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借着被子,能够让自己坚强些。她怕黑,小时候在外公家,不能开着灯睡觉,她就只能整个人躲进被子,外婆要陪小表弟睡觉,没有时间理会她。小表弟只有晚上睡在外公家,他爸妈一般都上夜班,夜班工资翻倍,第二天早上就会抱着熟睡的小表弟回家。

她看见过一次那样的画面,让她有些难过。之后每天早上都不会出卧室门,在小表弟爸妈来接他的时候。

冯爸爸冯妈妈一直以为是没有陪着吉月成长,错过了吉月的童年才会导致现在不太亲密的关系,其实除了这些,吉月更难以忘怀的,还有被迫成长的疼痛。

在外公家不能任性,小孩子也要跟着大人干活儿,吉月外公现在都在干农活,以前,吉月太小了,力气不足以背着背篓,外婆会给她背着背篓,到山坡上,吉月要一个人割一背篓的猪草,小小的手心布满伤痕,吉月最初也哭过,外公叫她坚强点,以后吉月再也没有叫过苦。。。

晚上九点多了,吉月从被窝里爬出来,有些饿的吉月用宿舍里的小电锅煮了面条,随便放了点辣椒,又是一餐。头发乱糟糟的,随意用橡皮筋扎在脑后。看来需要剪一下头发了,吉月心想,这次干脆就剪成短发吧,免得以后麻烦。

吃完面条,吉月就去那个简陋的卫生间洗了一下碗筷。看着那个她晕倒的角落,吉月在想那天李景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救她的呢?应该着急坏了吧,尤其她还晕过去了,失去了意识。吉月想着想着,心居然抽痛了一下,筷子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响亮的声音,吉月蹲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好难过,李景然,我好难过,你别不理我。。。”吉月哭着自言自语道,“我错了,我再也不发脾气了,李景然。我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吉月在卫生间蹲了一整晚。

早上,外面的光照进宿舍,也照在了吉月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躯上,吉月整个人笼罩在阳光中,泛着白光,皮肤显得透明状,好像要消失了一下。吉月挣扎着站起来,捡起地上的筷子,扔进垃圾桶,没有理会洗手池里的碗,像个老人家一样,蹒跚地走到床边,缓慢坐下。

吉月在床边摸出手机,给年级主任打了一个电话,请了一天的假,年级主任在电话里听到吉月的声音,感觉不好,问吉月发生什么事情了。吉月咳嗽了几下,说感冒了,有些难受,想休息一天,主任答应了,嘱咐吉月好好休息。

请完假的吉月倒在床边,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经过昨晚,眼泪都流干了,两只眼睛通红,感觉充血了,吉月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不清醒。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李景然,在她已经清楚对李景然的感情之后,但他们没有机会在一起了,她昨天拒绝了李景然。。。

林涛在期待冯老师的英语课,他想看看冯老师怎么样了,不过他妈妈今天早上专门给他说了,让他不准去问冯老师和舅舅的事情,他有些郁闷。一直期待着的林涛看到本该来上英语课的冯老师没来,换成了语文课,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说冯老师请假了,他来暂时替一节课。

“好了,同学们,老师知道你们很喜欢冯老师。不过今天冯老师有事请假了,来打开语文书,翻到。。。”

班主任的话没有唤回林涛的思绪,他只听见冯老师请假了,在和他舅舅闹掰后。林涛很担心,但是他也没办法现在去看冯老师,只能耐着性子上完班主任的语文课。一下课,林涛就冲到讲台上,向班主任打听冯老师的事情。

“老师,冯老师怎么了?生病严重吗?”林涛焦急地问。

你们冯老师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啊,我也是才接到通知,让我来替一节课,不过,林涛,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给你冯老师打个电话问一下吧,也该关心一下你们尽责的冯老师的。“

“好的,那麻烦老师你问完之后能说一下吗?我很担心冯老师。”

“好,我知道了。不过,林涛你这样我可要吃醋了,只关心你冯老师。”班主任还不忘打趣一下林涛。

“哎呀,老师。你下次生病没来上课,我也这么关心你好了。”林涛见招拆招,他可不怕班主任。

“臭小子!咒我呢。”班主任哭笑不得,“好了,准备一下下节课吧,下课来办公室,我告诉你冯老师的情况。”

“谢谢老师。”林涛诚挚地道谢。

“没事儿,好好上课吧。”班主任说完就夹着书走了,他得去给冯老师打电话了,不然林涛同学估计要急死了。

班主任果然一回到办公室就给吉月打电话了,”冯老师啊,我是赵凯,你现在在哪儿啊?没事儿吧?“

“咳咳~赵老师啊,我没事儿,刚吃完药在宿舍休息呢。麻烦你今天给我替课了,谢谢啊。“

“小事儿,冯老师没事就好,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班上的林涛同学担心死了,一直催着我打电话问问呢,这孩子还真是喜欢你呢,冯老师,哈哈哈!“赵凯想着林涛刚才的表情就像笑,稚嫩的脸上布满担心,真是个傻孩子。

“这样啊。。。那麻烦赵老师给他说一下吧,让他不要担心。“

“我会的,冯老师休息吧,再见。“

“再见,赵老师。“吉月想到林涛,就想到了李景然,他的外甥知道她请假了,李景然应该也会知道吧?应该会联系她吧?吉月真的很恼火自己,为什么老是把话堵死了,不留一点余地。她想,就算李景然知道她生病了,估计也不会理会了,毕竟昨天她给了他难堪。

吉月自嘲道,算了,不想了。之前没有李景然她不也好好的吗?熬过去就好了,没了爱情,她还可以加油她的事业啊,她还有一群喜欢她的学生,她该高兴起来才对。吉月干脆继续蒙头大睡。她现在是病人,要好好休息才能尽快康复,她才能返回她的课堂。

或许是上次惊吓之后,身体没有保养好,又经过昨晚的折腾,吉月感觉越来越难受,后来发展到趴在床边呕吐起来。空腹的吉月根本吐不出来什么,苦胆水都吐出来了,吉月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全部都在和她作对。

最后实在没办法,睡也睡不着,吉月挣扎地做起来,慢慢收拾自己的仪容。收拾好了就去了医务室,扛不住了。

到了医务室,医生看吉月难受的模样,赶忙过去扶住快要晕倒的吉月。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这么严重?“医生有些责备吉月不早早就医,一直拖到这么严重才来。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昨晚受凉啊,头疼。“吉月说话的声音都微弱了。

医生这下子也不好教育吉月,“好了好了,快别说了,我给你看看。“医生经过简单的诊断,确认了吉月是发烧了,又给吉月挂了水,”你睡吧,我给你看着。“

“谢谢,咳咳~谢谢医生了。“吉月睡过去了,其实今早请完假后,吉月一直没有进入深度睡眠,一直很难受。

等吉月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挂完水了,医生似乎不在。吉月小心从床上坐起来,低着头整理衣服的吉月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李景然。李景然没说话,悄悄地看着吉月。直到吉月下了床,结果系不上鞋带时,李景然走过去,蹲在吉月面前,拿过她手里的鞋带系了起来。

吉月被吓到了,呆呆地看着李景然,李景然给她系了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李景然站起来的时候,顺手扶了一把吉月,让她坐在床边,李景然就这么看着吉月。深邃的双眸,深棕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吉月苍白的脸。

谁都没有打破此时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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