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
要是个富裕人家的少爷该多好,偏偏是个贵族,还是个具备夺嫡资质的王爷。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人家还是成王称霸之路,被波及的人有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远离,绝对要离远一点。
回到东厢房不久,小青拿来了晚饭,梦夕没有心思去看饭菜的品类,草草地吃了几口,心里不停地思索着……
梦夕从来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她从孤儿院出来,最大的愿望就是平平安安过完一生,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别给大家添麻烦就满足了。
本来信誓旦旦要讨回公道的梦夕,在自己脆弱的生命面前,清白貌似不值一提。而且,也希望那位王爷也把这件事情忘记得干干净净才好。对于一个要逃亡的人,不被记住,那就是上天最好的馈赠。
再说,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如果自己真是个存心要对六王爷不利的人,或者是被人指使过来干坏事的,一旦被查出来,估计立马就要尸骨无存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梦夕觉得,趁着那个六王爷和那位任小姐,你能我能的时候,就是自己包袱款款,离开六王爷府的最佳时机。
逃跑的决心一经下定,梦夕环顾东厢房一周,准备搜罗一些值钱的东西,就当六王爷赞助她盘缠路费。以后要是自己发达了就双倍奉还,如果一辈子落魄,有空的时候就给这位六王爷上上香,请佛祖保佑,让他早日登基为王。
梦夕觉得梳妆台上那个首饰盒里的几样东西比较小巧,方便携带,既然是王爷府里的东西,应该不是便宜货。等出了王府就把他们点当掉,换成碎银子,省着点花,再去找一份工作,这辈子应该也是可以过得平顺的吧?!
梦夕谎称自己累了,想休息,把大小丫鬟都打发出去了。打开首饰盒,挑了几个金灿灿的头饰和方便携带的耳饰,塞到自己的袖袋里,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刚打开门,就看到小青和小桃站在门口,梦夕和他们说自己吃撑了,要想到院子里去走走,消消食。
小青和小桃经历了下午逛花园的事情以后,对梦夕,这警戒心明显没有那么高了,但也叫了一个侍卫,过来作陪。
这一次,梦夕没有去花园,只是沿着小路,往有围墙的地方走,想找找看,王爷府有没有类似于狗洞、废弃的围墙一类的东西。如果有这些东西的话,逃出去的可能性和安全性就会提高很多。
梦夕沿着围墙走了很久,久到她自己都觉得两腿发酸,可是她旁边的围墙还是高高的,毫无破绽可寻。难道天要亡我不成?梦夕正很不甘心的想着。突然前面出现了一扇很小的角门,角门微开,梦夕毫不犹豫,直接向角门走去。
“这么晚了,你打算去哪里?”声音非常的熟悉,是那位六王爷的声音,啊,此声终身难忘!
梦夕闭了闭眼睛,微笑转身面对这位可恶的王爷,本次逃跑计划宣告彻底失败。
虚实相告
梦夕嘿嘿地笑了两声,非常老实地回答王爷的问话:“今天晚上吃太饱,有点撑着了,所以出来走动走动,消化消化。”梦夕马上转移话题:“王爷,您这是专程过来找我的吗?”不管是不是反正,只要不再继续问下去就行了。
其实王爷是刚刚送走他的人表妹,刚刚才从角门进来,没走多远,听到有脚步声,看到是梦夕她们,又折返过来,看看这位不安分的姑娘,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本来是想回书房去的六王爷,回想昨天晚上佳人在怀的种种情形,转念就决定继续前缘。
梦夕要是知道是这种情况,估计打死她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真的是招蜂引蝶,自毁一世英名啊。
“既然如此,本王陪姑娘走一走。”六王爷也是个聪明的主,自辟蹊径,并没有接梦夕的话茬。
“王爷您日理万机、公务繁忙,我一无名小卒真好打扰,我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多谢王爷美意,我立马回房去。”没等王爷回话,梦夕立马转身,迅速迈开大步,往来时的路走去。
那王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既然姑娘要回房了,那本房就送姑娘回房。”
六王爷,这真是一贴强效狗皮膏药呀,一旦贴上,想要解除,却是十分困难棘手。
无奈,梦夕只能闷不作声,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出去找逃生门的时候的时候,梦夕感觉时间特别的长,路程特别的远,脚还特别酸。但是回来的路上,梦夕就感觉这路程特别的短,他还想在路上多磨叽一会儿,想着如果多磨蹭一点时间,六王爷就说“在下有公事在身,恕不远送”然后就直接走人。
可惜,这位六王爷非常的闲,梦夕慢吞吞,他也不着急,一直陪着梦夕来到东厢房,而且,还不请自入,并且把丫鬟、护卫,全部遣了出去。本来心不在焉的梦夕,一下子危机意识爆满。不会今天晚上就开始审理自己了吧?真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梦夕心里还暗暗埋怨起那位任小姐,既然来了,就应该好好地缠着你表哥,你侬我侬的搞个十天半个月的才对,十年陈酿女儿红,怎么就灌不醉这位亲爱的表哥呢?哎!
“姑娘,怎么称呼?”
完了,审讯开始了。
“哎哟,我头疼,想睡觉了”梦夕佯装很像想睡的样子,闭口不谈自己的名字。万一这辈子她也叫林梦夕,万一以后跑路成功后,这位王爷要抓她回来,说了真名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能一时是一时,能躲一世是一世。梦夕打定主意,来个三不。不知姓名,不知年龄,不知一切。
“既然姑娘头疼难受,本王也不好再问,那本王就陪姑娘歇下吧!”六王爷眼眸闪烁着精光,紧紧盯着梦夕的脸,不肯错过一丝变化。
“嗯,”梦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王爷刚刚说话的意思。“等等,我不想睡了,头疼怎么睡得着,我坐坐就好了。”梦夕就近入座,脸颊一阵火热。好险,这是什么逻辑,男未婚女未嫁,他还陪睡?你想,我还不乐意呢!昨夜就当是被狗咬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缘由
王爷突然发出爽朗的笑声,梦夕定睛一看,这王爷确实是,蛮有看头的。
除却身上的锦衣华服,头上的清雅玉冠,他的五官堪称一绝,肤白唇红,浓眉大眼,眼,耳,鼻,口处处组合到位,眼睫毛比女人的还好看。身材嘛没有仔细测量,不详略过,不过一九零的身高摆那里,不凌风,也玉树了,身形笔挺,梦夕暗叹,真是个现代美男好苗子啊。
见梦夕睁着大大的眼睛,毫无畏惧地打量着自己,王爷的眼睛漂移了一下,耳根泛起了红晕。
“既然姑娘睡意已消,那在下就陪姑娘说说话。”说完,拉了张椅子靠着梦夕坐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今晚不说点啥,怕是过不了关了。梦夕觉得骗人不是自己的强项,这王爷从小在宫斗剧中长大,也不会是那么好骗的主。索性来个坦白从宽。
“嗯,咳咳,王爷想听什么尽管问,小女子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梦夕想通以后,眼光不再闪烁,到让人感觉到无比真诚。
“本王问过王府总管,姑娘是昨日晌午被人从后花园旁边的小河里救上来的,总管查过花名册,姑娘并非王府中人”王爷更加仔细地盯着梦夕“昨日我与表妹于凉亭饮酒赏花,表妹说有看见一陌生女子偷窥,后我发现有人下药。”貌似看出梦夕对任小姐的怀疑,“昨日酒菜饭食,皆出自王府,后经排查,有一家丁反应曾在厨房门口见过有一女子徘徊。”
王爷整了整衣袖,欲言又止了三回,才又接着说“昨晚本来叫姑娘来,来,是叫姑娘过来核实的,结果姑娘假寐不醒……咳咳,本王以为姑娘故意逃避,一怒之下就……加之药效本来就是被强压下去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哭,我哭死算了。梦夕心里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这是什么样的乌龙,真正气死她了。
“王爷怎么不说我是坏事干太多,太累了才睡着的?真是气死我了。我一个这么好的大良民,良家女子,竟栽在你,你们这些不明不白的事情里了。”
“再者,姑娘如果早点交代清楚,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王爷脸不红,心不跳,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把所有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仿佛都梦夕的错似的。
“敢问姑娘,姓什名谁,家住何方?”王爷保持一贯疑问口吻再次开口。
“我也不知道,我是在,在,在你,你,你……”,梦夕羞涩地再次说“你霸王硬上弓的时候醒来的”说完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之前并没有醒来过,”梦夕觉得她占用这具身体的时间,应该是在这个女孩落水之后,所以,前面的一系列坏事应该与她无关,于是忙补上这句话,以示清白。“并且,我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梦夕失落地埋怨了一下。
旧事重提,本来没有什么,但要是把那,巫山云雨的旧事在,当事人的面前,由姑娘家,轻声软语,含羞带怯地那么一题,不管是多么坚硬的钢铁也得化成绕指柔,场面一度失控而尴尬。
艳史这么一提,初尝云雨的王爷整个人都沉浸在昨夜星辰昨夜风中,看向梦夕的眼里布上了欲望。
既然误会解开了,王爷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这位王爷开始,心猿意马。他站起身,拉过梦夕的双手,梦夕以为王爷要给她赔礼道歉,也默默站了起来。