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燕燕生的肤色红润异常,又因为哭的时间太长一张脸像擦了胭脂一样,杜柏舟这话刚出口,就看见她红扑扑的脸骤然发白,眼神微晃。
这一看就是他猜对了,而且如果杜柏舟没猜错的话,这件事不是小事,除了自己村子里所有人都知道,也是有人要杀自己的原因。
“哥哥说什么呢,家里一向是哥哥做主,有什么事是哥哥不知道的?“
杜燕燕擦了擦眼角的泪,慌乱的起身。
“我去给哥哥倒茶。”
杜燕燕背影淡薄,看着好不可怜的样子,杜柏舟不知道是因为吸收了原主的记忆,还是本能的怜惜她,心里只觉得酸涩。
“燕燕,哥哥险些就被害死了,你可要想清楚,如如若找不出那个想害我的人,他必定会来杀我第二次。“杜柏舟压低了声音。
“咔嚓!“
杜燕燕手里的杯子应声而落,摔的粉碎,她楞了一会儿,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
原来几个月前村子里来了一行几个镇上的公子哥,说是游山玩水散心作诗,结果在村子里胡作非为,他们几个都是有权有势,家里的庄子就在我们村子附近,村长根本不敢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开始只是追鸡斗狗,后来杜燕燕偶然外出迎面撞上这一群人,他们见燕燕长得眉清目秀的就起了歹心,当场想要掳走,青天白日的
村子里的人自然是拦住了,结果其中一个公子哥缠上了燕燕,非要纳回家,燕燕自是不肯,说是再逼就以死明志。
那公子哥还没上手,也真怕燕燕真的自尽了,但是他也没想就这么撂开手,所以直接找到村长,村长也不想看他祸害燕燕,只说家里
还有个哥哥,向来宠爱这个妹妹,不会同意让做妾或者通房的,原意恐怕是为了让这个公子哥放弃,谁曾想,他竟丧心病狂想要杀了哥哥。“
杜燕燕一阵后怕,擦了擦眼角仔仔细细的看着杜柏舟。
“要是哥哥真出了事,我也跟着哥哥去了!“
“胡说!“杜柏舟低斥,摸了摸杜燕燕的头,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心里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反而压了一块大石头。
照着这事情的发展,他敢动手要杀杜柏舟,那别的事也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至于为什么要杀杜柏舟,恐怕是觉得
杜燕燕若是没了哥哥应该更好上手霸占。
“燕燕你这几日尽量少出门,你安心,这件事哥哥会处理好的。”
安抚了杜燕燕,杜柏舟把门窗都关好,屋前屋后转悠了几圈以后才匆匆往杜老二家走去,他有件事想和村长商量。
杜柏舟到的时候,杜老二正在吃饭,桌子上猪头肉还冒着烟,似有若无的肉香直往杜柏舟鼻子里钻,他顿时有点儿饿了。
看到杜柏舟,杜老二也有点儿愣神,恍惚了一下搓着手站起来。
“柏舟来了,你看来的多巧你二奶奶刚做的猪头肉,一起坐着吃点儿?”
正好饿了,杜柏舟嘿嘿笑了笑,撩了衣袍不客气的坐下。
“行!”
本来这句话就是客气客气,杜老二也没想到杜柏舟会真的坐下要吃,不过转念一想恐怕这小子好久没吃过肉了,现在又中了秀才,往后必定有前途,分他几口肉吃也不是什么大事,当下神色几个转变客客气气的坐下。
“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杜柏舟塞了一口肉胡乱嚼了嚼,虽说满嘴肉香,但总觉得少点儿什么,和现代的猪头肉比起来差的远了,放下筷子。
“燕燕已经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
明朝这个时候香料的存在应该很少,尤其这种穷乡僻壤的,调味也只有粗盐而已,肉腥是压不住
的,杜柏舟想的有点儿出神。
杜老二神色却已经变了,开门见山的问。
“你想做什么?”
知道了这件事来找他,心里肯定是已经有个成算,就看这小子想做什么事了,是妥协还是硬碰硬?
“我准备去告官。“杜柏舟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来是想问问二爷爷,那几个公子哥的名字底细,告官这件事简单,问题得先搞清楚那伙公子哥究竟是镇上哪户人家的,思来想去也就村长有可能会知道些底细,杜柏舟这才来找杜老。”
杜老二听到杜柏舟要告官,脸色一变,猪头肉也顾不得吃了,放下筷子惊问,“你要告官?
“是。“
杜柏舟点头。
明朝的宪法已经很完全了,杀人未遂也是要治罪的,想要解决眼前的危机就只能送那个公子哥去牢狱里走一遭了。
没想到杜老二拍桌而起,厉声说道:“不妥!
他年迈的脸上满是惊惧,花白的胡子抖动着,“你一个穷乡僻壤的小秀才,如何跟….…跟那些人斗?你去告官事小,给村子招祸事大!”
杜老二的反应杜柏舟一点儿都不惊讶,从杜燕燕简单的叙述里,他已经听出来杜老二的态度,他不敢甚至害怕得罪那位公子哥。
他拂袖背在身后,斜着眼睛看杜老二,“二爷爷,咱们都姓杜,我今日来问你,是把你当做长辈看侍,既然二爷爷不愿告知,那柏舟只能想别的办法了,告辞。”
拱拱手,杜柏舟准备离开,杜老二却叫住了他,“你可想清楚了,别一时意气用事到时候追悔莫及!“
“自然。“杜柏舟长身玉立,显得卓然,“他既已动手要杀我,就再没可以追悔莫及的事,什么事能大过我这条命去?”
“你执意要告官?”
“是。”
杜老二下了很大决心,冷冷说道,“我是杜家庄的村长,决计不能让你一人害了整个村子,你若执意告官,就别怪二爷爷狠心赶你们出杜家庄了。”
杜柏舟摸摸鼻子,根本不在意他的威胁,抬脚迈出去,这杜老二是杜家庄的村长不错,他又不是土皇帝,说赶谁走就赶谁走,比皇帝还威风?
话虽然说的很满,杜柏舟回到家面对红眼圈的杜燕燕,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一是那公子哥的底细,二是村长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