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耶,真有意思,这像拍电视剧,太搞笑了。”舒银花笑得咯咯脆响。花前月下两人相依着有一搭,没一搭向华灯初上的大街走去。马路上满眼都是小车的头灯、尾灯,两旁的霓虹灯热烈得有些过份,简直叫人目不暇接,双眼发花。路过巷口,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互不相识,既热闹又冷漠。舒银花说:“今晚得早点休息,明天不能睡早床哪。”牛成坏坏地搂紧她,“你妈要你多快活一点呢!”
舒银酸得热泪模糊,想来实在不该花两千八百元做双眼皮的。她很想过去助一臂之力,可脚一直挪不动,她知道体贴心疼无济于事,要真心助他就不能整天坐在出租屋里,就得去找份工作。天上不会掉下馅饼,没有倾国倾城的长相,过人的天赋,或雄厚的资本就得踏踏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无论男女,无论情人、老婆同一个道理,勤能补拙才是最好的办法。她明白自己不属于天生丽质,绝代佳人的一类,仅有的一点姿色马上就要过期作废……玩的本钱越来越少了。
舒银花马不停蹄地奔波于大街小巷,墙上、电杆上、宣传栏里新贴的纸张她都会驻足流览,店铺门前的招聘启事更不会放过,她虽然只有小学文化水平,那些基本的常用字还是能看懂的。上午“火辣辣湘菜馆”大玻璃门刚打开,年已半百的男人睡眼惺忪,酒糟鼻下哈欠连连。舒银花上前问他,“您是老板吗,这里招服务员?”
酒糟鼻愣了下,面对天上下凡的美人,他忙不迭地恭维,“是是,你想做吗,我这里刚好要一个。”舒银花踟躇不前,“想是想做,可我不会讲白话。”酒糟鼻岂能放过这一机会,连声附和,“没问题没问题,我这里其他几个服务员都不怎么会讲白话,我们都是南湖人,听口音你也差不多?”
舒银花有了些许的亲近感,“你们这里一天上班几个小时?”酒糟鼻猥亵的目光在她身上恣意妄为,“上午九点到下午两点,然后四点上班到晚上九点,包吃包住九百。你要是不高兴同她们住在一起,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单间。”
舒银花包罗万象看了眼堂厅,十几张桌子椴木打造,只涮了白油,桌面上木纹清晰,树结巴轮廓分明,谷黄色地面砖一尘不染,空调、冰箱、彩电应有尽有。她喜欢上了这里的环境,私下扯了把衣襟,避开他锋芒的视线,“不用啦,我自己租有房子。”酒糟鼻高兴得嘴角上翘,门牙上的烟垢暴露无遗,“那好那好,今天就可以上班,快进来呀。”
这般长相的女孩也配做服务员?可见这酒店的档次了,舒银花正纳闷时又进来一名店员。那女人叫谭姐,四十来岁,颧骨凸出,油头粉面,略带几分敌意看了下新来的服务员,好像抢了她的饭碗。舒银花觉得此人老来卖俏,花里胡哨,绝非善类,不予理睬。谭姐询问的目光转向老板,酒糟鼻径直进了里间,谭姐尾随其后跟了过去,隐隐约约听到她嫉妒的言语,“什么时候觅了个狐狸精?你老婆回来不收拾你!”再后面唧唧咕咕的声音根本听不清楚。
吃饭时酒糟鼻不同厨师们一桌,偏要近距离挨着美眉。让人一寸,得理一尺,舒银花怕闲言碎语,挪了下屁股,腾出个空位。谭姐趁机插了进来,在酒糟鼻大腿处捏了一把,时不时拿眼睛同他说话,故意作给新人看。舒银花意思到他俩的关系非同寻常,惹不起躲得起,于是起身离座,端着饭碗站一边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