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成西装革履,道貌岸然地立在小黑板前,津津乐道,“各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有一家夜总会和一家俱乐部计划录用我们五名工作人员,到时大家都有机会进入高档娱乐场所,收入再就不是用千元计算了。所以,希望你们尽快充实自己,提高交际水平,掌握技术要领。我相信只要在这里干过一段时间,你们都会身价倍增,前境广阔……”
舒母内心有愧,两眼泪汪汪地说:“罗伯,这事我去付子昂不一定答应,男人的面子大,您去一趟,要是不行的话只能找霍新龙的手扶车了。”罗伯离开后,两个女人忙着擦踏板上的呕吐物,收拾衣服。舒母和汉生大叔将舒会计沾满粪便的裤子换下,然后灌热水喂药。
付子昂买下的两间屋子虽然是平房,装饰之后华耀生辉,别有一番洞天。绿色卫生墙裙连贯三方,彩色地面砖赋予立体感,神龛位置硕大的玻璃镜,室内能看得外面,外面能观赏里间,沙发、茶几、彩电、冰箱一应俱全。罗伯敲开铁门,小俩口递烟敬茶,十分热情。事情紧急,罗伯立于沙发旁直奔主题,“小付,你户口虽然不在我们渔场,但这房子已经买过来了,生得亲不如住得近,有些事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才更显出一个人的品德。你是个清白人,客气话我不多说啦,这时候舒会计得了急病,痛得床头爬到床尾,蛮危险的,医院救护车来不了,我们想租你的面包车跑一趟,车费好说,人家给多少他一分也不会少。”
面对这个难题,付子昂三思之后给出了答复,“罗伯,要是您或者说渔场其他职工生病,我立马上路,连油钱也可以不要,舒会计的事我不能去!”
罗伯住得近,从未听说这两家吵过嘴,红过脸,只是刚才从舒母的语气中感到他们有过节,是什么深仇大恨让付子昂惦着不放?罗伯一头雾水,坐下来问:“怎么啦?”
付子昂勉为其难地掏出了肺腑之言,“说内心话,舒会计这人还过得去,只是他老婆心计太深了,一会儿猫脸,一会儿狗脸我不敢同她打交待。初来乍到时她店子里电话打不出去,我找朋友帮她修好了,不错,那是电信局的义务,可以不抽烟不喝饮料,手机话费我也心甘情愿贴了,但你不能昧良心讲话呀!第二天我问她,您猜她怎么说?她说是她女婿来修好的!这就出怪,你女婿是电工管到渔场七公里外的电话线路上去了?管到电信局的机房里去啦?这人太狡猾,太阴险,佛口蛇心,我现在买东西宁愿去远一点的地方。”
罗伯哦了一声,笑道:“你是个开车走四方的男人,何必跟婆婆妈妈一般见识?君子不计小人过,算了!”
付子昂满腔义愤,绘声绘色,“我可以不计较,就怕她缠上脱不了身啊!去年春节前她在镇上进了货,顺便搭我的车回来,邻里之间能说不肯吗?结果破了四瓶白酒。她说那酒是着名品牌,每瓶批发价五十块,要我和她各承担一半责任。我得了她一包五元钱的烟,赔了她一百元,您说我能不计较?钱是小事,太欺负外地人了。舒会计不是不清楚,但凡他说几分公道话,我心里也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