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恙和兄贵们从中午就开始搬砖,一直忙到晚上,这会儿累的都站不起来了。为了尽快搞定其他工作,蒲通仁只能选择让白发老野人带着他的小弟来帮忙了。
至于可怜的小无恙,累的不行还要被拉着当个翻译。
虽然她看起来趴在蒲通仁背上的时候挺开心的。
蒲通仁没管在自己背上跟条咸鱼似地瞎姬八晃荡的无恙,直接去洞里面把躲着偷看的白发老野人拉出来,让他在自己面前看着,然后随手捡了块石头,用铲子磕了快石板出来。
随后在洞口找了块无恙那么长的扁平石块,示意白发老野人带着其他跟他一起干活的小野人们一起把石头搬进去打磨平。
至于为什么吩咐他们弄这个,其实是几分钟前蒲通仁看了看手臂上并不存在的空气手表,感觉到饭点了,除此之外石板还能用来烧干盐水和熏制肉类,作用很多。
今天先来波石板烧肉,明天弄个肉汤,总有一天能彻底征服这群原住民。
蒲通仁把无恙放那里,示意她当个监工,然后找上了跟着自己忙了一整天但还是精力旺盛的兄贵大哥,把刀给了他,自己提着铲子来到虎尸边上。
这几天天气冷的就比结冰点高不了几度,时间也就过去了两天,但虎肉被切开的地方还是有淡淡的酸味和臭味散发出来:这是切口处的氨基酸被微生物分解散发的气味。
看来这个世界的微生物也是蛮发达的,可惜没有显微镜,无法一窥其真容。
为了不让食物被浪费,蒲通仁决定尽快彻底吃完这头类剑齿虎,只留下虎皮和虎骨这类可长期保存的东西。可惜暂时没有盐,无法长期储存肉类。
得益于恶劣的天气情况,小野人们终于可以迎来人生中第一次畅快的饱餐了。
蒲通仁把铲子的锋面对准虎皮上的大口子戳了进去,然后小心翼翼的顺着虎皮和皮下脂肪的接口处开始将它们的连接膜割裂开,随后将肉给挑出来放在一边的石头上。弄了几分钟后,看着自己切下的几斤肉和完好无损的虎皮,小仁同学又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示意兄贵哥照着做。
兄贵哥虽然脑子愣愣的,不明白为啥这个新来的大哥要对食物这么小心,不过命令还是会听从的。他接过小仁同学手中的铲子,开始顺着之前划开的地方切肉。
而蒲通仁则拿起了心爱的小刀刀,开始料理起虎肉来。
想要在没有调料的情况下做出能够入口的烤肉,油的选用至关重要。而他目前为止未曾发现过产油量能够满足食用需求的植物,所以只能选择用虎身上的脂肪层来代替。
用刀挑开切下来的肉的隔膜,眼看着滑腻的脂肪就从中流了出来,然后用早就准备好的凹面石头接住放好。
不得不说这只虎哥哥虽然身处天寒地冻的地区,长的却是一身膘,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可怜无辜的小生物才吃的这么胖。
这边两人欢快的切着肉,那边的无恙又闲不下来了。她见她捡回来的冇问题对打磨这些石头兴趣蛮高的,于是挥挥手招来一群半大小兔崽子,几里哇啦的告诫几句,然后让他们去洞口外面的山坡上搬些大块的石头回来。
而她自己则在地上用一连串的懒驴打滚从山洞正厅滚到了老远处用来存食物的旁洞里边,对着蒲通仁的屁股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差点没让他嘬上一口生虎肉。
蒲通仁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大跳,惊慌的提刀跳起,茫然四顾,老一会才看见躺地上对着自己傻笑的无恙。自己给她披的衣服这会变得和抹布似地裹在她身上,如果无视她四肢上茂密的体毛,那活脱脱就是一个天桥要饭的傻妞。
不知道这姑娘犯啥毛病,就喜欢一天到晚跟在自己后面傻乐。不过看她这嘚瑟的样子,说明那边的石板应该差不多弄好了。于是蒲通仁一手抱上地上处理好的肉和脂肪,一手拎起躺地上的无恙,返回了山洞主厅。
这里估计很快就应该改名叫饭厅了。
等到了后,蒲通仁才看见那里多了群趴着喘气的小野人崽子,和一大堆不同大小形状的石头。虽然一时半会想不出这么多石头有啥用,不过他大概知道这是无恙使唤小崽子们去做的。于是他回头往无恙头上弹了个脑瓜崩以示鼓励,看着女孩抱着脑壳鼓起腮帮子的样子他居然觉得有些萌。
小蒲通仁在靠近洞口方向试了试风向,确认没有往洞里面吹的歪风后,他用野人们之前凿出来的斧面刨了个大型的土灶出来,随后拿石子垫底、贴边加固,挖好通风口,将这里作为之后做饭的专用土灶。
白发老野人不知道啥时候摸了过来,躲在无恙后边偷偷看着。刨炕的时候蒲通仁没理他,怕他一个不好给弄得前功尽弃,这会主要工作搞定了,就不允许他继续在一边偷懒了。
蒲通仁示意无恙把白发老野人拉过来,然后抱了堆柴火过来,续了下之前专门留存的火种打燃了火,又伙同几个眼见准备吃饭积极围过来帮忙的兄贵一起把石板架好。
随便找了几根细长结实的树枝,到外边的小溪里面刮皮洗净,就可以开始烤肉了。
虎身上取下来的脂肪放在烧的滚烫的石板上没一会就开始滋滋的冒着油。不同于食草动物的肉,一种明显的含硫氨基酸带来的香味急速占领了围了一圈的人们的鼻腔,疯狂的刺激着他们饥饿的胃囊。
不愧是食物链上层,香气都这么与众不同。
如果不是原始社会强者优先制度的根深蒂固,估计现在那群躁动的小崽子早就上手直接去摸刚榨出油的脂肪往嘴里塞了。
用手在油表面试了试油温,感觉油热的差不多了,蒲通仁用筷子夹起一片肉就往上面铺去。炙热的油温瞬间烫热了虎肉的表面,散发出一阵突兀的蒸汽,肉里面尚未流干净的淋巴液和血液,加上破裂的细胞流出的细胞液,一起被锁在了肉中,慢慢的被表层的温度煮开,形成了所谓的“汁水”。
看的边上围的人口水流了一地。
可惜没有孜然和辣椒粉,无法让这道烤肉达到它的极限,只能就此满足于肉本身的鲜味。何况这种方式还能有效的让野人们克服对火焰的恐惧,顺便加大自己的影响力,一举数得,暂时无法吃到完整版烤肉的遗憾也可以接受。
蒲通仁把差不多熟了的肉加起来放嘴边吹了吹,然后递给了边上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无恙。女孩一点犹豫都没有就一口咬了下去,然后连忙哈着气咀嚼着嘴里那块肉,看起来吃的蛮欢实的,嚼都没嚼烂就咽了下去。
女孩此时还是野人们的老大,她先享用食物是理所应当的事。
等再烤了几块肉喂饱了嗷嗷待哺的女孩之后,蒲通仁就示意白发老野人过来,把手上的筷子递给他示意他接手自己的工作。
而他自己在给无恙投食的时候随便吃了两块垫肚子,等放下手里的活就跑一边去把还在切肉的兄贵哥叫去过去吃饭,自己则拿着铲子和刀子跑一边堆木头的地方去了。
过滤盐卤需要点工具,这种精细的活就不为难白发老野人了。
兄贵们弄来的木头并不是很粗,手上只有木质工具的他们,也很难砍伐粗壮的树木。小仁同学只能在一堆横七竖八乱摆着的木头之间翻找出几根相对合适,看起来顺眼的,拖出来放一边备用。
随后他把自己宝贝的小铲铲把手第一段拧开,露出里面的凿子,厚实的刀背和闪着寒芒的凿尖还忠实的保留着它从实验室拿出来的样子。
随便找了块石头当锤子,然后他把树给拦腰凿断,再弄成华为P30那么高的木桩,随后围绕它中心给凿了一圈洞,用石头压着用力一绞,一个既不美观也不实用的杯子就弄好了。
然后把杯子掏空,底部留出一个杯口四分之一大小的洞,等用的时候填上木炭,就是最简单的过滤漏斗。
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能用就行。
等弄出一组丑不拉几的漏斗,蒲通仁把它们重成一摞,端着返回了用餐大厅。
大厅里这会吵吵嚷嚷的,一大堆人围在一起。
很明显,小野人们此时仍然处于疯狂的进食状态。整个大厅从蒲通仁离开后就开始变得乱糟糟的,之前躲起来的小崽子和妇女们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围着灶台,撺掇着烤肉的老野人分食石板上的肉块。
这边更过分:一大群小野人手没洗就抓着肉往石板上扔,时不时从人墙中长出一只手抓起一块肉咬一口,感觉还没熟就丢回去,感觉熟了就全丢进嘴里一口吃完。
也有的直接抢了边上被兄贵哥整理好的肉块就跑,躲到自己的窟窿里边取啃。
可怜的白发老野人被挤的只剩一个角落,只能一手一根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动前面小的可怜的肉片。
兄贵哥更惨,被一堆人围在里面蹲着烧火,明明现在天气冷的不行可他的汗水都在地上积了个坑。
蒲通仁对于这种混乱的情况非常恼怒,如果在领头的离开后就连基础制度都无法维系,那想要改造他们的难度将成倍的增加。
但想要改变野人们的行为习惯不是靠着地位强行规范就行的,只能在以后慢慢的改变他们。
他把无恙从洞里边抱出来,借助无所不能的翻译姬的力量加上领头人的威慑,蒲通仁勉强让野人们排好了队,大家轮着来一人领一块肉。
可以非常明显的看出后面有些之前没怎么见过的面孔上浮现出了厌恶的神情,有两个年纪有点大的野人还在用一种仇视的目光望向限制了他们抢食物的蒲通仁。
然后他们被无恙瞪了一眼,就又缩了回去,身体还不由自主的往队伍后面躲了躲。
蒲通仁在一边摸着下巴思考:明明智力尚未有合格的发展,仇恨的感情却能够滋生吗?
不愧是人类的原罪之一,那群哲学家说的不错。
蒲通仁懒得去理会那几个对自己不满的野人,如果连排队吃肉比之前的哄抢要快很多这一点都不明白的话,那说明他们智力也不过如此。智力不足的野人再怎么恨自己也没什么影响,如果到了最后一步无非是放弃他们而已,作为自诩的族群新首领他明白有时必须要除去一些害群之马才能有更好的发展。
他把早吃饱的几个兄贵哥叫过来,背上无恙,让兄贵哥拿着临时弄出来的漏斗跟上,下山去了。
今晚上就通宵干活吧,等忙活完这一阵让他们好好休息几天。
这会趁着月光正亮,下去顺便处理下二人手上被磨开的伤口,回头让他们每天带着兄贵们干完活也要做好防护和保养,这群充满活力和激情的兄贵加无恙是野人族群里对自己帮助最大的人了,最多加个白发老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